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和曹丕之间的战争进入白热化,中路的曹仁也发动了进攻,数万大军已经到达离濡须不到七十里地。
接到哨探的汇报,朱恒终于反应过来,他中了曹仁的计。
但朱恒并没有惊慌,当机立断,派出快马,追赶向羡溪进军的大部队。
朱恒派出的骑兵还没有将大部队追回,这边曹仁的大军已兵临濡须城下。
面对曹仁的大军,朱恒临危不乱,赶紧将剩余的兵力进行集结,全部集结后才发现留守濡须的人们只有五千余人。
此时朱恒的部下,也发现了敌我双方的势力悬殊,因此都惊慌不已,士气低迷。
朱桓知道,展现大将责任的时候到了。
他召集众人,对他们说道:
“两军对战,决定胜负的关键在于将领,而非数量。你们认为他曹仁用兵比得上我朱桓吗?兵法上说,战斗中,防御的一方只需要半数就能抵抗住进攻方双倍的人马,而且这还说的是平原上没有城池,双方军队同样勇敢且号令一致的情况。如今曹仁既没我聪明又没我勇敢,他的士兵胆子又小,千里迢迢赶来,正是人困马乏的时候。我们占据坚城、前有大江、后有高山,以主制客,此乃百战百胜之势,诸位立功受赏的机会到了。这种情况,就算曹丕亲自前来,又有何惧?何况还是一个已经老迈的曹仁!”
朱桓的讲话发,可谓狂妄之极,但也不无道理,煽动性非常强!
更守城部队的士气 被他鼓舞起来了,加之朱桓平时善待士卒 手下有不少心腹在军中鼓动,众人立功心切,有了打赢防守战的信心。
朱桓嘴里说得激昂,但他心里可不敢轻视威名素著的曹仁,也没有真的与曹仁硬碰硬的想法 苦思半晌以后 思得一计。
朱恒下令全城偃旗息鼓,做出弃城而走的假象 引诱曹仁来攻城。
这次轮到曹仁中计,他派儿子曹泰领兵前来攻城。
朱桓出其不意 从城内杀出,阵斩常雕,大胜一场。
曹泰率军攻城 朱桓亲自防守 曹泰无法攻下。
而之前派出的救兵 这时也回来了。
曹仁声东击西的计谋失败了 中路无法取得战果,两军陷入对峙。
相对于东路的意外胜利 以及中路大将曹仁的发挥失常 西路军表现 说得上得中规中矩。
西路进攻 是曹丕最重要的一路 他已经亲自来到宛城,等于是督战。
这一路的领兵大将 有曹丕最为信任的曹真和夏侯尚两人,加上徐晃、张郃这种威名卓著的宿将,这一路的阵容豪华 体现出曹丕对江陵势在必得的决心。
曹真在率兵包围江陵后,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命张郃率兵进攻城西中洲上的孙盛,其余将领,也各司其责,负责切断朱然和其他军队的联系。
曹操父子历次南征,都喜欢把时间选在冬季,这是有很深一层的考虑。
曹军占领的是北方,骑战是其所长,不善水战,如果用训练不得法的水军和孙权强大的水军硬碰硬,断无胜机。
而当冬季水流减缓、水位降低,甚至河流结冰时,孙权水军的优势便大为削弱。
曹军可以逼吴军在陆上决战,发挥自己擅长的骑战和步战的长处。
因此,每次曹军南征时,孙权最艰难的就是枯水季节,只要这几个月苦撑过去,等到冰雪消融,水位渐涨,水流变急之后,水战王者孙家军,便会从冬眠中苏醒过来,给曹军以致命打击。
张郃趁着冬天水位下降,率领步骑直接过河来到中洲陆地,对孙盛发起猛烈进攻。
孙盛虽然已经立坞进行防御,但毕竟武功不是张郃对手,兵力也没有优势,外无援兵,只得苦苦支撑,形势岌岌可危。
孙盛坚持了一月有余,最终被张郃所击败。
张郃成功占领中洲,对江陵的包围圈成形,江陵完完全全变成一座孤城。
江陵是孙权费尽心思,不惜和刘备反目夺回来的,自然不会轻易放弃,加上镇守江陵的是他的同学朱然,就下令诸葛瑾等人率兵救援。
诸葛瑾等人领兵在外围,主要是想分散曹军的兵力,见形势危急,又得了孙权之命,明知不可为,只得率军渡河,想要夺回中洲,打开救援朱然的通路。
因为夏侯尚是负责打援的,他亲自领兵来到中州防守。
领军打仗,并不是诸葛瑾的特长,他并没有战胜夏侯尚的把握,就先在江边扎寨稳住阵脚,寻找战机。
但他遭到了准备充分的夏侯尚率军夜袭,夏侯尚水陆夹攻,并放火烧毁了诸葛瑾战船,诸葛瑾无奈退出中洲的争夺。
夏侯尚则造浮桥通行中洲,继续增兵,最终增兵至三万人,江东军再也无法撼动,牢牢占据了中洲。
诸葛瑾、潘璋、杨粲等人,加起来的兵马不足两万,面对兵强马壮的夏侯尚,皆无能为力,江陵城彻底成为一座孤城,再没有谁能够救得了朱然了,除了朱然自己。
李严到来之前,曹丕进攻孙权尚未开始,又有不少官员担心刘备的安危,劝刘备返回成都。
刘备想要翻盘,自然不会答应,就对众人说道:
“朕用兵不当,致今日之败,今有何面目复回成都见群臣?况且孙权对我西川虎视眈眈,陆逊屯兵宜都,随时可以进攻夔关,我当亲自镇守,解除危机方能返回!”
刘备传旨,就在白帝城住下来,将陈到所造行宫改为永安宫。
众人见刘备心意已决,不敢再劝。
刘备这次损失了冯习、张南、傅彤,程畿、沙摩柯等大将,伤感不已。
对这些众臣的家属,刘备都善加抚恤,对叛变投敌的杜路、刘宁等人的家眷,严家惩处。
也有人奏称:
“黄权引江北之兵,向曹丕投降,陛下可将彼家属送有司问罪。”
黄权屡次劝阻刘备东征,在江北防备曹丕尽心尽力,刘备心怀愧疚,对众人说道:
“黄权被江东兵隔断在江北岸,欲归无路,不得已而降魏,是朕对不起他,黄权并没有对不起我,何必罪其家属?”仍给禄米以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