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唐溪起来的时候感觉头晕沉沉的,额头一阵一阵地抽痛,浑身无力。
唐溪看着大开的窗户,揉了揉额头。
昨晚上看翡翠的资料看得太嗨了,窗户都没关就睡了,冻了一晚上可不就出现感冒的症状。
洗漱完后喝了一杯热水,胃里舒服了一点,套上外套唐溪就出门去上班。
今天的气温比昨天还低,路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唐溪走得小心翼翼。
到了公司才八点半,办公室里一个人也没有。
唐溪先开了灯,看到饮水机里没水了,熟练地从储藏室里扛出一桶水换上,接上电源,然后打开电脑,开始一天的工作。
科嘉联集团主要从事工程机械、农业机械等高新技术装备的研发制造,唐溪工作的部门则隶属于星城起重机公司机设计三部,主要负责起重机上卷扬机的设计,需要经常与车间对接。
把上周五改好的图纸打印出来,唐溪拿着图纸正准备去车间,就见他们设计部的老大杨姐从外面进来,说:“小唐,来我办公室一趟。”
唐溪放下图纸,跟着杨姐进了办公室。
“坐。”杨姐把手里的文件放下,道。
唐溪依言坐下:“杨姐有事?”
杨姐没有直接回答,捧着水杯在他身边坐下,反而拉起家常来。
“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还好,跟以前一样。”唐溪道,“让杨姐担心了。”
“那就好。”杨姐道,“家里人呢?都还好吧?”
“挺好的。”唐溪知道杨姐特地把他叫到办公室肯定不是为了聊天这么简单。他看着杨姐,表情平静,“杨姐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杨姐的表情显得有些为难。
唐溪一看她的表情就明白了,道:“是公司对于我的去留问题有了决定吧?杨姐就直说,我能接受。”
杨姐犹豫了一下,大约也觉得拖下去没什么意思,便说了:“考虑到你现在的身体状况的确不太能适应岗位,若真出了什么事,我们也负不起这个责任。所以公司经过讨论之后,还是决定让你先回家休养一段时间再说,毕竟你还年轻,身体最重要。”
杨姐特地把他叫进办公室却只是关心询问他的身体情况的时候,唐溪隐隐就猜到这个结果,现在杨姐终于把话说明白了,他心里并没有多少失望,反而有种释然。
终于走到这一步了。
其实就算公司不辞退他,他自己也在考虑辞职的事。
最近他头痛发作越来越频繁,有时候去车间听到里头的机器轰鸣声头脑会阵阵发晕。每次去车间他都小心翼翼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生怕一不小心被绞进传送钮里。
现在杨姐既然提出来,他觉得自己也是时候离开公司了。
“杨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一会儿我就出去写一份辞职报告,把手里的工作交接出去。”
“你别写辞职报告了,让公司到时候发辞退信给你吧,这样还能获得一定的经济补偿。”杨姐看着他,眼里升起一抹愧疚的情绪。
如果可以,她当然也不想辞退唐溪。
这孩子勤快,工作努力,学东西上手快,业力能力强,跟同事之间的关系也处理得很融洽。
可公司毕竟不是慈善机构,追求的是利润。唐溪这样因为身体状况不能胜任本职工作而无法给公司带来利益的人,只能辞退。
“我知道了。不好意思给杨姐添麻烦了。”唐溪想开了之后,心情倒是挺平静的。
毕竟是意料之中的结果。
对于杨姐的提议他也没有清高地拒绝。
这年头除空气是免费的,衣食住行哪一样不花钱?
没了工作就没了收入,他还要吃药看病,花销更大。
,平常人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若是没别的事,那我就出去了。”唐溪道。
“去吧,记得把工作交接一下。”杨姐点头,又道,“就算以后我们做不成同事,也还是朋友,以后常联系。”
然而谁都知道这只是一句客套话。
现代社会生活节奏快,人们之间习惯了靠手机电脑这种便利的高科技通讯手段联系,同事之间反而成了最不可靠的人际关系。
剔除掉工作这个共同的联系钮带,同事也不过是比较熟的陌生人而已,很少再会有交集。
但唐溪还是郑重地向杨姐道了谢,然后站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唐溪回到办公室收拾东西,同事们一窝蜂地跑过来打听消息,唐溪只说身体不好要休息,公司也是这个意思,于是大家便都纷纷改口开始安慰他,还有人提议去钱柜唱歌来为他办欢送会,被唐溪拒绝了。
抱着自己的私人物品,唐溪从公司回到宿舍,开始在网上浏览租房信息。
被公司辞退,宿舍就不能住了,唐溪又不想回去麻烦唐爷爷他们,决定还是自己在外面租房子最合适。
再说他对于前几天自己突然掉到别的世界的事情也有点顾忌,也不知道这种事故是一次性的还是以后会经常发生,跟人一起同住便有些不方便。
唐溪没有挑地段,选了个价格合适他能接受的房子,和房东约好了第二天去看房子,便揣着两块石头出门了。
清水街是星城的一条老街,坑坑洼洼的单行道两边密密麻麻地挤满了店铺。那些店铺大多面积不大,装修也很随便,店招也不显眼,基本没几个客人,看着一副经营不善随时要倒闭的样子。
这里就是星城有名的古玩玉石一条街。
唐溪照着他昨天从网上抄下的地址,顺着清水街往里走,然后左转拐进一个小巷子里。
那巷子又窄又深,基本只容一辆车通过。唐溪顺着巷子往里走了大约两百米,来到一个小院子。
隔着院墙唐溪就听到砂轮转动的声音,接着就是一阵“赌垮了”“赔了”“好可惜”这样的议论声。
唐溪心中一喜,知道自己找对地方了。
他推开半掩的门,果然看到院子里放了一个解石机,一群人围在砂轮前面对着刚切出来的石头品头论足,其中一个年轻人满脸懊悔的表情,直呼“亏了亏了。”
唐溪好奇地走过去,看到地上掉着一块切开的石头。那石头大约两个男□□头大小,切面呈灰白色,结晶颗粒肉眼可见,透度明很低,几乎不透明。
以唐溪一个外行的眼光都觉得这切面不怎么样,难怪那个年轻人一脸晦气。
站在解石机边上的中年男人抬眼一瞅,发现了唐溪,问:“小帅哥看着眼生,第一次来?”
唐溪还是第一次到解石现场,感觉既新奇又有趣,听见人问他,点头道:“老板好眼光。我是听朋友说起这里,所以过来开开眼界。”
老板笑呵呵地道:“就是最近没什么好料子,没开出什么好东西。怎么样?小兄弟要不要来试试?”
唐溪本来就是解石的,闻言便腼腆地笑笑:“我还真有两块石头麻烦老板帮忙解一下。”
有生意上门,老板脸上的笑容更加亲切了:“来来来,看看看是什么料子。”
唐溪便将自己带过来的两块毛料拿了一块出来。
众人还以为是什么好料子,结果一看之下十分失望,就连老板都愣住了:“你真要切?”
那是一块拳头大的黑乌沙皮毛料,外皮乌黑,沙粒有点粗糙,无松花无蟒带表面也无绿意。
外在表现太差了,这样的石头切出翡翠的机率太小了。
“黑乌沙皮,颗粒还粗,就算解出翡翠,可能也是粗豆种。”其中一个带眼镜体型略有些圆润,年纪大约在五十上下的中年男人根据自己的经验断言。
其他人也纷纷摇头,老板再次看向唐溪:“真的要解吗?”
“解吧。”唐溪心想他今天就是来解石的,不解留着过年啊!
“那行吧。”因为毛料实在看不出什么外堂,而唐溪又没有要求先擦一个口,老板便凭着经验将毛料用铁架固定,调整了一下锯片的位置,按下电源。
一时间院子里传来锯片切割石头发出的“滋滋滋”的声音。
本来因为毛料太差而对这次解石不感兴趣的中年男人突然“咦”了一声,说:“我本来以为这块毛料表现太差而不看好的,不过照这解石的速度,我觉得说不定有戏。”
唐溪一个外行完全不知道解石居然还有如此之多的讲究,只恨自己耳朵带得太少,听得格外仔细。
听他这么一讲,其他或聊天或嚼槟榔的人全都看了过来,想看看中年男人口中有戏的石头能切出个什么来。
毛料体积太小,很快就被解开。
接下来就是见证结果的时候。
这一刀是穷还是富,就看这一刻了。
唐溪拿起来解开的石头,心怦怦直跳。
无色的翠肉,质地细透,看上去像玻璃一样清澈透明,没有一丝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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