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了你衣服还弄坏了?”言启明在阵地上转圈时收获了一只在狂躁边缘疯狂试探的杨七。
杨七对于这个大了她几岁的长官的畏惧并没有那么强,她知道言启明和顾泽不对付,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她果断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把顾泽卖了个底朝天:“可不是么?!你看看这边都崩得脱线了!”
言启明看着这个女孩子手中的证物,对视着她因为气愤而瞪得滚圆的眼睛,自然知道她说的都是实话, 只是顾泽拿着一身女兵装去干什么, 还把这身衣服折腾成了这样?
他挠了挠头, 隐隐感觉到了什么能抓住顾泽把柄的气息,可是脑子始终无法突破那层屏障。
直到旁边的那个小副官随口说了句:“副团长不会拿去自己穿了吧?否则怎么是从里面撑开的?”
联想到之前顾泽在攻城那晚对他说的话, 言启明眼睛一亮, 脸上瞬间因为巨大的惊喜而变得多了几分狰狞:“原来如此!”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杨七也是眼睛一亮, 立刻凑了过去:“怎么回事?你说说!”
见两个人好像做贼一般凑在一起交换情报,脸上都挂着一模一样的算计别人的笑容, 董建林总觉得自己有那么点多余。
言启明回过神就发现自己距离这个小姑娘有点近,刚想离她远一些, 就被在男人窝里待惯了没有什么与男性的距离感的杨七狠狠地在肩膀上一拍:“好兄弟,我这就去告诉医疗队那些小姑娘这个好玩的事情!”
言启明差点被拍得一个踉跄,他好不容易站稳了就看到了手中拿着枪支的秦云远出现在了他俩面前。
秦云远有些惊讶杨七什么时候和言启明关系那么铁了,这两人勾肩搭背的姿态他可是第一回看到。
言启明只觉得搂着自己脖子的那只手臂实在是过于炙热,他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秦云远来捉奸了!
想到这个技术人才的重要性,他立刻挣脱了开来,上前一步解释道:“秦副官,我和你未婚妻可没有一点点不正常的关系!”
秦云远是见过杨七在寨子里与那些好兄弟称兄道弟的姿态的, 更何况他与杨七本就不是未婚夫妻的关系,哪里会误会两人的关系,故而他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我知道”就要离开。
这样的态度大大出乎了言启明的意料,他转过身想要问杨七,却被杨七瞪了一眼。
“你怕不是属耗子呢吧?”秦云远虽然可怕,但是连她都能在表面上保持冷静。没想到这么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竟然如此害怕,还把她一把抛开了。
呵,男人!
端起需要清洗的手术器具,杨七再也没有多说什么就离开了。
只留下言启明目瞪口呆,他问一旁的董建林:“我有做错什么吗?”
董建林摇了摇头,他这么多年除了母亲和姐姐,也没有深入接触过其他女性,所以他不懂女人心。
于是言启明只能顶着满头的问号却寻求不到答案。
坐在坑道里,灰头土脸的秦云远大口大口吃着食物,不远处的士卒正在笑谈顾泽如何和他打赌,然后借了女兵装穿的故事。
一旁的顾泽已经恨不得把脸埋进食物里,秦云远瞅着那只通红的耳根,嘴角微弯:
“马上就要开战了,让他们多笑笑也不错,总比沉闷的气氛好。”
顾泽低着头快速点了点头,却已经下定决心要揪出那个毁他名誉的家伙,不过这种事,云远就不用知道了。
到了第二天,一个侦察兵的汇报让这个还在磨合的旅迅速失去聊八卦的兴趣:扶桑人的一个联队主力距离他们不过二十里了。
他们并没有入城,而是从山下村庄的百姓口中得知了安**的动向。
见一些扶桑士兵被派出来侦查后,安**瞬间有人主动请缨去清除这些人,这样积极的态度让另一侧刚加入他们的夏长青部下的将领都有种古怪的错觉:敢情那些英勇善战的扶桑人在这支部队眼里什么不是?
言启明把这个任务分配出去后,就开始与众人商议如何拿下这个联队。
虽说是要在战略上藐视敌人,但是他们也必须在战术上重视敌人。
之前是有心算无心,可还是折了不少兄弟,扶桑军的综合实力还是远胜于他们,如今能够利用的,也唯有他们的情报不足和步兵联队的重武器不足了。
午后,秦云远听到了接连不断的爆炸声,脚下土壤也开始不断地震颤。
“不用管,扶桑的伎俩就是这样,放个几炮消灭有生力量以后冲锋。这工事很稳,咱们还可以再坐一会。”顾泽老神在在地坐在秦云远身边侃大山,见其他人有几分坐立不安,笑道,“你们要是想去外面挨炮弹,那我也不拦你们。”
曾经在G**事学院进修过的言启明也是依旧镇定自若,来自后世的秦云远还不忘品了口茶,这样的举动让其他心思有些浮动的将领也安定了下来。
秦云远注视着掀起一层层波澜的水面,心里却是平静如初。他和顾泽叮嘱过穿林豹和一些中级将领,有他们镇着,出不了什么差错。
他和警卫团已经尽人事。
之后,就是看谋略和厮杀的本事了。
一轮炮声过后,顾泽很快从指挥部冲了出去,秦云远也提着枪保护在他左右,生怕这个还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家伙自己提着枪冲第一阵地去了。
与顾泽一样,许多带着军帽的士卒在炮声过后如同雨后春笋般一个个从战壕里冒出了头。一架架轻重机.枪被抬了出来,黑洞洞的枪口从一个个射击孔中冒出,宛如死神的注视。
扶桑军觉得华**队必然在这样炮火的洗礼下付出了大量的代价,所以就命令了士兵前进。
顾泽拿着望远镜清晰看到了越来越多的扶桑军开始上山,言启明想要下达射击命令,可是被顾泽驳回。
“那么远,射中的几率未免也太小了,多浪费子弹,好不如让那些鬼子近了些再射击。”
顾泽与警卫团的人相处了一个多月,对于他们的射击精准度是有所了解的,更别提身为团长的言启明了。言启明虽然很想告诉这个小崽子他们劫了省会的军火库完全不用担心这么点弹量,但是想到一种不太可能发生的被围困的可能性,他还是闭上了嘴。
作为团长,他也不敢随意下赌注。
等到两军进入射击有效距离后,在长官的命令下,一个个紧绷着神经的警卫团的士兵开始开火。
不同的射击孔和武器搭配构成了一张让扶桑军难以突破的密集的火力网。
但是秦云远丝毫没有露出轻松的表情,看着扶桑军训练有素、不慌不忙地找掩体进行反击,甚至几个拿着步.枪的士兵在远处就一枪将正在射击的安**士兵击毙,要不是有其他战士迅速接过了原本机枪手的位置,恐怕火力网很快就能被撕开。
虽然警卫团士兵的素质已经算的上颇为不错了,但是依旧存在着很多的不足,兵员素质的提升迫在眉睫……
顾泽的脸色很不好看,秦云远放下了已经不需要的望远镜,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样的一切不都在我们的预料之内么?”
顾泽点了点头,这一切都是在他预料之内,兵员素质的不同注定了是要牺牲不少人去换扶桑人的性命。但是这样的画面落入眼中,终究是不好受的……
一次试探性进攻中扶桑人付出六七百人的伤亡后,按照指挥部的预料撤退。
扶桑人意识到了自己面对的并不是以往遇到的杂牌军,而是一支有着严谨战斗纪律、明确指挥体系,甚至能够搭建完备工事抵御炮火攻击的部队。
这毫无疑问是一支支那的精锐部队。联队长命令副官立刻发报给师团,把这次付出的巨大伤亡全部推给了情报部门的不利,并且要求师团查明这一支部队究竟来自何处。
虽然经过刚才的试探他已经明白敌方的人数应该与己方差不多,但是他也明白要是啃下这块硬骨头,自己也得付出三斤血。如今师团主力正在与中央政府军队交战,一时恐怕是难以□□,其他附近的部队则是那些海军马鹿……
联队长一时间有些犹豫不决,在这时,一个士兵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联队长,我们的炮兵阵地被毁了!”
另一头的秦云远看着山下冒出的滚滚浓烟,将手中的纸折好,把顾泽凑过来的头掰了开:“你在A国的少年军校没学偏流值、弹速、落角这类的?”
“我主要修的是指挥,对于这种炮兵的专业技能并不了解。”顾泽被秦云远扯开也不动怒,而是美滋滋地又凑了过去询问,“云远,你又是从哪学的?”
秦云远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麻的腿部:“因为我心算不错,所以在寨子里的时候,就让林老先生专门帮我找了些许书,然后空闲时间学学,就学会了。”
秦云远说得轻描淡写,不过事实也相差无几了。他本就在各个世界的经历中保存了极好的知识基础和学习能力,加上他的本质是商人,因此他一直没有忘记培养自己的心算能力,所以与数学有关的东西他都能很快掌握,炮兵测算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云远,你简直像颗被智慧女神捧在手中的最为华贵的钻石……”
见顾泽一个激动又带上了莫名其妙的A国腔,秦云远毫不犹豫地一脚把他踹入了坑道:“进攻了!”
山下的扶桑军则没有山上安**那般轻松自在的氛围,在自家的炮兵阵地暴露后,他们也受到了漫天的炮火轰击。
警卫团本就从北三省带来了几十门炮,加上从D省搜刮来的好货,扶桑人因为自己的失策而遭受了重创,不少人死于炮火之下,不计其数的人伤残。
联队长想命令所有人撤退,突然从一片丛林里窜出了不少骑兵。
与慌乱的扶桑军不同,他们如同下凡的战神。骑兵的高机动性让他们很快完成了分割包抄,将扶桑军的后路彻底斩断,然后收拢口袋开始收割剩余的扶桑士兵的性命。
这一次战役——安**大获全胜!
一个小时后,言启明正在聆听士卒的伤亡汇报,就看到顾泽和一个士兵耳语了几句,然后那个有些矮小的士兵转过了身,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言启明有些疑惑,那个穿着骑兵服饰、满身血污的家伙好像有点眼熟,走进了他才认出这个脸上被泥土和鲜血溅满的人是之前那个小护士。
言启明眉头一皱,刚想指责这个小护士没有坚守岗位,还穿错了军服。
哪知道那个有些矮小的女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不少东西放入了他的手中,言启明定睛一看整个人被吓得一抖,将那些东西全部洒落地面。
“我听说书的人说战功都是论左耳算的,顾泽说他不清楚,你是团长你总该知道了吧,这些耳朵能算多少战功啊?”杨七丝毫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满脸的鲜血配合着她灿烂的笑容极度的反差更显诡异,宛如一个索命的恶鬼,让言启明直起鸡皮疙瘩。
见言启明将耳朵撒了,杨七心疼地将人耳一个个捡起来:“这些可都算是我的战功呢!”
发现言启明不回答,杨七知道自己得罪不起言启明,又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手的人耳讨好道:“团长,我这边还有呢!”
作者有话要说:言启明:大姐头,你牛逼!佩服佩服!(瑟瑟发抖)
顾小泽:言启明你个狗日的,传老子流言被吓到了吧,哈哈哈哈!
(疯狂叉腰)
杨七(星星眼):左耳!战功!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