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止息,空气似乎都安静了下来,只有火光摇曳,明灭不定地照在两人脸上。
赵璎珞举着那幅画,示威般地望着眼前那位年轻的节度,而顾渊却僵在原地,与她对视着,也不知在想什么……
两个人都没有再退缩,可谁也没有向前再迈出那一步。
在这场沉默的对峙之中,赵璎珞只觉得自己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刚刚那点孤注一掷的勇气,也渐渐被冷风吹散,可就在她就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她只听见面前男人忽然低低地骂了一句:“去特娘的!”
——而后便是天旋地转。
“顾渊……你做什么……”
等反应过来,她已经被顾渊打横抱过来,大踏步地踩过那满地的白沙,向着平日里休憩的静室走去。
她蜷缩在顾渊的怀抱中,慌乱之下只觉得一颗心扑腾得厉害,仿佛要跳出来一样。她想过要挣扎、要逃走,反正论起拳脚,这位顾节度也不是自己对手。
但她刚刚有所动作,灼热的吻便封住她的嘴唇。
那个男人坏笑着打量了她一下,而后又霸道地撬开她的抵抗——电光火石之间,她只觉刚刚紧握住的拳头,不自觉地松开,好像全身的力气都随之流失掉了一样……
静室之中,传来几声嘤咛。
烛火摇曳,只见到黑色与红色的战袍,交叠缠绕着,被肆无忌惮地甩到松木地板上。
顾渊既然横下一条心,也就不再管什么权谋心术、不再管什么地位尊卑,就像他刚才暗暗咒骂的那般——去特娘的!这天上地下,他看上的东西,又如何不能堂堂正正地自己去取!
他来此一世,半年多来,除了血战便是奔袭,整天紧绷着神智在一个又一个绝境中豁出性命,带着自己这个团体强闯出一条路来!他今年也不过才二十七岁的年纪,两鬓已有白发!在这绝望的朝代里挣扎,想要挽回一个民族的气运沉沦,即便是他有着九百年后的见识与底气,却也还是只觉喘不过气来。
只有在那位帝姬的身旁,他似乎才能感觉到属于这个时代的一点温存——可即便是这样,这欺人太甚的世事,还是将他们二人逼得几乎分道扬镳!
——明明都已经暧昧不清到了只差一步点破的程度,却偏偏还被各自的立场给逼退回去!
这一次,若不是赵璎珞的倔强,怕是他也只能抱着莫大的遗憾,与她擦肩而过。
他俯身,看着自己怀抱中的女人,赵璎珞枕在自己胳膊上,抿着嘴,眼里隐隐流转着期待的光。
她的脸很红,身子也微微发烫,可手指却偏偏丝毫不老实地从他的后颈划过,拂过顾渊的累累伤痕。
“这等微末的伎俩,也不知跟谁学的……”
顾渊轻笑一下,毫不示弱。
指尖律动着,拨动那根弦。.
夜风微凉,穿堂而过,帷幔摇动。
偶尔,顾渊还会触到些许交叠的伤痕。
再精良的甲胄也总有挡不下的刀箭,而这半年间,刀疤箭伤刻印在赵璎珞娇小瘦弱的身子各处,显得可怖,又让人没来由的心痛。
这是大宋的天家帝姬啊!
原本应是手中拿着心爱之人的信物,等候在花前月下的年纪。却在这样一场让人沉郁悲愤的末世之中,不得已举起了刀剑,踏上不该属于她的战场。
赵璎珞忽然僵了一下……
她抓住顾渊的手,品味着那滚烫的温度,忽然认真地问道:“……这些伤痕……你是不是嫌它很丑。”
“怎么会……”
这一次,顾渊没有含糊,他毫不犹豫地以吻封缄。
……
“顾渊……”她忽然笑着开口,“若是在宣和年……你今日所为,怕是会被父皇杖毙……”
“听起来,你这位父皇对驸马可不怎么友好……”顾渊也看着她,笑了,反问道,“那……建炎年呢?”
“建炎年……你顾节度想要的东西,可还有人能阻的住?”
“比如你么?”
顾渊看着自己眼前的女人,抚着她微烫的脸颊。
而赵璎珞这时候也退去余韵,很是刻意地躲闪开他的眼神,说了一句:“你压到我头发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