王亮扭曲的躯体伫立在地上,定格成了一桩无声呐喊的枯木。
“……死了?”看着那可怖的惨状,豆大的汗珠浸透了徐宇的衣服,他眼神怕得发直。
“我刚喝没多少,一定不会有事!”徐娅疯狂地扣着自己的喉咙。
然而她连连干呕,却什么都吐不出来,憋得脸肿胀发红,最后恐惧地向徐怀誉求助:“家主,帮帮我,我不想死……”
“你们没事吧?”徐怀誉犹豫着要走过去,手臂忽然被人抓住。
“天呐!”珑娘退后一步,紧紧抓住徐怀誉的手臂,也带着他退离了那两个人,声音发颤道:“怎么会这样?”
徐娅伸手:“家主——”
“怀誉,好恐怖!”珑娘扭身撞进徐怀誉怀里。
徐怀誉抬手揽住她的肩膀安抚,一下一下拍着,手有些发抖。
还好,还好听了珑娘的话没急着喝灵液,不然他岂不是也要遭受这种惨剧。
因缘合道体果然是最可信的人!
珑娘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在徐怀誉看不到的角度里,却对着徐宇和徐娅挑起笑容。
幸灾乐祸之意不言而喻,徐宇和徐娅简直要被气疯。
“你这贱人!”头脑眩晕之下,徐娅抬手就要打她。
徐怀誉搂着珑娘躲开,喝道:“徐娅,你清醒一点!”
徐娅没打中,惶然站在原地,目光急切地看着周围的人,不仅是徐怀誉,徐家的其他人也纷纷远离了她,生怕被那些诡异的树枝牵连。
徐娅绝望地意识到没人能帮自己了。
身为元婴修士,她当然不是不想自救,可她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自救。
刚刚喝下的木晶灵液浸润着她的灵脉,没有一丝痛楚,她甚至修为还在节节攀升,浑身上下十分熨帖,舒服得飘然欲仙。
身体上的舒爽和心里的恐惧矛盾的缠在一起,分裂的感官几乎绞碎她的理智。
或许木晶灵液其实没有问题,王亮是因为其它原因死的?
徐娅心里升起一抹希望。
“啊——”接下来的嘶吼声打碎了她的企盼。
王家的三个人身体也开始出问题了。
他们原本凝实高昂的气息忽然变得滞涩,皮肤皱缩起来,正在变成干瘪苍老的老人。
那层枯树般的皮肤下,一根根藤蔓蠕动翻涌着,仿佛在大口吸食着他们的血肉和精气。
“这些木晶灵液果然有问题。”夜尧微微皱眉。
“他们之所以晋升这么快,不是自然发生的,而是那些灵液在强行压榨他们身体的潜能。”游凭声看出了端倪,“等到生命力燃尽的时候,人也会被树藤吞噬。”
修炼的确存在某些捷径,但捷径往往也伴随着难以辨析的虚假和恐怖的大危机。
一时被眼前的利益蒙蔽双眼,看不清宝藏之下掩埋的枯骨,只会被急躁的欲望吞噬殆尽。
“老
、老祖……”王家家主吃力地朝王元梁伸出手,向他求救。
王元梁自身都难保,哪儿管的上他?
活了多年的老练让王元梁还没被濒死的恐惧击溃,眼珠转动着想出了办法。
此人不愧为化神修士,行事果断,对自己也足够狠。
他大喝一声,调动出身体里残余的灵力。
砰!砰!只听一声声爆裂响起,他挤满树藤的皮肤底下爆出了一根根藤尖。
那些树藤尚且细嫩,还未等吸食完王元梁的血肉就被他主动逼出体外,在接触空气的一刹那被他用手里的斧头砍断。
王元梁喝了许多灵液,树藤也源源不断生长出来,他脸色惨白如纸,咬牙坚持着,挤压出扎根在身体里藤根。
身上终于不再钻出藤蔓时,皮肤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血窟窿。
“嘶。”夜尧轻轻吸了口气,“我是真的有密集恐惧症……”
说着,他搂住游凭声的腰,头一歪,又往他颈窝里埋了埋,像张贴饼要把整个人粘在他身上。
游凭声:“……”缠死了。
游凭声淡定地抬手摸摸他的后脑勺,平静的声音里透出和蔼,“乖,不怕啊。”
“……咳。”夜尧呛了一下,他是想趁机黏一黏人,但不想被游凭声像哄孩子一样哄啊!
夜尧迅速收起娇弱的表情坐直。
“不害怕了?”游凭声撑着脸颊侧目看他。
“害怕,但我想起来,我还是应该多练一练胆量。”夜尧一本正经说,转脸又去看那边的人了。
王元梁吞下一大把补血补气的丹药,喘着气盘膝坐下调理自己。
“老祖,求您救命!”王家家主跪倒在他脚下,死死攥住他的裤腿。
王元梁急着恢复自己,不耐烦地睁开眼,用三言两语指点了他一下。
“哦哦,明白了,我明白了!”濒死总能激发一下潜力,王家家主和长老王恒迅速理解了其中诀窍,按照王元梁的方法忍痛保命。
好东西自然先奉给老祖,他们喝的灵液不如王元梁多,发作得不如王元梁厉害,但要逼出体内的藤根,也去了大半条命。
徐宇和徐娅看着这一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