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汉中之战（37）

黄忠自黄巾之乱开始上阵对敌，在秦颉手下立下的功劳着实不少，但大部分都成为了上司升官发财的资本，落到他头上的奖赏并不多。

但黄忠也凭借平定黄巾的几场大战，打下了赫赫声威，成就了他在荆州军界的地位。

但他毕竟没有根基，一直得不到重用，只有刘备才对他重视。

黄忠被主公当众称赞并亲自点将出战，还是头一遭，他心中激荡，义无反顾，慨然应诺，便要领兵前往。

与法正一起站在前排的诸葛亮，急忙站起来说道：

“主公且慢，老将军虽然英勇无敌，然夏侯渊非张郃一勇之夫可比，他非独武功高强，还深通韬略，善晓兵机，曹操倚之为西凉藩蔽：先曾屯兵长安，击败马孟起；今又屯兵汉中，亲领大军在定军山驻守，挡住了主公进军的步伐。每次镇守一方的重任，曹操都不用他人，是因为夏侯渊有将帅之才。将军虽然击败了张郃，未必就能能胜夏侯渊。以我之见，主公麾下，才武略，都堪与夏侯渊相匹敌者，只有关羽将军一人，我建议派人前去荆州，替回关将军前来，方可有把握胜得夏侯渊。”

黄忠自知在谋略上，是他的短板，上次他和严颜用计打败张郃和夏侯尚，还是因为临行之前，法正曾经面授机宜，实际上他也是依计行事，黄忠可不敢自夸贪功，但在武功上却有几分自信，就傲然回答道

“昔廉颇年八十，尚食斗米、肉十斤，诸侯畏其勇，不敢侵犯赵国疆界，我黄忠年龄尚未及七十，军师说我老，有失公允。我今并不用副将，只率领本部兵三千人去，斩下夏侯渊首级，纳于麾下。”

要说耍嘴皮子，十个黄忠也说不过诸葛亮，但黄忠也有他的老主意，就是不和诸葛亮正面辩论，就是以主公刘备已经答应为由，只是要领军前去。

诸葛亮本来就要用黄忠，一看火候差不多了，就不再反对，而是不着痕迹给黄忠戴上了一个紧箍咒，向黄忠说道：

“既然老将军非要去，我建议主公派一人为监军，与你一同前去，若何？”

黄忠也不是表面上的那么耿直，作为一个老兵油子，也有其狡黠的一面。

刚才他说不要副将，就是在耍心眼，因为他的搭档严颜，已经前往瓦口关替张飞镇守巴西郡，他料到没有人愿意与他一起前往，这才夸下海口，听说诸葛亮要给他派个监军，自然不会反对。

于是，诸葛亮对黄忠颁下将令：

“老将军既要去，就教法正助你。凡事需计议而行，征得法正的同意，方可出兵交战。”

上次前来救援葭萌关，就是法正的提议，非但如此，黄忠在出征前曾经得到法正的面授机宜，是他制胜的关键。

黄忠心中对法正感激，也很信服，听说是法正当监军，喜不自胜，慨然应允，和法正点起领本部兵马，往定军山而去。

黄忠走了以后，诸葛亮笑着对刘备说道：

“主公，不是我多事，此老将不用言语激他，虽去也难以成功。他今受激而去，难免立功心切，必须派人马前去接应。”

刘备久经战阵，虽然败多胜少，但那都是实力不及，并不是他用兵不行，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炼，刘备用兵愈发老练，就吩咐赵云道：

“子龙，你领三千人马，从小路出奇兵接应黄忠，多派哨探打听军情，如果黄忠得胜，就不必出战；如果黄忠有失，即去救应。”

刘备安排完毕，诸葛亮用兵谨慎，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但也不能说刘备安排不周密，看到刘备身后的刘封，一幅跃跃欲试的样子，就对刘备说道：

“主公，少将军早晚需要独自领兵，需多加历练，莫若让他领三千兵，于山中险要去处，多立旌旗栅寨，以壮我兵之声势，令敌人惊疑不定，给老将军进攻创造条件。”刘备从之。

诸葛亮用兵，环环紧扣，这里黄忠取胜还没有影子，他已经安排好了后招，又差人往下辨迎住败退而回的张飞和马超，授计他们暗中行事，准备让他们领军拦截曹操的援军，并抢夺粮草。

曹操先后接到曹洪和徐晃的捷报，又听说刘备派黄忠攻打定军山，夏侯渊固守未曾出战。

解除了西凉的威胁，曹操觉得汉中决战的时机已到，就对众人说道：

“刘备连败数阵，锐气已失，是决战的好时期，大战前夕，需要提升士气，夏侯渊若还是不出战，于士气不利。”

于是，就要差人持节到定军山，让夏侯渊进兵。

刘晔劝道：

“夏侯渊将军性太刚，恐中敌人奸计。”

曹操觉得刘晔说的有理，就提笔作手书一封，命使者送夏侯渊军营，让他进兵，并小心从事。

夏侯渊拆开曹操的手书，上面写道：

“凡为将者，当以刚柔相济，不可徒恃其勇。若但任勇，则是一夫之敌耳。吾今大军开往南郑，欲观卿之妙才，勿辱二字可也。”

夏侯渊看完手书，觉得自己立功的时候到了，写好回书让使者回报曹操，派人请张郃前来，商议道：

“今魏王率大兵前来南郑，要与刘备决战。我们两人久守此地，并没有什么像样的功劳，曹洪将军在下辨大败张飞、马超，徐晃将军在马鸣阁击退陈式，明天我想出兵迎战黄忠，务要生擒老贼，给将军报仇。”

张郃败给黄忠，说起黄忠，也有些羞涩，虽然也有自己轻敌的原因，但黄忠的武艺和谋略也不容忽视，就对夏侯渊劝道：

“黄忠谋勇兼备，况有谋士法正相助，不可轻敌。此间山路险峻，进军不易，还是坚守为妙。”

夏侯渊奋然道：

“我和你与刘备对峙一年有余，他人都已经建了功劳，而我们却只有败绩，有何面目见魏王？你要是害怕黄忠，那就留下来镇守山寨，我明天亲自出兵迎战。”

张郃本来还要开口辩白几句，一看夏侯渊怒而兴兵，此战不容乐观，但又不能说出来，免得带来晦气，只得默然而退。

第二天一大早，夏侯渊击鼓聚将，向部下一班将领问道：

“谁敢出哨诱敌？”

夏侯尚虽然只是历练，但也是正儿八经的将军，也曾经败在黄忠手下，心里憋了一口气，总觉得自己的武艺不在黄忠之下，想要扳回一局，一听要迎战黄忠，马上站起来请战道：

“我愿意去。”

夏侯渊执意要出战，也不是毫无准备，他早就有了安排，就对夏侯尚说道：

“伯仁此去出哨，与黄忠交战，只准输，不准赢。我自有妙计，只需如此如此。”

夏侯尚受计，不等黄忠引军前来搦战，引三千军离开定军山大寨，往黄忠营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