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和清面对这样的架势被她吓了一跳,却也依旧不改神色轻轻推开巧月。
“不知小姐找我何时?若今日您就是来找我牵扯这些糊涂事,那还请许某恕不奉陪了。”许和清这样说着,一条腿却微微向外伸着,一副想要立刻远离这里的模样。
“你的弟弟妹妹如今到了入学堂的年纪了吧。”
巧月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就让许和清顿时心头一颤,他默默收回了自己的腿,有些吃惊地看向巧月。
“你要干什么?”许和清问道。
“何不与我合作?我可以摒弃前嫌,我手里最不缺的就是钱,若是除掉王语如,下半辈子,你就不会再忧愁钱财了。”巧月的声音低沉的钻入许和清的耳朵里。
这是一个极其诱人的条件,许和清现在所做的一切便都是为了不再让弟弟妹妹因缺钱受苦,巧月的条件可以直接满足他所有的欲望。
可是,这并不代表他要又一次背叛王语如。
“抱歉,巧月小姐,我不明白你这话,我真的要走了。”
许和清作势就要抛出院子,又听巧月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你一定会后悔的许和清,也许到了那一天,你就知道我所说的了。”
许和清微微转过头去,看向她说道“我永远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巧月小姐,今日就当我没见过你。”
巧月听了这话只是轻轻一笑,眼里尽是胜券在握的笑意。
她没再理睬许和清而是转身进了院子。
许和清见此立马飞奔出去,他要找王语如,和她说今日发声的事情。
刚刚从凉亭里出来的载玄和玉兰恰好撞上这副失魂落魄模样的许和清。
玉兰和载玄二人与许和清并不算熟识,也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见许和清从巧月的房间跑了出去。
玉兰见到略微心思了一会,看着许和清离去的背影有些慌神。
载玄在一旁看着一直盯着许和清背影的玉兰心里大叫不妙,连忙拉过来玉兰。
将玉兰摇晃回神“玉兰,玉兰,那男子与你熟识?”
玉兰摇摇头“不,我和他不太认识,不过语如姐与他关系甚是为好,曾经······”
玉兰将载玄不在府邸里许和清与这些发生的大事都与载玄说了。
载玄这才放下一口气,原本看那男子一身出尘干净的气质与鹤立鸡群的样貌,顿时让他感到很有危机感。
但经由玉兰的那一番话,载玄才松了一口气,他也看向走远了的许和清。
见彻底没了影,载玄便和玉兰继续走了,恰好又碰见一人。
不是别人正是载仪。
载玄见到大哥很兴奋,连忙扑了过去,载仪倒是依旧一副极为嫌弃的模样,拍了拍他的后背。
“你们怎么是这样方向走来?去做什么了?”载仪破天荒的多问了一嘴。
载玄立马殷切的说道“啊没事,就是和玉兰找个无人打搅的地方说了些话,刚刚又看见许和清那小子,便鬼使神差的跟着他的路径了。”
载仪本是火急火燎的寻找王语如来着,自从将许和清送回来就一直没看见王语如,让他有些着急。
听见这话,载仪倒是有些惊讶,这个许和清怎么醒来的这么早?
“他从哪里出来的?”载仪皱着眉头问道。
“哎,你别说大哥,我还真看到从哪出来的了,从巧月那丫头屋子里出来的,你说这个巧月和许和清什么关系啊?”载玄在一旁嚷嚷着。
载仪听完这话眉头更是紧皱,他沉思一会点点头。
“我先走了,你们······慢慢逛吧。”载仪说到后面的时候,还故意看了载玄和玉兰一眼。
似乎是在亦有所指,玉兰和载玄对视了一眼,恭恭敬敬的看着此时气势严肃的这位大爷。
此时的载仪心里自是无比的慌张,以他多年的经验来看,今日之事比不简单。
在载仪心里许和清就是个小人,他即使最后弃暗投明也不代表他就会不会再次被诱惑。
巧月,柳若霜,这二人都有一个共同点,痛恨王语如,这对于王语如来说是致命的。
载仪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守护住王语如的安全,其他的都给不了她,这是他最后的底线了。
就算自己一百次身死,也不能让王语如再次受到伤害。
想到这,载仪的目光不自觉的有些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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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入夜,在外面逛了一天的王语如也终于从后门回到了府邸。
她今日本就是上午被载仪刻意的疏离给伤到了心,才想着去与许和清喝酒。
结果便又遇到了糟心的事情,酒没喝得痛快,还叫许和清出了危险,最后又让载仪给自己教训了一番。
王语如不爽的情绪积压到了顶点,便想着许和清安全后她要自己一个人逛逛,便就一下午没有回府邸。
在外面逛了一下午她也逐渐平静下来,没有上午那么窝心了。
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王语如没瞧见玉兰,便想着自己先洗漱好洗洗睡。
却只听门外传来一阵动静。
王语如擦了把脸,起身去看,发现不是别人,正是上午与她闹别扭的载仪。
此时的载仪穿了一身雪白色狐裘,衣袂上沾染了不少泥渍,显得风尘仆仆,他此时俊美的脸庞上也落下几滴汗水。
样子似乎找她找得蛮着急,看到载仪这副少见的落魄样,王语如也逐渐不那么生他的气了。
载仪见到她,立马大步流星的抓住了她的手。
“你没事吧?”载仪气喘吁吁的问道。
王语如听着这话笑了笑“我能有什么事,就出门逛了一下午而已。”
听见这话,载仪长舒一口气,他担忧坏了,这一下午,他想了无数种可能,就差一点,他就要派人去柳家问了。
“好,没事就好。”载仪的神情温柔,又有些无奈。
王语如此时已经彻底不怪载仪了,她想来,自己就算不能和载仪成为一对,却也是难得知音好友,二人经历的生生死死已经是普通朋友之间望尘莫及的了。
自己应该活在缘分里而不是一段段富有含义的关系里。
所以她间接的接受了上午的载仪对自己说的话,也对下午的事情不再耿耿于怀。
王语如轻轻冲着载仪浅笑了一下。
“对了,载仪,清哥哥怎么样了?我还没来得及看他,此时我去找他,估计他也睡下了。”
载仪原本还沉醉在王语如的浅笑中,突然听见她说到许和清,他的脸色顿时大变。
载仪沉了良久,才冷笑一声,像是碎嘴一般小声念叨了一句“你这么关心他,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如此关心你。”
王语如却难得耳朵好使,听得仔细极了。
她有些疑惑的看着对许和清意见颇为大的载仪,无奈至极的说了一句“你怎么老是针对清哥哥啊?他今日又没做错什么,不过就是碰巧吃了别人下了药的酒,他也不想啊,他多可怜你知不知道?清哥哥如今家徒四壁,他为了养活自己唯一的亲人,不惜放弃自己曾经的一切,甘愿做个下人,他手中的钱,几乎日日都要掰成八掰儿的花,却甘愿请我去吃酒,你说,人家做错什么了?”
王语如这话是掏心窝子的话,她和许和清有时候就像是同病相怜的人。
二人都是因为父母一方的牵连而家破人亡,是靠着自己对家人的羁绊勉强活下去,二人自小青梅竹马,生在这样的世道,不幸却也万幸。
王语如的共情能力很强,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人若是对她好,她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东西都倾力相助。
可是,听了这话的载仪却是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听不出王语如所描述的那个许和清究竟是多么有情有义。
他只听出几个关键词,没钱,意味着容易被人收买,有亲人软肋,意味着,容易被人要挟,即使穷成那副模样了,却依旧找王语如去吃酒,听起来更加可疑。
想到这些,载仪立马拉住王语如的手腕。
“你知不知,他今日见过巧月?”载仪冷声说道。
这话让王语如正在倒茶的手突然一顿,她眨着大眼睛看向载仪。
“真的假的?”
“上次,她便和宋明蓝一起联手害你,这些你都忘记了?跟何况我的探子最近来报,那个巧月和柳若霜联系的很密切,我今日若不是答应了柳若霜的邀约,恐怕就不能及时来救你二人,那是不是意味着,许和清就要得手了?毁人清白,这种计谋,针对你这样的笨蛋倒也真是恶毒。”
面对载仪劈里啪啦的一大堆,王语如彻底听得有些懵懂。
可她还是不太愿意相信,更何况今日是自己去找许和清才有了这么一堆麻烦事,她是个讼师,于情于理她不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宣判许和清的死罪。
“可是如果真的是冲着我来,那清哥哥为什么不将药物下在我的酒杯里?那不是更容易得手?他喝得那副模样,很可疑啊。”王语如辩驳道。
载仪似乎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他干巴巴的说不出话来了。
“总之,你应该多在许和清身上留个心眼,若是哪天他加害于你,你该如何?”载仪依旧不放心的说道。
王语如皱着眉头,看了载仪一眼。
“你说我这么多,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王语如瘪着嘴说道。
载仪有些疑惑“我?说我自己什么?”
“你明知道柳若霜对我一直有坏心思,可你今日却和她痛快的吃酒,以后她还是你的未婚妻,与其让我远离许和清,你还不如将幕后黑手拉得离我远点的好。”王语如这话说起来没什么道理,一副小姑娘酸溜溜的话语。
载仪自是也听出来一二,他先是被王语如的这一套逻辑搞得哭笑不得,却也下意识的认同着王语如这套无理的说辞。
他不再生气,而是被王语如这话逗笑了,他微微俯下身子靠近王语如,在她耳边说道。
“你这话说得,怎么怪怪的?我和柳若霜出去吃酒,你很不高兴?”载仪低沉的声音在王语如耳边响起。
王语如有些被说中了心思,推搡了一把身旁的载仪。
“我就是不开心,可你还是与人家吃了酒,你甚至以后还要娶她回家呢,我再不开心,以后再想回来见你和载玄,不还是要毕恭毕敬的去求她?”王语如这话自己没听出来,叫旁人听见,简直是把醋坛子打翻了。
语气也阴阳怪气的,一副不屑的模样。
谁知,载仪听完后彻底换了一副较为开心的模样,因为他知道,王语如是在乎他才会想着以后还会回来看望他的事情,也知道,这是一种占有欲,不管是作为朋友的还是爱人的,这都是一种在乎的表现。
“谁和你说,她是我家未来的女主人?”载仪轻轻说着。
这话倒是让王语如转过身子,看向载仪。
“难道不是吗?大家都这么说,你也从来不反驳,自然就是这么一回事呗。”
“说你是笨蛋,你还真是什么都信。”载仪又恢复了往日那副毒舌模样。
王语如看着熟悉的载仪,扯着嘴角故意冷哼一声。
“我不会求娶她,现在不会未来也不会,同时我向你保证,未来你若是想要回来,不会有任何人阻拦你,这里就是你的家,你永远都是我的······家人。”
载仪的这话很简明,却听得王语如一愣,脑袋里翻来覆去都是载仪的这段话。
“真的?”
“真的。”
王语如此时彻底扫除了心底的阴霾,她不再耿耿于怀载仪对她那些忽冷忽热的举动。
她注定要离开,和载仪长相守的愿景也不过是浮华一梦罢了,但,作为载仪的朋友以及家人,那便是另一种情感了。
可王语如却听着这话心里痒痒的,她很想和载仪说出自己的爱意,可此时却在听见他所说家人二字后,便又不忍心多说,来戳破二人如今摇摇欲坠的关系。
王语如刚要张嘴再说些什么,只听不远处传来一大声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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