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5章 离别

历时五年、灭一国、屠戮亿万人、曾一度差点让人间沦陷的妖魔灭世之战伴随着最后一战鬼谷的陷落终于宣告结束。

最后四个妖首死了，两个死在董天乐的手里、许罡和文红锦一人一个稍稍占了点便宜！

这段时间董天乐对大伙的软磨硬泡、利益勾引终于见到了成效，方途虽然意志坚定可许罡和文红锦却还是沦陷了！

其实姜离堂带兵打进来只是担心凤翎和萧沙等人的安危、所带的兵马其实也只是最为精锐的十来万而已，四妖首死后大家强行闯过已然没了基本秩序的妖魔大军出了鬼谷，随后越国大军开始正面进攻，同时通知其他三国从其他三个方向飞快往里推进。

此后六七天的时间，剩下的两百多万妖魔大军在四国联军的围困攻击下全数歼灭、没了高手坐镇后一切都显得比较顺利，就连四国在此战中损耗的兵力加起来甚至都还没有七十万，只不过因为地形原因才稍微有些困难罢了。

赢家四人和十二魔尊死得有些憋屈！

其实就妖魔兵的兵种和各种战力来说，如果能像人类一样排兵布阵令行禁止、以一开始妖魔兵那远强于人族的战力来说最后的结果是很难说的，可妖魔兵不懂人言大多只凭本能行事这一点就限制了赢家四人的发挥。

不过凤翎几个都知道，或许也正因为这样姜离堂他们四国才能支撑到自己等人来，否则自己等人可能提前接到武神空间任务到来、也可能武神空间直接放弃这个世界，转行别的世界。

战后，一地狼烟！

已然到了万物复苏的春天，被打得满目疮痍的大地四处冰雪消融重新酝酿生机，就如同剩下的四国一样。

鬼谷作为跨界通道的所在被四国一齐列为禁地！

战后经过简单的会盟，四国联军除了在鬼谷各自留下二十万看守大军外，其他的都开始往国内回撤，呼呼十来日越国在望。

那早已经全数搬空的炎京在三千多个剩下的御林军每日打理下，皇宫部分还算保持着原样，其他地方已经杂草丛生，往日的繁华京都经过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就已经变成了寂静的孤城。

炎京已经很老了，作为曾经多次成为越国权利中枢的所在，大胜后的姜离堂并未有迁都的打算，返回此处后当即解散了将近三分之一的士兵让他们居住在这里。

此时的越国乃至其他三国百废待兴！

作为皇帝，他每天甚至比往常还要忙碌，每天晚上都要忙得很晚，这边要恢复生产、那边要安抚伤兵、又要通知炎京百姓回家、又得查看各处战损做下安排。

自从十余年前越国皇位之争开始，先宫廷内斗、再到各皇子起兵打内战、历经艰辛好不容易登上皇位，之后又是为期五年的妖魔灭世之战，越国累了、他也累了，可脚步却依旧不能停下。

战后的他曾和凤翎说应一众百姓要求，想给凤翎建一座紧挨皇宫的祖凤宫给他们居住、被凤翎拒绝了。

先后十来年动荡的越国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没有人再忍心以民脂民膏为自己修建住所，更何况三个月期限将至也快到了萧沙、凤翎等人离开的时候。

就在离开前的第三天，他们带着神州世界剩下的十一人慎重的和姜离堂告别，理由是天下已定、他们也要回归世间。

当他们说出这话的时候，姜离堂和当时在场的所有宫女和太监、包括侍卫都慌了，除了姜离堂外所有人都跪下痛哭着请祖凤留下，越国如果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他们可以改。

姜离堂也懵了，祖凤始料未及的决定也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急忙出言挽留，说是此时的越国如果失去了祖凤将会失去国魂、虽然大家认识前后不过两三个月，可祖凤的威名沉淀随着天凰一起可是沉淀了足足几千年。

但是一切努力劝说都是徒劳无功，萧沙一行人终究还是走了！

最后越国皇室下达民间的文书里写道：“此次大战死者无算，祖凤上行天界、下达幽冥，此去乃是为在这数年间战死、饿死、病死的越国百姓安抚冤魂稳定幽冥，待幽冥事了将再度返回人间，隐藏在民间镇守天下。”

此文书发出的前一天傍晚，凤翎、寒雨、萧沙、蓝月、董天乐和姜离堂在祖凤殿边缘的大殿顶上迎着夕阳好好喝了一会酒！

越国的酒有点苦，就像越国这些年的命一样！

萧沙很少喝酒、也很少带着复杂的情绪喝酒！

印象中第一次痛饮是在那处无名的山崖顶部，对象是如今已经化作白骨的烈风阳，那一次喝酒他得了薪火狂意、却直到很久以后才知道烈风阳为了那一次喝酒付出多大代价。

第二次是在此地越国夯洲的时候，怀着的是祸害了成千上万的越国士兵和医师的内疚之心，喝的是闷酒。

那一次，他很内疚却也知道自己没错，只是单纯的想求一醉！

这一次，他为越国这种坚韧不拔的精神而喝，也为姜离堂这位似乎从上位到现在就没好好享受过的皇帝喝。

这次姜离堂喝得很多、喝醉了！

醉了的他哭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醉了的他像是倒豆子一样的向大家说了一些世俗不知道的皇家秘史！

他的父皇是被下毒后被高手偷袭暗算死的，下手的是他七皇兄，为的不过是眼见太子已定却还没有掌握足够的资源、想搅混水而已。

此后十几个皇子和后宫妃子乃至前皇后相互倾轧，两年宫廷内斗死伤数位，作为皇子中最不愿惹麻烦的他和他母亲最终被人嫌碍事驱逐出宫，在路上又遇到有人一不做二不休杀人灭口以绝后患。

那一次他的母后中毒而死，随行的十几个护卫也全数死掉，身怀皇家秘传玄功不过开脉境界的他侥幸得了当今皇后的父亲刚好路过援手才侥幸活下来。

从此以后他江湖奔波隐姓埋名精进武功过了两年普通人的生活，最终朝中大臣眼见皇室内斗消耗极大，有些野心的都想自行拥戴挟天子以令诸侯，又派人从民间搜寻他，越国一片混乱。

当时最先找到他的乃是野心勃勃拥兵自重的南方元帅金帅，在寻他途中还下令灭杀了当今皇后全家，皇后的父亲在临终前心有不甘才把一身相当不错的功力直接罐顶给了他，也从那时候起他才有了一定的武学根基。

再度侥幸逃走的他千辛万苦去投靠了还算忠心的石震并拜其为师、学了一身上等刀法，最后却又被强势的金帅以计诱出掌控手中。

被金帅控制着的那段时间，他终于明白逃不是办法，杀掉对手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于是在被金帅掌控中，他逐渐从一个单纯的少年成长为心机武功都是上等的战将、乃至皇帝，最终在暗中联络忧心国事的林帅和一些大臣后先后击败数位皇兄，又临时反水带兵剿灭了反叛的金帅，这才登上皇位。

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以萧沙的话来说就是标准的一个主角的传奇故事，但是从他这个当事人口中说出他们都能感受到其中的辛酸苦辣。

后续发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都暗叹他确实是个苦命的皇帝，好不容易夺得江山却又面临国灭家亡、人间沦陷的局面，现在的越国要想恢复往日元气怕是没有个几十上百年根本不可能。

几十年，少年变老翁，这个苦命的皇帝估计这一生都要被绑在这个皇位上为越国鞠躬尽瘁，一生不得安宁享受！

这是他的命、也是越国的命！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凤翎等人走了，天都还没亮的时候走掉的！

送他们的是醒来后乔装打扮的姜离堂、皇后，以及暗中得了消息、一万多几乎一夜没睡、私自离岗在城外等了许久御林军！

那时其他各处的天还很黑，但是他们预计要走的路上却敞亮得如同白昼！

一万多御林军在南门外几丈一个、人手一支火把，把延绵出去的十几里官道都照得敞亮，他们红着眼睛强忍着不舍，顶着还颇为寒冷的冷风替萧沙凤翎等人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没有人说话，可那黑暗中的光芒却已经胜过千言万语！

“夜路不平、你们且慢一点走，此后无论身在何地、越国就在这里，我们也在这里，希望你们能有空来看看！”

这是姜离堂和众人说的最后一句话！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到了火把光芒的尽头，和皇后两个站在官道中看着萧沙几个，手里拿着的是一本经过偷偷看了诸国秘籍有所感悟后写出来的圆满的玄阶巅峰、半步地阶的《天火平神决》神功秘籍。

按他的话来说，越国武林门派已经凋零，既然当初他同意凤翎都没有下令收集他也不好再度收集秘籍给大家，只能把皇家神功、或许也是当今天下最顶尖的玄功写一份给大家，作为临别礼物。

这礼物，没有一个人收！

萧沙几个虽然也想要更好的秘籍，可这段时间越国的情谊、他的情谊已经融入大家心里，武者也是有底线的、若非必要他们不再想从越国拿走什么。

这段时间姜离堂和大家的交情已经超越了秘籍对大伙的吸引力，在萧沙、凤翎、蓝月、寒雨和董天乐都拒绝后、其他人也不大愿意接受。

烈火锻真金，在这种生死之间和末日下的情谊似乎比什么感情都还要深刻，他们都相信即使过了很多很多年自己已经老迈的时候都不会忘记这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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