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仪在这里沉思着,听着自己肩膀上的少女在自己面前手舞足蹈又绘声绘色地演绎着刚刚的激烈场景,他不由得浅笑了一声。
“对了,那她们现在在哪里啊?”王语如问道。
“呵,你们还好意思说,程蝶馨去找你的时候,被一个刺客划上了臂膀,玉兰又扭伤了脚,李易安顾不上所有人,原本想将她们托付给我带下山······”
“什么,怎么两个人都受伤了?那你怎么没下山?”王语如接二连三的问题一股脑地问了出来。
载仪依旧神色冷淡,表情极为嫌弃“你以为本王像你这么闲?本王自是要干最要紧的,那二人自然是李易安自己的处理妥当,不过本王大发慈悲也答应了替他帮你。”
王语如看着他这副高傲没有好气的模样,给了一个冷哼回应。
像是想到了什么,王语如边走着边抬起头对着载仪说道“你看看,你看看,安哥多信任你,将他最宝贵的人都放心交给你去救,你竟然还在背后总是说他坏话,这就是君子和小人的区别吧。”
王语如说完这话,觉得畅快多了,她想,果然自己和载仪在一起就算几分钟也免不了斗嘴。
而回应王语如的则是另一声冷笑“你可真是好大的脸皮啊姨娘,最宝贵的人?我看不见的,李易安这么大年纪了,你还是别掂量了,哼。”
王语如听了这话,停下脚步,抬起头,狠狠瞪了一眼载仪。
见着少女这副娇嗔的模样,载仪好笑地问着“我说错了?”
“你懂什么?安哥和我从小就认识,那是我的师长和兄长,才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不堪,小人——”王语如一字一顿,有些气愤的说道。
载仪听到这话,没叫王语如瞧出什么反应,满脸不在乎地抬起头“哦”了一声。
王语如憋着气,她心里又开始默念那句,不生气不生气,小事不忍难成大器。
载仪也意识到此时的氛围有些尴尬,一向高傲的大公子竟然也难得开口先讲话来打破这尴尬道“我们去山脚下借住一晚,那个村子的一位大娘我曾与她熟识。”
这下换王语如阴阳怪气了“哟,您还要熟识交好的人呢?”
这话似乎是在说,这般讨厌的人,天下还能有人和你关系处得好?
载仪听了听话也没生气,他望着胸膛下少女那气鼓鼓的模样,勾起唇角浅笑着说道“那自然,据我所知,我和姨娘就交好,瞧,现在姨娘不是在我怀里?”
这话一说,顿时让王语如刚刚得逞的笑容戛然而止。
王语如回头望着自己腰间结实粗壮的手臂,还有自己右手也搭在载仪的手臂上,顿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完全被他环住了。
实在是刚刚想的事情太多,忙着打听安哥她们,再加上的确很不适,这一下子完全没回神注意到,二人竟然贴得那么近。
王语如顿时脸蛋红了一大片,羞红了脸颊。
王语如抬头,看到了载仪这副凌然不羁的模样,他的眉骨清冷,带着有些得意和凉薄的笑意。
小声地哼了一声,开始左右蹭着身子要挣脱载仪的怀抱。
王语如的手臂不能弯曲也就推不了载仪,于是王语如只能扭动着腰际要从载仪的怀里逃出来。
王语如身上的厚衣服早就在刚刚被撕扯坏了,如今只剩下一件薄薄的衣服,因为撕扯还是有些露的,载仪的衣着布料也不算厚实。
王语如扭动的时候,二人的肌肤只是隔着不算厚实的布料,肉体的炙热感清晰地传来,二人的体温在这寒冷的路上是彼此唯一的依赖。
这般王语如竟然感到一瞬间有些温暖,可她还在气头上,只管着怎么挣脱。
全然没注意到,身后的载仪从喉间小声的闷哼一声‘嗯’。
而此时载仪也终于伸出大手,死死地抓住王语如雪莲般的胳膊,压抑着声音道“再乱动,给你丢回去喂狼。”
王语如此时眼睛依旧看着载仪,载仪的眼里似乎在翻涌些什么,他的喉结微微滑动。
在二人的对视中,这是第一次由载仪甘拜下风的率先移开眼眸。
王语如从未见过这样的载仪,王语如想着,这冰天雪地根本无人,若是这样被载仪扔去喂狼,自己真就再没有退路了。
于是只能老实地闭上嘴,但还是不忘回头那一瞬间,狠狠瞪了载仪一眼。
······
王语如和载仪走在这冰天雪地之中,这周遭寂寥无声,只剩下二人步履的行色之声。
他们不知此时已经走了多久,只知道此时太阳也逐渐落山,若是没了这点光源,她们二人在这山中恐再无出路了。
王语如也走得很累,一天的疲惫让她没有片刻喘息,加上此时王语如的衣着实在单薄了,她已经有些晕了,觉得自己很容易就要在这冬日里晕倒再也起不来。
可王语如却不想放弃,她尽力地调整好状态,让自己有能力继续赶路。
可她的身体却不想让她遂愿······
还要走十公里才能到大婶的家,此时见着摇摇欲坠的王语如,载仪有些动摇,他将自己唯一算得上厚实的外衣脱下给了王语如披上。
王语如就这样迷迷糊糊的见着一件外套落在自己身上,看着此时身着单薄的载仪,她不忍心。
虽二人爱斗嘴,但载仪在这些大是大非上总是会照顾她的,她也不舍得。
可王语如想要说话时发现自己张嘴说话都难了,王语如要说出的话被咳咳两声替代。
载仪意识到了什么,用冰凉的手摸了摸王语如的额头。
果然,她发烧了。
载仪将那件外衣紧紧地系在王语如身上,接着将她一把捞起,抱了起来。
王语如此时已经意识不算太清醒,只觉得自己迷迷糊糊的被抱了起来,果然双腿离地不用再行走的感觉太好了。
可接下来她就陷入了昏迷。
她又一次陷入了梦境之中,梦境中的一切让她再次迷离。
不知做了第几个梦,她又一次梦见了姐姐,姐姐在和她急迫地说些什么,可王语如却死活都听不清。
一阵温暖一阵寒冷王语如被吓醒了。
·······
等到王语如再次醒来的时候,王语如迷迷糊糊地睁开疲惫的双眼,见到的是灰突突的屋顶。
王语如正在思索这是哪,一旁一道憨厚质朴的女声突然出现在王语如耳边“哟,姑娘你终于醒了啊?”
王语如吓了一跳,靠着自己缓缓起身才瞧清那女人的长相,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农村妇女形象,衣着简朴却干净,王语如再看了看四周的环境。
这是哪?
像是看出了王语如的疑惑,一旁的女人解释着“我在下山的路上瞧见了你和你相公,这大雪天尤其是在山间,那可当真是危险啊,若是遇到野狼吃人,那可就坏了,于是我就把你们带到我家了。”
王语如听了这话,看着眼前妇人的憨态可掬的样子,意识到原来自己被救了。
王语如也没管受伤的手臂作势就要站起身,给这位夫人磕头。
王语如想,她如今什么都没有了,只能以此答谢。
妇人见着立马拦住王语如,忙说着“使不得使不得。”
妇人是个身体康健的人,王语如自是拗不过她,被她硬是按到了床上。
“不用如此不用如此,我也曾经路途中路过这里,被我的相公所救,我俩才会因此产生羁绊,而如今时过境迁,他已不在,但我想,若是今日他还在这附近,定会出手相救,所以救你也不过是为了祭奠我的相公。”妇人在一旁匆匆解释道。
王语如听到这话才被她说动,坐下了。
接下来的谈话中,这位妇人和王语如说的很投机,像是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
王语如也通过对话了解了,这位妇人姓周,曾经是一名蒙医,上山采药时遇到雪崩,这才遇到她逝去的相公,二人在朝夕相处中日久生情。
可好景不长,周婶的相公四年前因为肺痨过世,周婶自相公死后便一直守在这,今夜也是从外出采药回来遇到了她们二人。
“周婶,你和你相公这么幸福,我想,你们下辈子一定还会再见的,我想只有三生注定的姻缘才会如此幸福吧。”王语如说着。
周婶听了这话,眯着眼睛笑了笑,温柔的开口“王小姐,你和你的相公也很幸福不是吗?”
听到这话,王语如才反应过来,从最初开始周婶就认为她和载仪是一对夫妻?刚刚忙着思索周遭,竟也没想着反驳周婶。
王语如刚要说什么,周婶便又开口“你相公也是很好的,我见到你俩的时候,风雪大的快要把人吹跑,你相公怕你冷,将你死死护在身下,衣服也都给了你,我估计现在他的后背上一定全是冻疮。”
王语如被这话说的有些愣住,她晕过去后确实不记得这些了,可她却也记得有一段时间她觉得很温暖,原来那个时候她在载仪的怀里啊。
“怎么了?你担心你相公啊,别担心我刚刚为他制药了,这不打紧的。”周婶在一旁开玩笑打趣的说着。
王语如此时羞红了脸,她听到这句‘相公’的称呼只觉得心麻麻的,感觉不太好便反驳道“他······他可不是我相公。”
“那他是谁?”
王语如心想,总不能说,我是她小妈吧,那样也太羞耻了。
于是王语如想了想说道“他是我弟弟,王仪——”
王语如别扭的说着,惹来了周婶的小声轻笑,周婶没有反驳。
而这时,门却被缓缓推开了。
小屋里只有一盏油灯,明灭不定的灯光下王语如瞧见了那人是载仪。
王语如想到了刚刚的话,顿时有些后怕的看向门口,她赶忙讪笑掩饰些什么。
“哎呦,那我就走了,不打扰你们姐弟二人团聚了。”说着周婶就退出了房间。
此时的载仪,骨节分明的手上端了一碗白瓷碗,他的衣服有些微微破损,脸上也有几道不浅的伤痕,但这些依旧掩盖不住他的绝色容颜。
他的发丝飞扬,肌肤如白玉般,根根分明的睫毛轻眨,此时的载仪如它一只名贵的古董,易碎且脆弱。
这是王语如认识载仪这么久从来没见过的模样。
王语如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怎么,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
而载仪这时也缓缓走来,坐在了王语如身旁“我何时跟你姓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