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安保像是没听到她说话似的,一拥而上。
有人拽住她的胳膊,有人拖住了她的腿,还有人趁机捂住了她的嘴……
丁浩俊魅孤傲的脸染了一层霜,他狭长阴鹫的眸子蹙成了一道寒光。
“你有病,得治!”
他从兜里掏出一根针筒,缓缓地走向那女人。
他还穿着那身白大褂,笔挺、俊朗,却携着一股子杀气。
邱泽铭的老婆挣扎着,嘴里呜呜地叫。
她满是惊恐地看着丁浩,可她挣脱不开那几双控制住她的大手。
刚才她多嚣张,此刻就有多慌乱。
丁浩并不看她,目光落在针头上。
他动作缓慢,一点一点地推着针筒里的药水。
而后,他走向那女人,嘴角噙起一抹邪魅深寒的笑。
“挽起她的袖子。”
丁浩下了令,立刻有人照做。
那女人浑身哆嗦,被人抓住手腕的胳膊,不住地往后缩。
丁浩摁住了她,他的手指炙热如火,声音却阴冷如冰。
“你乱动,出了意外我可不负责。”
那女人不敢动了,可哆嗦却停不下来。
丁浩手里的针贴着她的胳膊游走,却不着急着注射。
那女人筛糠似地抖个不停,脸色惨白如纸,她吓得尿了一地。
“这么怂?刚不是挺嚣张的吗?”
丁浩口吻戏谑,他站起了身,一双眸阴晴不定。
又隔了好一会儿,他故作失望叹了口气,顺势将注射器里的液体,朝着天花板喷了出来。
“记住了,这地盘是我的。下次要是让我在这儿再看到你,邱太太,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丁浩附身,冲着那女人厉声喝道。
安保悉数松了手。
但那女人全身的力气好似被抽空了一般,说不出话来,也给不出反应。
她只是连滚带爬地奔向了楼梯口。
“谢谢你,丁医生。”
乔恩已经重新梳理了头发,她倚着门框,冲丁浩言谢。
虽经历了不堪,但她那张清秀的脸上,却不见波澜。
丁浩微怔。
他突然觉得,乔恩长得还挺好看的。
于是,他不由得眯缝着眼又多看了她几眼。
随即,嘴角荡漾起一抹邪痞的笑,“怎么谢?”
他轻松自如地在邪与正之间切换,两只手插在兜里,像个混不吝的二世祖。
“先记着,改天再谢。”
乔恩不卑不亢,并未因为丁浩刚才替她解了围,就放低了自己的姿态,顺杆儿贴。
她有自己的分寸和坚持,与丁浩认识的那些女孩子很不一样。
他没机会将她看轻。
“行,不过怎么谢得我说了算。”
丁浩嘴角上扬,一脸得意。
乔恩没应声,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邱泽铭的老婆闹了这么一出,她一走了之了,可乔恩还面临着一个巨大的烂摊子。
“恩丫,你跟妈说实话,你跟那个女人的老公到底怎么回事?”
丁浩一走,乔母拉着乔恩的手便开始逼问。
“妈,我跟她老公只是工作关系,她的老公侵犯我在先,我伤他属于正当防卫。”
乔恩没提已离开南辰的事,更没说她做了公关。
但她说的是实话。
乔父红着眼,抡起的巴掌又拍打在床板上。
他嗓子里发出混浊的音,乔恩听不清,但她知道,乔父不相信。
他当了一辈子老师,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可他的女儿却被人当作过街老鼠骂,他心里难受,一时接受不了。
乔母赶紧抓住乔父的手,她刚止住哭,这会儿眼泪又开始往下落。
“他爸,你别气,咱恩丫不是那样的人,肯定是那些人故意冤枉她。”
“恩丫,你快跟你爸解释解释,他心脏不好,再经不住刺激了。”
乔恩是大孝女,今天的事儿让二老牵连其中,她心里愧疚极了。
“爸,我一直记得您的教诲,我没有做见不得人的事。”
乔恩掷地有声。
乔父的眼角滑过一滴泪,他哆嗦着嘴角,被乔母抓住的手攥成了拳头。
乔恩走过去,伸手附在乔父的拳头上。
一家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她强力压抑着心里翻涌的痛意,可泪水却不受控,还是涌了出来。
……
这天上午,周津安没有去公司上班。
迈巴赫嚣张霸气地停靠在安氏集团楼下。
而他本人却出现在安锦华的办公室外。
“周总,安总正在开会,您随我来会客厅,稍等片刻好吗?”
安锦华的助理冲周津安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周津安目不斜视,一张脸又冷又臭。
他调转方向,径直朝会议室走去。
安锦华的助理想要拦,程璐上前,一把拖住了他的胳膊。
“姚助理,刚好我有点事儿要向你请教。”
他拖着姚助理的胳膊,不让他走。
周津安阔步向前,一脚踹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桌前,高管围坐。
人人都吃了一惊,目光诧异地看向了周津安。
端坐首位的安锦华也一眼看到了他,而且看出他来者不善。
“是什么风把周总吹了过来?”
安锦华起身,面上裹着春风,他装出一副又惊又喜的架势,摊开双手就朝周津安走了过来。
“走走走,去我办公室喝茶,昨天我刚得了一包上好的普洱茶,正想着跟你约个时间一起品尝呢,你今天就来了,咱俩可真是心有灵犀啊!”
安锦华热情过度,虚伪溢于言表。
他伸手攀住周津安的肩膀,似要所有人瞧见,他与周津安关系匪浅。
然而,周津安没有给他面子。
他伸手拂开安锦华的脏手,顺势弹了弹安锦华触碰过的衣袖。
“就在这儿说。”
周津安铁青着一张脸,与安锦华的圆滑世故形成了鲜明对比。
安锦华心知肚明,周津安来这别有居心。
他打着哈哈,冲围坐在会议桌前的高管一挥手,“今天的会先开到这儿,大家请回吧。”
人们鱼贯而出,会议室很快空旷出来。
安锦华一伸手,面上的笑意荡然无存。
“请。”
他说完,迈步朝首位的座椅走去。
落座,睥睨着眼看向周津安,却并不主动发话。
“乔恩欠你多少钱?”
周津安冷声问道。
安锦华靠在椅背上,深邃幽冷的眸子一点点收紧,缓缓地伸出一根手指头。
“一百万。”
周津安从兜里掏出支票,刷刷地签了字,丢在桌上,朝安锦华推了过去。
“这里是两百万,她的债我替她还,从现在开始,她跟安氏再无瓜葛。”
周津安的意思表达得很明确,他不光要替乔恩还债,他还要从安锦华这里带走乔恩。
聂道俊只是安锦华的一支“冷箭”。
明箭易挡,暗箭难防。
只要乔恩还跟安氏有关系,安锦华就可以继续朝她放“冷箭”。
伤她,等于伤他。
周津安绝不允许有人把乔恩当作靶子。
安锦华像是听到一个莫大的笑话,他拾捡起支票,凛冽的目光扫过那串数字,而后将那张支票重新推向周津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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