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远说得极为嚣张, 如同他的战意一般狂妄,但是同时他却丝毫没有丧失属于自己的理智。
他这次行动是早已计划好的。在宗门一众长老里, 唯二让他觉得棘手的是作为大长老的宰文傅和作为掌门师妹的二长老,至于其他的人, 他都有信心凭借他手中的剑将他们斩落。
而卫泽清在之前已经付出了他的许诺,所以他也丝毫不介意用他的武力来恫吓这些人来让他徒弟高兴些。
这样的做法既符合他的人设, 又能够在他的不在的时候给予卫泽清些许的保护, 同时还能提升些许卫泽清对他的好感,一石三鸟的做法, 秦云远觉得何乐而不为。
而既然要做了, 那就要充分做到底。
四长老位于出窍中期,见秦云远杀气腾腾地扑来,火系灵根导致的火爆脾气以及周边其他人的目光, 使得他就算明白剑修的可怕, 也丝毫不愿意后退一步, 而是选择了直面剑锋。
他的掌心逐渐勾勒出一个硕大的火焰般的螺纹, 然后在秦云远即将欺身压上来的时刻,硕大的火焰螺纹变成了一个个的更为细小的火焰, 并且散布在了秦云远的四周,将秦云远完全包裹入内。
漫天暴涨的炽热的火系灵力瞬间将秦云远的身影吞没,卫泽清下意识觉得这个人不会这么快输,他瞥了眼站在另一头面含恶意的卫泽成,素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多了一丝冷笑。
他虽然在前世没机会见过秦云远出手,但是那些年秦云远一直在外拼杀抢灵药, 那样凶神恶煞的名声必然是有着相应的实力做基础。其他峰的人虽然一直在背后嚼秦云远舌根,可是一直都没有人敢当着秦云远说些什么。
果不其然,那滔天的火焰很快尽数被无数道剑光披散,整个火球如同一朵火莲,就那样被秦云远用剑招强行劈出了数朵花瓣,逐渐绽放,同时也逐渐化为飞灰消散……
一个穿着红绣边黑衫的人影从当中浴火而出,锋锐的长剑裹挟着无数剑光向四长老压去。
四长老来不及惊异于秦云远如此简单地就破了他的四重火,他知道剑修以攻击力强悍闻名,但是这样强悍的剑气与他所知的秦云远并不相同,难道秦云远的境界终于发生了松动……
来不及深思,眼看秦云远那双赤红的眼睛越来越近,四长老立刻挥拳应对。
一道道惊雷般的爆鸣声在半空响起,伴着两人灵力的直接相触,对战场上的地砖都出现了一条条裂缝,隔绝场内和场外的金色阵法也掀起了一层层波澜,好似摇摇欲坠。
秦云远刚开始用剑的时候尚且觉得有些生涩,因为他前世在父亲的影响下惯用的是枪械和长.枪,这一世他也没有与人这般对战过,但是在对战过程中他逐渐重拾了原主的记忆,因战而燃的灵力越来越凝聚,他出剑的速度越来越快,让四长老也越来越难以对付。
大长老看着那两道在阵法内高速辗转腾挪的身影,逐渐看出了几分不对劲。
他知道自己无法短时间内突破这层屏障,所以他直接传音给了四长老:“快撤,他在利用你突破!”
四长老这才明白过来,如果在此时停手,秦云远在突破之时就会突然失去助力致使突破不成,反而会给灵力反噬,使得境界倒退,再次突破将千难万难。
因此与阻断秦云远突破相比,本就已经明显处于下风的他认输也是不那么重要了。
但是正当他因为急于躲闪而露出一个破绽,秦云远的剑就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在他脸上狠狠刺了一下,同时一道微小的剑气刺入他的体内,让他一瞬间毛骨悚然。幸而体内灵力运转了一个周天后,终将那道在他五脏六腑里疯狂搅动的剑气逼出。
秦云远也在这一击后轻轻一踮脚远离了要暴怒的四长老,他收回了自己的剑,周身似要突破的灵力又迅速涌入他的体内。
他冷冷地勾起唇角,看着那个抚摸着自己丢了一半的胡须并且当着众人面被破相,同时内脏受伤却不得不装出若无其事的四长老:“四长老,这次比试就点到即止吧,免得伤了同门请情谊。”
四长老立刻认为这是□□.裸的羞辱!
“秦云远,你不要太狂了!”与四长老同一师尊出身的大长老文宰傅见秦云远猖狂至极,忍不住声色俱厉地呵斥。
秦云远爱惜地擦了擦他的剑,一双狭长的眼眸中波光流转,最终定格在坐在高处一直未曾出声的掌门徐涛身上:
“对战场上本就是比试之地,四长老技不如我就如此聒噪是何道理?大长老你如此不顾掌门随意嚷嚷又是何道理?”
“是你将我拉上对战场的!”
四长老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他还诈他要突破,让他露出了破绽!使得他在顷刻间落败!
“哦,你有说不战么?”秦云远没有再去理会身后那个面红耳赤的四长老,他之前还真没打算用假突破去诈那个四长老,这一次不经意的突破是他经验不足,幸好在关键时刻他收住了自己磅礴的灵力,并给了四长老一击,否则颜面大失的就是他了。
秦云远吸取这次教训,再三告诫自己日后不得大意后跃到了卫泽清身边。
“热闹看完了,该回去了。”秦云远拍了拍这个看着越来越傻的大徒弟的头,然后一甩袖离开。
卫泽清怔怔地看着那一截静静被放置于他手心的长须,心里陌生的情绪不断涌动。
秦云远他还记得给他报仇
这是他为他讨回的公道。
转瞬间,他眼前又浮现了前世秦云远那张病态而疯狂的脸,那刺骨的笑声一下子让他的身体若如同堕入寒冰地狱般。
他又摇了摇头,这人吃人的世间哪里有什么公道?
这世间充斥的只有伪善和利益,秦云远如此对他不过是想要他的灵根罢了。
不管为何,秦云远是他的生死之敌,更何况,他也很快就会露出他的狐狸尾巴了……
秦云远依旧没有带他回峰的打算,等卫泽清再次咬紧牙关翻山越岭回到点沧峰的住处时,秦云远早已坐在那里等他。
窗外昏暗的霞光衬得秦云远的脸更为立体,黑红色宽大袍子随意披在肩头,他修长如玉的手轻轻翻动着手中的书籍,就算卫泽清厌恶极了他这个人,也不得不承认秦云远剃须束发后是个绝顶的美人。
卫泽清飞速根据秦云远如今的神情和动作猜测秦云远如今的心情。高大的身姿造成的大片阴影以及微抿的唇让卫泽清立刻敏锐地意识到他是有话要说,而且估计不是什么好话。
似是才察觉卫泽清的到来,秦云远翻动书页的手停止了一瞬:“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么?”
“泽清不该为仙长惹麻烦。”卫泽清心中一笑,果然如此,唯有这样的态度才是秦云远应该对他的态度,感觉自己重新掌握局势的卫泽清心头一松,就被恨铁不成钢的秦云远一顿数落。
“你以为我看不懂你在想什么?”秦云远承认卫泽清的手段不错,用他浑身的伤引得他去教训那些卫家的人,只是从一个商人角度出发,此举造成的既得利益远远小于付出代价,
“你就没想过你这样有多么不值么?等你以后伤好了,以后想怎么教训那家伙就怎么教训,就那么个货色就值得让你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秦云远披着黑色的外袍慢慢走到了卫泽清的面前,一字一句地告诉那个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新收的弟子:“还有叫我师尊,我只帮你这一次。日后再犯,自己收拾。”
教徒弟也是如同企业培养人才,而一个成功的导师需要的从来不是简单对于错误的包容,公正的指责以及压力也必不可少。
卫泽清有些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秦云远明明不会让他成功被治愈,所以他何必这般惺惺作态……
一切不都为了他的灵根么!何必装的那么认真!
秦云远也在这时候发现了卫泽清手中露出了几条花白的须发:“你还带着这个做什么?”
他的本意不过是让自己新收的徒儿对自己师傅的实力放心,然后按照常理卫泽清看了眼以后就该丢了,但是他为什么留着?
卫泽清心中的怒气瞬间消散,他同样目瞪口呆:诶,他怎么把这玩意带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嘴上不承认、身体很诚实的卫小泽:
是这个胡须先碰的瓷,绝对不是我想拿(来当定情信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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