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多买些或者稍等片刻呀(比颗大心心)堂屋已经被那些小吏和家丁布置周全,秦云远也就随意找了一客位坐下, 让自己的侍卫泡了壶香茗后, 挥手让其他人都退下, 而连承泽的侍卫也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在连承泽的暗示下退了出去。
“还请秦少东家直言。”连承泽实在是摸不清这个比他大了几岁的少年的想法, 也就直直地将他的疑问表达了出来。
秦云远也不打算隐瞒他目前的计划,毕竟要按照他的想法踏出那一步,这位王孙殿下就必须配合他:“殿下可想念故土?”
“自然!”连承泽知道就算自己否认,对方也不会信, 索性也就将自己的渴望展露了出来。与依旧带着病态苍白的脸不同,只要一提到北魏,他的眼睛就立刻变得如焰火般璀璨而灼热。
秦云远料定对方会有这样的回答, 他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是啊, 哪有不想念故土的‘游子’,若是能堂堂正正回去就好了, 对吗?”
堂堂正正。
虽然秦云远说的轻描淡写,但这其中意思依旧让连承泽不由地绷紧了神经。
眼前的少年姿态风雅依旧, 仿佛刚刚只是说了句今天天气真冷一样的寒暄。他丝毫无法把这样的少年, 和刚刚那个能说出如此野心的话的人联系在一起。
——堂堂正正?!
他何德何能可以做到这一点?
又或许……
他真的可以。
虽然在连承泽的计划里, 他原本就是打算让秦家疏通关系好让他逃回北魏的。
但, 那是逃……
想起眼前之人的年纪,连承泽不禁又有了种这人在吹牛皮的猜测,但是如今有能力又想要帮助他的唯有这么一个人。
他的脸色变了数变,不得不控制自己耐下性子,摆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秦少东家有何指教?”
秦云远斜睨了连承泽一眼, 便将他心中所想猜了个**不离十。
他浅浅一笑。
确实,这具身体的年纪实在是太小,没有什么说服力,不过当年他在现实世界中创业的时候遇到的也是这样的眼神,他早已习惯。
所以他也习惯用事实,来告诉对方以貌取人是多么肤浅。
“据在下所知,殿下在北魏的情况……似乎并不算明朗。”
听到这样一句算得上是冒犯的话,连承泽却无法反驳。
一无名声,二无母族,三无父辈关爱,这已经不仅仅是“不明朗”的程度了。
对于连承泽突然的沉默,秦云远只当没看见——
“殿下应该清楚,秦家说到底不过商贾世家,而在下也只是一介商贾之子。”他看了眼似乎明白了什么的少年,继而又说,“商贾之道,以殿下之资,就算不曾涉足,也应有些许了解。”
这几乎已经是明面上打着和他这个质子谈交易的算盘了。
是啊,秦家的都是商人,而这秦云远又是少东家。而他又能带给这个商人……什么呢?
连承泽依旧答不上来,如此步步紧逼,让他不由地将唇瓣咬得发白。
秦云远见状没有丝毫怜惜,他直勾勾地看着这个少年,问:“于北魏皇室,殿下又当如何?”
对于北魏,他就算回去……也没有任何好处。
连承泽额头冷汗涔涔。
直至如今,他才被这商贾之子点醒。就算他逃了回去……北魏那些人,说不定还会为了稳定齐国,而把他送回来……
他知道的,那些人绝对做得出来把他送回来的事情。他在宫里确实什么都不是,也就只是一个靠着血统才微微优于宫人的存在,要不是皇祖父为了安齐国之心挑人作为质子,恐怕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是他想得浅薄了!
思绪百转千回后,连承泽彻底认清了自己的处境,攥紧拳头,他将最后一丝逃回北魏的想法打消。
他走到秦云远面前,一揖到底,他既然能指出来这一点,那极有可能真的有办法:
“感谢先生当头棒喝,还请先生告诉承泽究竟要怎么做!”
秦云远面色不变,心里则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与不少官员打过交道,也知道要一个人放弃原本的傲气是多么困难,更别提是一位在封建社会里的王孙了。
果然是可居的奇货啊……
“我不过一届布衣,殿下不必这般郑重。”秦云远也站起了身,用手托着连承泽起身,“我的方法也只有两字:成名!”
“将名声传出这四四方方的院子,传出齐国国都,传出齐国,传到您祖父的耳中。”
“让所有人清楚您的价值,让所有人不得不正视您,让魏王请您回去!”
秦云远的声音不响亮,如同先前的语调般冷淡地平铺直叙,但是却带着莫名的信服力,让连承泽真正展望着那一条未来的道路。
他仿佛看到了母亲的欣慰,看到了那些父亲爱妃的惊恐,看到了祖父的欣赏……
名动天下么?
他想要做到!
注视着自己要辅佐对象的神色最终定格为一种要破除一切荆棘的坚毅,秦云远再次悠然捧起茶盏抿了一口:这一笔生意,总算是能开始进行了……
“那我所需要做的是……”连承泽恭敬地请教,脑中想着大概是要请大儒或者其他各位大学者对他进行教导,用钱财让其他人传播他的名声吧……
“现如今自然是听从我的教导好好学习,未来成名之事我会另行安排。”秦云远将话题扯回了最初的对话,“所以不知殿下可曾开蒙?”
“哈?”连承泽嘴巴再次成了圆形,结结巴巴地问,“你教我?”
“对。”秦云远一本正经的表情将连承泽的侥幸彻底击溃。
连承泽再怎么惊恐也没有办法改变秦云远早已决定的事情。
现如今齐王本来就已经对这个北魏王孙失了玩耍兴趣,其他官员收了秦家的贿赂,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在没有什么阻力的情况下,秦云远尽职尽责地开始对这位未来要登基的男主进行授课。
问清连承泽曾经在王宫接受过教育后,秦云远就开始针对他的接受水平进行了备课。
在之前于这个世界生活的五年内,他也在名师的指导下背了不少这个时代的经典,琴棋书画、剑术等等也在秦孟然不遗余力的大量资金投入下算是有所涉猎,更别提在现实世界曾经受到的顶级教育。
因而秦云远自认为他虽然还是第一次教人,但是教一个孩子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连承泽原本对于这样的课并不抱希望,但是那人却不按常理出牌。
他将原本书中无趣的知识梳理出一条条脉络,用着自己的理论进行串联,偶尔还能讲出一两个他从未听闻的故事,让连承泽第一次发现时间可以流逝得那么快。
他能敏锐地感觉到其中大量深入浅出的为人处世乃至是治国理政的经验,因而学得分外认真。
但是他唯有一个问题:“秦先生,你为什么每次都要用生意的理论进行剖析呢?”
秦云远怔了怔,扶额:“殿下,我是个商人,我最擅长的就是交易。有人说治大国如烹小鲜,而我则会言——治大国如做买卖。”
连承泽这才醒悟了些:这一段时间内这个人无论说到什么方面都是有条有理,甚至还让他在琴棋书画中选了两样进行辅导,那样博学而大方授课的姿态都让他忘记了对方的出身……
但事实上,这就是个商人!就是个比自己大了五岁的商人!两人也不是什么正式的师徒关系!
使劲敲了敲自己的头部,连承泽怀疑自己是不是学傻了。
日子过得很快,两人相遇的时间本就接近年关,过了半月有余,就迈入了新的一年。
按照当地的习俗,秦云远也给连承泽放了七天的假期。
听着耳畔连绵不绝的爆竹声,秦云远撑着一把纸伞迎着雪走出了秦府。
他自己习惯了早起,在大年初一也不喜欢多睡。
他在这个世界除了父母也没有其他特别亲近的人,出于要与任务对象打好关系的想法,他来到了连承泽的宅子门口打算道个贺。
但走到门口,看着禁闭的木门,他这才想起来,大年初一,他又准了假,是个孩子都应该在睡觉吧……
无奈地勾了勾唇角,秦云远开始盘算着待会回去趁着空闲查一下秦府的账目,顺便练一下剑。
但是当他准备走的时候却听到了木门吱呀被打开的声响。
他回过头,几个熟悉的锐士簇拥着一人,那人手里还拿着爆竹,明显就是打算待会点着玩的。
连承泽一瞬间宛如被猫抓住的老鼠,只觉得手脚冰凉,原本打算玩的火热兴致被一盆冷水浇灭。
作者有话要说:另一头不明真相的背景板·卫小泽:
桥你妈!
剑上有毒你个大头!
别占我老攻便宜!
(发出弃武从医的警告)
作者:明天还有面试,噫呜呜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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