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云远的灵力下,常生终于从醉酒的状态下完全清醒了过来。
“为什么要让我清醒过来……”一边说常生一边打了个酒嗝, 眼中尽是失望的控诉。
秦云远丝毫没有与这个家伙演戏的想法, 直接道:“我们点沧峰可没有接待客人的房间。”
常生白了一眼, 继而意有所指地说道:“石榴!你这样莫得人情味!以后是找不到道侣的!”
“哦。”秦云远无所谓地挥了挥袖袍, 某人就直接从窗口飞了出去。
卫泽清看着天际那道调转了方向朝着降沧峰的方向飞去的身影,只觉得秦云远完全可以使出更多的力量, 直接不给他反应的机会。
“泽清, 你之前关于你的道侣可还是有什么问题么?”秦云远虽然喝了酒, 但是他一直没有忘记先前卫泽清在自己说完关于他找道侣一事后的落寞,就算来不及询问让他去竹林找卫泽清的另一件事, 他还是想趁机把这件事问清楚,他不愿自己与徒弟之前起什么间隙。
卫泽清恍惚了片刻这才想起来之前二人的谈话, 他注视着秦云远不杂着任何旖旎的眼睛,终还是不敢自己纷乱的感情全部倾诉出口, 只得在享受着秦云远的关怀之时唾弃着自己某些见不得人的心思, 然后将一切都埋藏在心中:“师尊,我没有其他念头。”
见卫泽清露出一个好似是醉了在强装无所谓的浅笑, 秦云远也只得不再询问,只是在心中埋下了一个疑惑。
第二日, 卫泽清神清气爽地出现了秦云远面前:“师尊,昨日那酒好似对灵力有所帮助……”
一觉醒来,他丹田中的气海好似磅礴了不少,这让卫泽清也有更多的信心去迎接今天的比试。
秦云远点了点头,若不是那酒有如此功效, 他也不会让卫泽清喝了那么多。毕竟这次的目标是击败一名金丹期,他总得给马儿吃足了草再让他跑。
一开始如同秦云远所料,由于卫泽清已经击败了卫泽成,其他刚入门的弟子在他们师尊的提醒下也不愿与卫泽清比试,都痛痛快快地认了输。
卫泽清也只是冷着一张脸上台,然后等对方认输后冷着一张脸下台回到秦云远身边,丝毫不见焦躁,这样的态度也赢得了一些同龄人的称赞。若是换作他们人生经此大起大落恐怕并不还会如此淡然。
如今卫泽清板上钉钉就是同时入门之弟子的魁首,不少弟子都想与卫泽清结交。其中不仅是同时入门之人,更有其他峰的师兄师姐。
卫泽清也知道必要的交际是在北冥宗里混下去的条件之一。因此他向秦云远示意后就与其他人去一边聊了起来。
这里的人相比卫泽清,出身更为显贵,而一定程度上出身越是显贵的人,就越是懂得礼仪以及分寸。
他们都顺着卫泽清这些天取得的好成绩以及修炼进行交流,并没有人会如同昨日的薛暮雪一般去戳卫泽清的痛点。
而卫泽清知道这些人背后有双方师尊的意志,他本身也有交友的意愿,前世没有实力的他也自己总结了一套实用的沟通技巧。所以在双方皆有意的情况,一群少年少女都聊得甚是融洽。
而卫家人则被这群人完全排斥,毕竟那个圈子里的都是二长老的亲传弟子,掌门门下的弟子,一个个单独拎出来都能称得上天才,他们这些不入流的记名弟子有什么资格去与他们说话……
其中的薛暮雪更是不甘心地绞紧了手中的长鞭。直到进了这样的大宗们,她才意识到自己与那些真正的大家族出身的贵女相差了多少。要是她当时再坚持一下就好了,要是有与他定下亲,对他不离不弃,那么他肯定会把自己当作今生挚爱,她如今背后也会倚着一个点沧峰和出色的夫婿……想到先前那些姐妹对于自己的奚落,她更是不甘心地红了眼。
但是一想起昨日那个卫泽清看向自己的眼神,她就失了往前凑的勇气。毕竟,卫泽清的眼神里满是浓厚的杀气……
卫泽清聊了一会,对所有人的身份以及背景了解得差不多后便友善地结束了话题。他有比试,其他人也有各自的比试,因而并没有人觉得不满。
但是他刚落座就看到了一人递过来的比试玉签。
其他刚入门的弟子基本上已经只剩下他了,如今再抽必然是金丹期及以上的人了……
秦云远在神识分辨出上面的字后惊讶地睁开了眼,那里的名字赫然是司徒嘉陵,也是刚刚与卫泽清交流过的,二长老最为得意的关门弟子,虽说仅仅比卫泽清大了两岁,但是他七岁入宗,如今已经是金丹中期,在整个弟子层面都是佼佼者。
而他意料中卫泽清随机匹配到的人应该是一个金丹初期的人,毕竟位于金丹初期的人占据了绝大数……
如今怎么会莫名给卫泽清匹配这样强到毫无比斗价值的人!
秦云远下意识就以为是大长老以及四长老等人作祟,同阵营的二长老脸上也是不满,但是这时大长老和四长老脸上也都是愕然。
面面相觑后,宰文傅生怕秦云远这个疯子又要不分场合发疯赶紧自证清白:“此事并非我所为!”
四长老更是不用辩解,毕竟他的修为是最低的,完全不可能避开秦云远的神识在签上做手脚。
秦云远也很快冷静下来,将卫泽清与其他任何弟子匹配,对于大长老等人而言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区别,毕竟他给卫泽清一叠符箓足以让其他人对他徒弟不敢做些小动作。
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卫泽清运气极差……
“泽清想要去试试。”卫泽清知道自己取胜几乎是没有机会了,如今一旦被击败,就失去了继续参加宗门大比的资格。
他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抽到这样一个顶级的对手,但是他反而有几分庆幸。
师尊在与他比试时一直都把灵力压低到了与他相同的层面,而他从来没有见识过同龄人中的强者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不,这样的机会不是见识,而是亲自领略。
他的路上不可能只有师尊为他安排好的成功,他同样渴望失败,渴望让自己了解到自己的浅薄,渴望与强者一战!虽败也无悔!
秦云远自然能够看清卫泽清眼中的战意。
他很冷静,也很疯狂,冷静于知晓与自己对战的人并不会杀了他,疯狂于敢于向一个无法匹敌的强者宣战。
在平日里,卫泽清的眼神里总是布满了如同绵羊般的顺从以及尊敬,但是这样服软的态度仅仅是对于秦云远一人。
面对其他人时,卫泽清总是有着自己桀骜不驯的狼性。
“嗯。”
秦云远本来也就没有打算阻止。
他自己的人设也不是什么善茬,怎么可能养得出一头没有野性的羊……
听得秦云远的同意,卫泽清也就跃下了比试场。
对面的少年郎手中拿着一柄看似柔弱的纸扇,见卫泽清在这样的情况也上台心里更是多了几分真正去结交的想法,也正是如此,他坦坦荡荡地朗声道:
“卫师弟,我不会留手的。”
唯有让他感受到自己真正的实力,才不枉费他上台的战意。
坐在高台上的秦云远很是平静地看着卫泽清被一股罡风重重地扇到了阵法上,继而重重地砸落在石板上……
“你这次怎么不插手了?”常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秦云远身边,他翘着二郎腿整个儿一晃一晃的,脸上笑眯眯的,丝毫没有对卫泽清的关心。
“为什么要插手?”秦云远对于常生的问题并没有什么回答的**,而是继续认真观察着厂商的比试,同时在心中测算金丹中期的战力,让自己以后的教学更有方向。
常生见秦云远不想理他,也只能晃着腿继续看着场上一边倒的碾压。心里嘟囔着明明把自己徒弟当宝贝似的紧张着,却死活咬着牙不承认、不开窍这是什么新套路?
司徒嘉陵是风系,风讲究的是变幻无常,但是他天生罡气,讲究的是大开大合的战法。与这样的人对战需要讲究的的从来不是什么技巧,双方拼的只有灵力。而卫泽清相比于司徒嘉陵,最不足的就是灵力。
宛如刀锋般锋锐的罡风削去了卫泽清的些许头发,将他的衣袖卷为粉末。
卫泽清一退再退,终究退无可退。
在这般绝对的实力面前,卫泽清连一点点转机都没有办法看到。他无视了脸上和手腕上被割开的伤痕,横举起手中的剑,无可奈何地选择了硬撼。
司徒嘉陵岂会放弃这样的机会,他的手一展手中的折扇,裹挟着无数道罡风微微下压。
卫泽清,你若是再不退,便只能去死了……
卫泽清握剑的手随着罡风不断颤抖。刀剑相击的清越声连绵不绝地响起,卫泽清手中的剑锋上也出现了无数个口子。
司徒嘉陵将纸扇一合,然后垂眸举着折扇一点。
刹那间,以那一点为起点,所有罡风不断相互包裹重合,狂啸着向卫泽清冲去。
卫泽清的手中的剑已经断成了数段,但是在灵力的支撑下依旧诡异地贴合在一起与罡风相撞。
卫泽清已经红了眼睛,他张开嘴大吼着,些许罡风钻入他的嘴中激起了数道血流,但这样的刺痛只是让卫泽清嘶吼得更为疯狂:“啊——”
随后两道灵力交汇,瞬间飞沙走石。
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卫泽清就是疯子,秦云远培养出来的第二个疯子。同时他们都好奇地探出灵力去探查那个卫泽清究竟有没有死。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卫泽清依旧好好得站在原地,他的手中握着光秃秃的剑柄,看了眼对面只是发丝微乱的司徒嘉陵,最终他笑着开口道:“我输了……”
常生好像发现了什么,刚站起身就发现旁边那个“高冷”的师尊已经窜进场中将那个弟子单手搂了起来。
“果然是在绝境中突破了……”常生脸上多了几分异色,知道秦家功法突破中的痛苦的他甩起了自己宽大的袖袍,“石榴!我我我!!!我能帮忙!”
秦云远知道卫泽清伤重,急需要处理,又嫌弃元婴期的常生咋咋呼呼的、动作极慢。于是屈尊伸出了一只手提留起常生的后衣领,然后御剑离开。
常生非常抗拒这样的动作:“石榴!换个姿势呗!咱们打个商量,我也踏上你的剑呗……”
被秦云远稳稳搂着的卫泽清在这时候套上了羊皮,煞白带着鲜血的脸装起可怜分外方便,他微微蜷缩了下身体:“师尊,疼……”
知道修习了那功法突破时痛苦的秦云远耿直地不觉得卫泽清会欺骗他,他立刻把常生甩开,用两只手将卫泽清横抱起来,同时冲着常生说道:“你快些!”
徒留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的常生看着如狂风般呼啸着远去的两人无语凝噎……
作者有话要说:常生:所以我之前为什么要来看热闹?
说好的同门友谊呢?
是我求你们让我治了吗?!
你们秀什么秀?!
直接给你们把双修大殿搬来好不好?!!
单身狗不要尊严的吗?!!!
(掀掉我的小桌桌)
心机卫小泽:(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