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阴差……”
陈落亦行礼、
只是阴差却是不敢受,身体错到一旁。
“不敢受上仙之礼,不知上仙怎么会来我城隍庙?”
“想请见城隍。”
“这?”
“可是不妥?”
“不是,只是城隍大人出了酆城已有十来年,这十来年中,酆城无城隍,城中大小之事皆是小的在管控,您要见城隍大人,恐有些难办。”
“无妨。”
陈落笑道:“城隍已回了酆城了。”
阴差有些不解,还想问什么,忽然抬头,果见远方黑夜中,有人迎着夜色而来。
寂静的街道上弥漫起了浓雾。
隐隐约约可见骂骂咧咧的声音。
“果真是城隍大人!”
阴差愣了下,快速几步上去,迎上了来人:“大人怎么回来了?”
“冯成名?”
城隍打量了下阴差,眉头顿时一皱。
二话不说竟直接抬起了手,一巴掌便是朝着这阴差落了下去,却是要斩杀于此。
那阴差也是厉害。
竟抵挡住了城隍的攻击,他面色骇然:“大人这是何意?你出酆城十来年,城隍之事皆是小的处理,若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一回来便是要杀小的?”
“杀的便是你!”
城隍脾气火爆,手中出现了一把刀。
落下……
这一次已再无留有后力,任由那阴差怎么抵挡,也是一刀砍杀。
随即,伸出手,将那阴差一口吞下,这才重重的打了一口饱嗝。
陈落便静静的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没有出声,也没为那阴差求情,人家的家事,自己一个外人若是说些什么,那可真就是自己不会做人了。
“让公公见笑了。“
城隍说这话的时候,伸出手轻轻擦拭了下嘴角。
似乎有些意犹未尽。
“本来应该好好和公公行礼的,不过现在似乎有些忙,容许钟某先入个庙,稍许便出来迎接!”
于是化为光芒,入了庙。
惨叫声不断传来,想来里面是经历了什么场面……
只是说来也是巧。
一道黑雾便出现在了陈落面前,一个小鬼跌落出来,抬头看了下陈落,慌慌张张又离去。
等那城隍出来时,那小鬼已经逃了很远。
“被逃了一个?这些魔族,还当真是有些东西!”
想着,也没去追赶。
向陈落行礼:“让公公见笑了,十来年不曾回来,这城隍庙没曾想竟成为了魔族的基地,原本的阴差,一个个的堕落成了魔族……远远的靠近这里,便觉得空气中都是魔族之人那令人作呕的味道,不过别的不说,沾染了魔族之人的阴邪的味道,那是更好了。”
阴差的确是阴差。
可还是有些不同的。
而是一群入了魔的阴差。
也是因为这,才有着为什么陈落刚可见魔气的原因,不过现在那魔气倒是干净不见一分了。
“城隍知晓咱家?”
“大汉天下七十二州,城城皆有城隍,我等之间也有自己的渠道,且公公这般出名的人,钟阳想要不知道,那也是很难的!”
“原来如此。”
“公公,请入庙。”
随着城隍入庙。
落座。
谈话。
倒也像是故人相聚一样,聊一些酆都事。
对于陈落,钟阳是好奇的。
人人皆说公公强大,且神秘,也有人说公公亲近……人也好,妖也好,鬼也好,似乎从不以种族论贵贱。
便是连魔族,公公也抱有善意。
他说……
万物本为善……
于是、
也就相信了这些美好。
如今见之,钟阳倒也是觉得公公当真不错,至少这身为强者的架子是没一个的。
也就怪不得,这东土,南疆,北域,会有如此之多的人,见了公公会那般的恭敬。
他啊,倒是天生就值得尊敬的了。
问了公公这一路所见所闻。
陈落一一告知。
曾见百姓耕作于田间,与之相谈,慨来年之艰辛。
也见少年南下入海,欲为那海军一言,镇守汉家江山。
更见寒门崛起,一朝高中复荣光,也见八九古来稀,中举一朝失心,疯疯癫癫于街头,一身浩然正气不复存!
钟阳有些感慨。
“也想如公公一般,行走江湖,游历天下,想来,也就不会这般无聊于这酆城了!”
“神君这十年,非是游玩?”
“只是去见友人,下了一场棋……不曾想,这一下便是十年。”
“原来如此。”
“对了,公公怎么会来城隍庙?难道是有事寻在下?”
“实不相瞒,受人之托、”
“哦?”
钟阳意外:“谁?所托何事?”
“太平街,一万鬼民!”
钟阳沉默……
许久不再说话。
陈落也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喝茶……
见神君这般神色,背后定然有故事……于是,他可等。
说,他听。
不说,这太平街托付之事,也便这般就作罢了。
强人所难之事,向来不是他陈落会做的事情了……
终于。
神君开口了:“公公见了太平街那一群鬼修,那么显然是听了其诅咒之事,说是因为祭祀之事,而下降于太平街的吧?”
“是……”
“公公有所不知。”
钟阳叹气:“钟某不是这般小气之人,相反……若非钟某…那太平街一万百姓,早就灰飞烟灭,更不用说活到现在,能见了公公……
本来这话也不好再说,权当过去了。
毕竟这也是他们应该付出的代价。
可既然公公出现了,那么……或许说一说,也是可以的,公公,可愿意听?”
“恰好今夜有时间。”
“好。”
钟阳道:“这事,又涉及到钟阳下棋的那一位故人了!”
听之……
陈落也渐明了一些。
百年前,太平街有猎户上山,却击杀了一祥瑞。
祥瑞死后。
家中长辈复仇,欲要屠灭酆城满城……
是钟阳站出、
以一人所事,不好累及全城……
祥瑞长辈退之。
入太平街,欲取猎户一人,却见太平街分食而之祥瑞……
当下怒气攻心。
欲灭太平街百姓,又是钟阳苦苦哀求,最后求得留下魂魄,但代价便是,他们不得出太平街,受诅咒生活!
一是魂飞魄散。
一是受诅咒总有再来一生。
钟阳替太平街百姓选择了后者……
便是这百年来,也是他守护着那一群太平街百姓。
至于那祭祀之事,却大多也是那一群百姓,自行脑补之事了……
“原来如此……”
杀人偿命,似乎也就没问题了。
且还是火种之仇。
从一开始的全城之灾,到只取一人……
若非见了那分食之景,又岂会落得这一幕?
便是这,也已是最后的仁慈了。
如此一想,想要求情好像也就变得有些无理取闹了一点了。
倒是……、
“祥瑞?是何祥瑞?”
“天下有祥瑞五种,也是仙灵,更有五灵之说……为真龙,凤凰,玄武,白虎,麒麟……此祥瑞,便是麒麟。”
……
酆都的夜有些深,
似乎变得越发的昏暗了一些。
离了城隍回了院子的时候,经过一街头,可听闻了有哭喊声,还有急促的脚步声,不久便是火把通明。
“死人了、”
“好像是被鬼邪杀的。”
“是富贵客栈的小李……”
“那小子嘴巴狠得很,没想到今日遇了鬼了。”
“听说死得很惨。”
“哎……”
“现在这世道,当真有些乱。”
有百姓围观,有衙役已来了。
陈落停了下,也便离去了…
对他来说,这便是一个小插曲,倒也没什么值得放在心上。
只是似乎那死去的小二,好像便是今日白天所见的小二……
他已提醒过他一次。
既不放在心上,也就怪不得谁了。
权当命运如此。
……
回了院子。
白龙道友问了陈落如何。
陈落倒也是没隐瞒、当听说这事竟涉及到了麒麟一族的时候,便是白龙道友也是有些意外了下。
“麒麟一族?这世上,当真还有这一族存在?”
虽有五灵之说。
可麒麟一族却也是这世间中最为神秘的存在了。
白虎主杀戮。
常能在战场上见之……
听闻有人就曾在战城见过……
那是建立在远古战场上的城池,故取战字为城名,听闻哪怕是数百年时间过去了,那城中依旧可见肃杀之气。
于是。
也便听闻有白虎出没。
而玄武便在极北之地。
听闻极北之地有大片冰川,不见尽头……靠于北海。
而玄武一族,便在极北生存,又因玄武为龟,是天下间最为长寿的种族,传闻更可寿与天齐。
只是它们长期沉睡,不曾出来。
倒是有传闻,似乎有人见到了玄武出没。
故而也算是有听说过……
可唯独麒麟。
这人间根本就不曾有过传闻,白龙道友活了那么多年,更不曾听闻过,不曾想在这里终于见到了麒麟一族了。
于是意外了一些倒也是说得过去了,非仅是她,陈落初听之的时候,也是如此的。
“你欲如何?”
她问陈落。
陈落想了下:“想去拜访下麒麟一族。”
“知晓下落?”
“问了……可却说随缘。”
“为何?”
“似乎,麒麟一族见人,全看缘分。”
“那伱一定和他有缘。”
“为什么?”
“他若是不见你,吾便是翻了整座山,也将他翻出来。”
“那便多谢白龙道友了。”
陈落抱拳,行礼。
能得白龙道友这般厚爱,也就不枉费自己这般疼爱白龙道友了……
……
酆城百里之外有一座山。
山叫做笔架山。
山如笔架,于是也就有了这名字。
城隍道,麒麟便在此山中。
于是,次日清晨,迎着朝阳,陈落和白龙道友便离了太平街,朝着笔架山而去。
说来也奇诡。
太平街的院子昨夜本是焕然一新,可自陈落离去后,这院子也便腐败了。
街中声音依旧有。
窸窸窣窣的。
低声交流。
不见人影。
却也似乎,带着遗憾……
“上仙,弃我等而去了吗?”
似乎有孩子在问。
也似乎有人在回答:“或许,他也没这个本事吧?也或许……是我们不值得救吧?”
“仅祭祀?就不值得?我太平街人为何要受那么大的罪?”
“或许,也另有隐情……”
“嗯?里正可知晓什么?”
声音沉默……
久久,不见声音。
……
陈落是不知晓太平街中的插曲、
他不曾做出什么承诺,于是便是离去,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自然无需在意。
他于小道上行走。
去笔架山百里之余,说来也巧,尽数躲过了官道和直道。
于是。
所走之路,也就尽数是小道了。
不过说是小道也不怎么偏僻,大抵是走的人有些多,于是也就成为了宽敞的小路了。
出城时有阳光。
到了午间便有了乌云。
入了夜。
大雨便是下来。
无奈。
寻个地方躲雨吧。
本想着趁着夜色行走,百里之路,明日中午也就能到了笔架山,如此,倒是又要等一会了。
好在也不急。
这路嘛……慢慢走才是。
要不走得快了一些,也就错过了很多风景。
他欲去蜀州见故人。
但故人一直在那里……此时去,或是三年五载,也不会改变。
而这风景就不同了。
一年四季,一日十二时辰,各有不同。
一年前。
一年后。
犹是如此。
所以,慢慢走,好好欣赏风景也是极好的。
当然,或许也和自己的直觉有关系吧……
不知道为何会有的想法,可它就是这样神秘出现了,拦也拦不住:等去了遗留世界后,或许,要很长时间见不得这人间风景了……
于是,也就显得格外珍稀了。
“嗯?有光?”
忽的。
白龙道友停下,看向了前方。
有零星的火光出现…虽不大,但在这种雨夜中,还是显得格外的显眼的。
“巧。”
陈落点头:“去蹭火。”
白龙道友点头,却是化为了白色入了袖子。
陈落也不说什么。
道友内向,习以为常了。
“谁?”
还没靠近,便传来声音……
“雨夜路过,可否蹭火?”
沉默了下。
“可!”
又走一步。
豁然开朗。
前一秒还是大雨,下一秒竟有了一个亭子……
显是神通幻化。
在看亭中……
有剑仙一人……
道士腰间有葫芦,背上有一剑。
约莫三十来许。
眉宇间皆是星光和仙意。
就是身上的气息,似乎有些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敢问剑仙是?”
“原来是道友…起初还以为是什么妖邪呢。”
那男子笑着。
抱拳、
“莫要喊剑仙了……在下蜀山李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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