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云远听到北三省的空军支援很快就会到达的消息的时候,他正在指导一些来自夏长青部下的将士如何使用高射机.枪。这高射机.枪可是这个时代中算得上先进的玩意儿, 所以很多人都没见过, 也不懂怎么操作。
“什么, 有空军支援?!”一旁夏长青的部下只觉得自己耳朵出现了问题,他们D省连一支航空队都凑不出来,人家北三省直接让那些空军的大老爷来救他们这些步兵泥腿子了?!
每个人心里都有数, 就算是北三省再怎么强, 再怎么有钱, 这样的待遇放在华国绝对是极其珍贵的。
“所以你们看着打就行,大头咱们让空军处理去!在咱们安**里战士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秦云远抹了把脸上的泥土, “现在的实战经验是十分重要的, 以后在更广阔的战场上才能拿下更多军功。”
见那些新加入安**的汉子好像捧着媳妇般小心翼翼地接过了高射机.枪离去, 秦云远的脸色在刹那间冷了下来:“董副官没事吧?”
那个传令的士兵行了个军礼,布满了烟尘的干燥脸颊上有了两道湿润的痕迹:“为了抢回电报机, 董副官已经壮烈牺牲!”
秦云远看了眼沾满了血肉的阵地,他听到了太多牺牲的消息, 听到相同的句式一时间竟是回不过神。
一旁的顾泽的反应甚至还比他快一些,他一把提起了那个传令兵的衣领,尚未完全长开的脸上蓦然多了几分可怖的狰狞:“你再说一遍?!”
那个传令兵愣了愣,就把自己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顾泽额头和手部的青筋都清晰地显露了出来,自从明白他对云远的感情后,他就意识到了那些天董建林对他说的莫名其余的话的含义。
他与自己一样,都深爱着与自己相同性别的人,他们的恋情为世俗所不容。
而与他不同的是, 自己始终执迷不悟,反而是他已经与他的恋人相爱共度了许多年。
他羡慕这样的感情,也已经把那个董副官当作了未来可以诉说恋情的挚友,可是如今……
这个传令兵竟然告诉总是笑得像朵山间小花般青涩而做事认真的副官,竟,竟已经彻底与这个世界告别!
秦云远见顾泽仿佛陷入了自己的心魔,如同一只受伤的巨兽般愤怒而又悲伤着。他立刻动手将那个传令官从顾泽的手中解救出来,并让传令官赶紧离开。
“我知道你与董副官关系不错,但……”秦云远的话音未落就被面前的少年紧紧抱入了怀里,他能感觉到顾泽浑在不停地颤抖,他趁着如今的扶桑军还没发动总攻,轻轻搂住了他问道,“顾泽?”
顾泽轻轻呢喃道:“你说的这只是其中的一层。”
光这一层绝对无法让他这般失控,他更在意的是云远会不会也如同董建林一般就这样猝然离开,
“答应我,在任何时候都要以自己性命优先。”
秦云远只当他是因为自己的一个兄弟的牺牲也开始担忧他这个兄弟的安危。
但凡有点情商的人都不会在这个时候拒绝,秦云远立刻就答应了下来,他不会说的是,顾泽的性命永远在他的性命之前。
得了这句保证,顾泽松开了手,他知道秦云远的能力,有了这句话,他就放心了。
这时,在头顶轰炸了许久的扶桑战机终于出于燃料的考虑而返航,与此同时,已经到达的扶桑军对于已经受到重创的阵地发动了进攻,力求毕其功于一役。
顾泽和秦云远返回了指挥部,大量的伤亡迫使言启明在抵抗了一阵后就放弃了一线阵地。
“妈了个巴子的,那些空军老爷怎么还没来!”言启明听着前方的枪炮声,想到自家部队里崽子的伤亡,他只觉得心如刀绞。
他一边咒骂着空军,一边如同想念儿子的老母亲一般翘首以盼。
若是空军支援再不来,他们就要被扶桑人啃掉了啊!
在言启明碎碎念了几分钟后,天际终于出现了几十个黑点。
“日你老母!你们这帮老爷可算来了!”言启明像个孩子般一蹦三尺高,他一把摘下了帽子使劲挥舞,“快看东边天上飞的那些狗犊子!现在还能追上啊!给老子的警卫团报仇啊!”
天上北三省所属的战机的视野很好,薛华看见了那几个往东边逃窜的小东西兴奋不已。
由于现如今的飞机里还没有装上无线电,所以他只能够通过机翼的振动来通知手下的崽子分为两队,一队随他去追击敌机,另一队则是去支援地面部队。
只剩返航的油的敌机毫无疑问就是明晃晃的战功,他手下的崽子看到也是一个个兴奋地嗷嗷叫。
言启明看到那些抢着战功的战机,又有几分不满,他直接命令传令官道:“告诉前线那些崽子们,现在咱们的空军支援来了,别让那些迟来的空军老爷把战功都给抢了!”
“薛华那小子怕不是能在被窝里笑死……”言启明下意识又想找自己那个与薛华关系贼好的副官调侃几句,这才想起来他已经牺牲,话到喉咙间滚动了下,终于还是咽了回去。
薛华那小子要是听到了这个他的挚友牺牲,就算赚了再多的军功恐怕都是笑不出来……
顾泽和另一个副团长上了前线准备组织反击。
秦云远也是紧跟着上了阵地。看着由被别人家战机痛殴的境况转为了自家战机痛殴扶桑人,所有在场的安**都是士气大振,而是扶桑人在这样的剿杀下不得不开始了撤退。
看着天空敌机被打爆如同绽放的烟花的华丽景象,顾泽血红着眼睛从一旁的号兵手中的冲锋号,嘹亮高亢的滴滴声传遍了阵地。
不计其数的安**从壕沟中站起了身,他们扛起手中的枪向着那些欺辱他们同胞、侵略他国家的扶桑人追击而去。
刹那间,漫山遍野的碧绿色与土黄色碰撞在了一起。
北三省和D省的军士都是身形高大的汉子,所以在体格和力气上就已经胜于了扶桑小鬼子。而扶桑人已经接到撤退的命令,军心涣散,在士气上也完全无法与安**抗衡。更别提几乎每个出身警卫营的战士都已经配上了一把大刀,加上顾泽曾经教授专门克制扶桑军的破锋八刀,完全就是如虎添翼,使得安**在扶桑军引以为傲的白刃战中将扶桑军揍得丝毫没有还手的余地。
而出身D省的将士发现自己一个人揍不赢一个拿着刺刀的扶桑军后,手中又没有合适的近战武器,就光明正大地结伴揍人。
一个人揍不过,那就两个人,实在不行就三个、四个、五个!
秦云远见顾泽一个人包围了四个扶桑人杀得正痛快,忍不住走过去拿着冲锋.枪都给他突突了。
“这样更快些。”秦云远虽说是对着顾泽说的,同时也是对着那些包围了扶桑军士却始终啃不下这块硬骨头的出身D省的军士说的,既然能够以极小的代价得到一样的结果,那又何必累死累活,这样的举动完全不符合他的性格。
看到了秦云远做示范的安**一想觉得很有道理
于是,当扶桑人摆出招式准备白刃战的时候,包围了他们的安**的汉子直接给他们来了一梭子。
多快多便利的方法啊!
虽然有些不合规矩……但是他们喜欢!
对这些侵略者哪里需要讲什么道义,他们当时为什么没想到呢?
言启明见战事快要收尾了,也忍不住掏了把大刀冲了进去,但他刚剁翻了一个扶桑鬼子,就看到了那个本来应该被关在禁闭室的家伙耀武扬威地骑马穿梭着。
“你怎么在这儿?!你的禁闭还没解除!”
杨七正驰骋得正开心,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又遇到了那个把自己关禁闭的罪魁祸首,她想溜之大吉,但是念及自己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还是露出灿烂的笑容回答了一句:“禁闭室塌啦!我是为了保全我性命才出来的!”
“……”言启明气得肝疼,这是□□裸的没组织没纪律!
他想要让人把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揪回来,但是碍于没有马匹追不上,他也只能继续享受肝疼的滋味。
在接近傍晚的时候,最后一声枪声也停止了。
空军早已返航,警卫团按照老规矩把整个扶桑军的尸体搜刮了个遍。
从腰间的匕首到嘴里的金牙,这些军士一回生二回熟,连扶桑军士的皮靴都脱了下来,仔细检查敲了又敲鞋跟,生怕错过了什么好东西。
顾泽听着大量军士宛如相约去淘金的话语,看着一旁收缴战利品的总负责人脸上难得长久没有褪去的笑容,莫名有些吃醋:“秦大老板,你还需要盯着这么些小钱?”
“积少成多,只要让警卫团的习惯推广开来,以后咱们的几个军都这么做,也是一笔不小的钱了。”秦云远丝毫没有听出顾泽口中的醋意,只是头也不抬地背倚在土墙上继续看着军中账本。
“钱重要还是我重要?”顾泽觉得自己很委屈,秦云远都未曾这般专注地看着自己,也未曾因为自己展露这般久的笑容,就算争宠对象只是钱,他也觉得自己正宫的地位受到了动摇。
“你脑子怕不是被砸晕了?”秦云远听到这么莫名其妙的话终于抬起了头,“我忙这忙那都是为了谁?”
“所以,我最重要?”顾泽立刻得寸进尺,满怀期待地等着秦云远的回答。
秦云远的眼睛对视着这头大型犬湿漉漉的期盼的大眼睛,忍不住将这个人又与小时候求着他买吃的小崽子联系在了一起,他的性子使得他并不喜欢说这么怪里怪气的话,但是……
“当然。”他可是他的任务目标,他的兄弟,这个世界最值得信任、能生死相托的人,怎能与可以随意赚到的金钱相提并论。
顾泽听到形似告白的话,就算知道对方不是这个意思,他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冲动。
董建林和薛华的例子就在眼前,生命转瞬即逝,人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他尽管自傲,但他也不知道自己能走到哪一步,所以他迫切想要抓住如今与他的每分每秒。
他不想等他开窍了,他等不及了!
什么温水煮青蛙,煮他妈去!
秦云远刚垂下的头被再次强行抬起,他一头雾水地看着面前喘着粗气的顾泽,想不通他什么时候总是会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了,而且这样半胁迫的姿势让他极度不舒服,他的肌肉瞬间绷紧,随时打算给顾泽一个教训。
“云远,你知不知道,我上次不是想亲你的脸颊,而是想……”
秦云远听他还执着于那件事,立刻伸出一只手拽起他的胳膊将他反剪于土墙上,脸上尽是漫不经心:“我知道,你大概就是想拥抱我,然后一激动换回了A国的习惯,这点芝麻绿豆大小的事我一直没计较。”
作者有话要说:被制住的顾小泽:
喵喵喵?
屁的想抱你,老子那是想日你!!!
(豹跳如雷.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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