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远的伤势极为严重, 幸好如今帝国的医疗科技发达, 而秦云远的求生本能也是不弱。在抢救了二十小时后, 秦云远的伤口全部被缝合,成功度过了危险期, 被推入了帝**医大附属的高级病房中。
秦云远只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四周是难得的安静,让他睡得极为安心。
当他意识真正恢复、睁开眼的时候,令他有些惊讶的是, 竟然是那个太子殿下守在他身边。
他守在他身边干什么?难道不应该去查那件事的始末进行打击报复么?
当秦云远一动弹, 开着光屏浏览着信息的沃尔夫就听到了动静。
下一秒, 秦云远就感觉自己被笼罩在一片阴影下:“觉得怎么样?要不要我去喊医生?”
当那双眸子睁开时, 内里微微荡漾着阳光、带着些许迷茫的碧绿之色让沃尔夫的心脏一瞬间跳得飞快,但是他很快发现秦云远的面部表情好像有些不愉快, 他立刻以为是秦云远身体哪里不舒服,身体马上凑了上去。
秦云远觉得大概是因为自己刚醒的缘故, 所以脑子转得慢了几拍, 这才想不明白沃尔夫这么比以往更加露骨地亲近自己是要做什么。
不过, 无事献殷勤,必然非奸即盗。
秦云远从来没觉得这个太子是自己救一次就能让他感激涕零的, 因而他变得警惕了不少:“殿下,我身体没有大碍。”
话语中的客气以及疏离把原本沃尔原本心中的激动一瞬间打散。
也是,这样态度冷漠的人才是那个以帝国为重的秦云远, 毕竟他现在可不是他忠诚的下属, 他拼尽全力救自己也不过是为了所谓的帝国罢了……
感觉自己的力量又要不受控制地溢散开来, 沃尔夫赶紧将指甲狠狠地刺入他的手指中,瞬间的痛楚让他恢复了理智。
不能愤怒,愤怒是被逼入绝境的无能之人才会做的事情,他要笑,他要笑……
但努力了一把,他发现自己还是无法如同以往一般轻易地笑起来,于是他背过身,搬了把椅子坐在了秦云远身边:“这次你救了我一次。这份恩情我记得了。”
虽然对方停顿了许久,但秦云远知道他话没有说完,也就没有开口,而是认真地等着他继续。
沃尔夫明显感觉到了自己与秦云远的默契,心中原本难以酝酿起来的笑意突然好像被什么力量汇聚了起来。
那个冷漠的是秦云远,但是这个世界上他最喜欢也是最懂他的也是秦云远啊!
另一头的秦云远却是觉得有几分震惊:
为什么那个挂着虚伪笑容的太子变成了这么一个笑得宛如柴犬表情包的男人?
而且他完全没懂他这次的笑点究竟在哪里……
但就算是疑惑万分,秦云远也不会直接问出口,毕竟与这个人一起随便说一句话都是一次明争暗斗,他还不想因为这么一点小到几近于没有的事情失去两人谈话的主动权。
“我们的赌约失效。这次ABM没有人赢,也没有人输。”沃尔夫眼中金色的光芒越来越亮,“等你好了,我们或许可以在一个没有赌约的情况下,好后地比上一场。”
秦云远的眼睛微微瞪大了些,他就这么轻易放弃招揽自己的机会了?
沃尔夫拿起了一旁桌上的水果,从腰间不知何处拔出了一把小刀,贴心地为秦云远削起了水果。
他这些天已经想明白了,他想要的不是一个忠于他的下属,而是一个完完全全从里到外都是他的、与他站在同一高处的秦云远……
经过先前那么多天的相处,他已经发现秦云远从来不吃硬的那一套,所以硬来的赌约绝对得不到那样的一个秦云远,因而那样的赌约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他不是不会讨好人,所以他这次打算在秦云远身上试试,没准就能并兵不血刃地成功呢?
秦云远只觉得好不容易清明起来的脑子又开始作痛,这削水果的事完全可以交给其他一旁的机器人做,机器人甚至还能比这个太子做得好上不少。
而且他也没说自己想要吃东西,他现在注射了不少的药物,完全没有丝毫的胃口,就算要吃点东西补充下营养,一般而言不应该给自己喝一点流食状的营养液之类的么?
“殿下,不用了。”秦云远见他伸出手甚至意图要喂自己,终于忍不住赶紧出言制止。
沃尔夫的手一抖,心里不是滋味但是脸上已经条件反射地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让秦云远心中防范的屏障更是加厚了不少。
“我睡了多久,殿下怎么不回校?”秦云远现在并没有什么联络外界的设备,因而心中的疑惑也只能询问一旁的沃尔夫。
“也就两天两夜,我要陪伴你这个伤员,所以教官批准了我的请假条。”沃尔夫说得言之凿凿,表情真挚,若不是秦云远清楚地记得校规明确规定了任何学员都不允许因为探病而请假,恐怕还真的信了他的鬼话。
见秦云远还要问,沃尔夫又解释了一句:“由于三年级学业压力重,所以教官并没有准盖尔达和祁鹰的假条。”
秦云远明白这人就是故意这么做的,虽然有些无语但是碍于沃尔夫的身份他还真是不能多说什么,但是这也方便了他询问他某些问题:
“学校对于这次事件的调查进展得怎么样了?”
“调查遇到阻碍,负责你那台机甲修理和检验的后勤人员全部自杀了,其他的电子数据全部提前被清空,找不到任何证据。”
沃尔夫一如既往地带着温柔的笑,仿佛在陈述一个好消息。
秦云远明白在这样灿烂的笑容后面必然是敌方惨痛的代价,他抬了抬手,试图打开病床前的光屏:“最近有什么大新闻么?”
沃尔夫把秦云远的手按了下去:“有很多。比如希尔公爵受贿案,北疆星盗的暴.乱,还有许多乱七八糟的坊间传闻,你现在身体受伤了,还是暂时不要操心这样的事情了。这次事件,秦元帅已经全权接手了,想必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秦云远明白这么最后一句话的含义——他的父亲也参与了。毕竟这一件事差点就要了他的命,他作为父亲唯一的继承人,代表的也是秦家的颜面,这种狠狠往秦家脸上抽的做法毫无疑问激起了父亲的怒气。
就算不想掺和皇室的家事,但他在暗地里恐怕还是给沃尔夫的打击报复提供了不少方便。
这次,沃尔夫可谓是稳赚不赔了……
正在思索着,秦云远的脸上也多了一只冰冷的手,感觉到了秦云远想要反抗的意志,沃尔夫也只是轻轻擦过了秦云远脸颊上的伤口,为了救他,他俊美的脸上莫名多了一条不大不小的伤痕。
沃尔夫明白依照alpha的恢复能力,这么一条伤不出一星期立刻会消失,但是这并不代表着那些杂种罪孽的消失。
对视着那双带着些许怜惜的金瞳,秦云远脖子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虽然他现在受了重伤,但是这也不代表着他是个娇弱的Omega了……
沃尔夫却分外享受着秦云远桀骜不驯的眼神,正想再与秦云远多说会话,病房门就被推开了:“你竟然还待在这里!”
好不容易抢到了送另一名伤员入医院机会的祁鹰闯入了病房,见到秦云远已经醒了,惊喜地凑到了秦云远身侧,开始讲述这些天帝军大发生的事,而另一头的盖尔达则是利用自己魁梧的身躯对于沃尔夫的视线进行了封锁。
沃尔夫感觉到自从祁鹰和盖尔达进门后,秦云远的气场就柔和了不少。
紧盯着祁鹰握着秦云远的手,沃尔夫再一次品尝到了名为嫉妒的滋味——要是他从小陪伴在秦云远身边,这两个蠢货哪会有这么亲近他的机会!
虽然很想一直待在秦云远身边,但是沃尔夫知道一个分寸,嗅着其他三人满满透露着排斥意味的信息素,沃尔夫露出了一个礼貌的微笑:“那么就不打扰你们了,云远,明天见。”
这个亲昵的称呼宛如往病房里扔入了一个炸.弹。
沃尔夫刚走出门,就清晰地听到那个叫盖尔达的莽汉已经炸毛:“秦哥,你凭什么让那个太子这么亲昵的叫你!咱们这些比他大了好几岁的还叫你秦哥呢,他这样的……”
“闭嘴!盖尔达!”祁鹰赶紧制止了盖尔达的话语,皇室还是在帝国居于第一等的,若是被有心人听去,恐怕盖尔达的军伍之路会多不少挫折,但是该劝的还得劝,“但是秦哥你也确实得保持和那个太子的关系,那个太子一看就是狡诈的人,而且星网上传言……”
“什么?”秦云远见祁鹰欲言又止,眸色微深,示意他把话说完。
祁鹰小心翼翼地凑到了秦云远的耳边,小声道:“这个太子根本不是当今陛下的亲子,而是安慰失踪已久的陛下亲弟的孩子!”
在帝星的某座山中别墅中,一个中年男子看着星网新闻上的循环播报,气愤地把手中的酒杯摔在了地上,清脆的碎裂声吸引了一旁负责清扫的机器人,它睁开了蓝色的眸子试图清扫,但是刹那间一个铁拳砸穿了它的胸膛。
听着楼下的嘈杂声,一位身着金色长袍的美妇走下了阶梯,看着光屏上的新闻以及中间凹进去一大块、电光四溅的机器人,她自然明白之前发生了什么……
“亲爱的,您急什么?”
袅袅婷婷走到了男人身边,她如同一条美女蛇轻轻将男人健壮的身躯缠绕,同时将男人的手放在了她的小腹上,
“我们的孩子,才有资格成为这帝国唯一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