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你又来我们科室传谣!”周锦渊站在原地不动,指责急诊的王主任, 觉得他们急诊大有上梁不正下梁歪的趋势。
还把他们中医科也带坏了, 刚才绝对是商量好的, 一看他就瞎喊。
“冤枉, 我只是来串门儿的。我忙着呢,先走了。”王主任还不走周锦渊那头,往另一个门钻出去了。
周锦渊:“……所以王主任是百忙之中抽空来传谣的?”
不过王主任已经走了,听不到他在吐槽什么。
其他人纷纷道:“宗主呀, 你好像又又又红了。”
“你是不是收了几个海外弟子,这都传网上去了。”
“清风和明月居然没告诉你吗?”
两个道童连忙站起来, “那个,宗主, 我们本来想和您禀报的, 但是您昨晚休息了,今天又来得比较晚……”
周锦渊:“…………”
不愧是立刻接受自己叫清风/明月的人,被同化得真彻底。
清风和明月还要道:“说起来,咱们都成宗立派了,我们俩是不是也能顺势往上提一提?”
其他医生打趣道:“是这个理儿啊,那你俩可以做首席大弟子啊。”
啊哈哈, 对哦,首席大弟子, 这样听起来比道童要好多了。
等等, 不过,这首席大弟子是不是只能有一个啊?
清风和明月看着对方, 表情逐渐不对。
“师妹,我大你五个月……”
“师兄,我报道还比你早半天呢。咱们小青龙宗,可是不问年龄高低。”
周锦渊:“小青龙宗????”
其他人一脸不意外,毛医生摸着脑袋想,我在小青龙宗怎么也可以混个长老吧。
“小周怎么一脸难以置信,难道不满意这名字,那坏了,往上都传开了,我今天还和康复科的人说来着。”
大家一脸调侃地看着周锦渊。
“……”周锦渊受不了了,冲到走廊张望,果见谢主任端着保温杯慢悠悠走过来,“主任,您得管管他们!”
谢敏走到近前来,笑呵呵地说:“那怎么管得到,我只是一个主任,你宗主都管不到。”
周锦渊:“…………”
……
周锦渊下班的时候,接到了曲观凤的电话。
要说他和曲观凤,有一阵子没联系了,自从曲观凤恢复了之后,就到他爸公司任职,据说十分忙碌,倒是曲庆瑞还时不时致电问候一下周锦渊。
——曲庆瑞还定期带他家老母亲来把脉,确认平安呢,和体检一个频率。
所以这会儿接到曲观凤的电话,周锦渊倒是有些稀奇,“喂,小曲先生?”
“周医生。你现在,在诊所吗?”曲观凤开口便问道。
“我刚下班,正打算过去。”周锦渊说道。
“我待会儿也过去,方便吗?”曲观凤问道。
“方便啊。”周锦渊听着曲观凤的声音有些疲惫,劝道,“我听曲先生说你很拼,还是要注意一下身体。别好了就亢奋成这样。”
曲观凤失笑,“……周医生你不也很拼,连轴转。”
周锦渊笑了笑,“那不一样,就这样吧,我在诊所等你。”
周锦渊也未多想,曲观凤在小青龙办了卡,钱还没用完呢,可能就是来复诊加推拿一下,没什么奇怪的。
到了小青龙门口,只见人虽然不少,但是和前段时间排队排到路口的盛况相比,已经清淡很多了。许多都是来买药的,这个点好多药都完售了,所以还能有周锦渊立足的地方。
一些个曾经的社会小混混,包药、收钱,承担了一应杂务。
季缓和容瘦云都在里间诊疗,容细雪好像在家做饭,外间就邵静静大大咧咧地翘腿坐着,一边玩手机一边吩咐其他小弟:“整理药材的时候要细心一点,注意——”
嗯,这都升级了,可以指挥其他人专业知识了。
“哎,邵静静,我看你都有护士长的架势了嘛。”周锦渊一坐,说道。
邵静静猛然惊醒,措手不及,把手机收收好,“老板你回来了啊!哎呀你别再说我是护士长了,搞得现在好多人都误会!”
老阿姨们甚至要问他怎么不穿粉红色的护士装和护士帽,他直叫屈。他才不是什么护士咧,他顶多就是一个非职业医助吧。
“行吧。”周锦渊坐下来,趁着曲观凤没来,他先休息休息。
邵静静堆笑道:“对了,嘿嘿,老板,听说你最近又升职了啊,现在是小青龙仙宗的宗主了?”
“我不说你,你倒敢说我了啊?”周锦渊也对邵静静笑,“你还是别叫我宗主了吧,叫我会长。”
邵静静:“啊?会长,什么会?”
周锦渊:“邵静静治丧委员会。”
邵静静:“…………”
邵静静往后一倒,他每次都讲不过老板,而且老实一阵又皮痒,难怪季医生也说他活该。
药都完售,外头只有一点儿人没买到药了,只能遗憾离去。小弟们也完成了今天的任务,来找邵静静签到下班。
邵静静有模有样地给他们手动打勾。
……
此时曲观凤也到了,他极为熟稔地走进来,“周医生。”
“小曲先生来了?”周锦渊和他打声招呼,“嚯,你这黑眼圈够重的啊。”
曲观凤淡淡道:“最近失眠又有些犯了。”
“又失眠了?压力太大了吧。”周锦渊引他进诊疗室,给他扎了几针,又询问了几句生活上的事,叮嘱他保重身体。
周锦渊听着外面好像有人在喊自己名字,让曲观凤休息着,自己出去了。
只见由人扶着的梁月称踱步进来,他环视着这里,大概从来没进过这么小的门面吧。
邵静静看病人病得很重的样子,本来还想帮着搀梁月称一把。但是梁月称太有气场了,他不敢,连接待都磕磕巴巴的。
幸好看到周锦渊应声出来了,“老板,他找你。”
“梁先生?”周锦渊无语,怎么又是他。
但仔细一看,梁月称虽然还是气场逼人的样子,周锦渊却敏锐察觉到他举手投足之间比上次见多了一丝焦虑。
梁月称开口道:“周医生,我特意来海洲找你,是希望你能接诊。”
周锦渊更肯定自己心里的想法了,梁月称刻意说得和前两次没有什么两样,但正是这一样的说法,反而暴露了他内心的焦虑。
“梁先生病情加重了吗?”周锦渊试探着问道。
梁月称脸色不见变化,“何出此言?”
周锦渊也不揭穿他,“那我也仍然是那个回答。”
梁月称蹙眉道:“周医生,你非要这样不愿变通吗?”
此时曲观凤却是顶着几根针,从里间走出来,“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既然是病家,就要遵守医者的规矩。”
梁月称看到曲观凤,眉头一皱,回忆了几秒,才想起来,“你是……曲庆瑞的儿子?”
他们并未谋面,只是他和曲庆瑞见过,后找到了曲观凤的病例,此时是将照片与本人对上。
曲观凤那边没说话,但态度已经是肯定的了。
梁月称冷冷道,“这是我和周医生的事,与你无关吧。”
曲观凤淡淡道:“那要看梁先生打算怎么谈了。”
梁月称仿佛听到了什么荒谬的事情,笑了一笑,“我能怎么谈呢?难道我会威胁一个可能掌握我生命的医生?”
曲观凤反问:“您应该有更好的办法?”
他们这针锋相对的,周锦渊听了却是恍然大悟。
难怪久未现身的曲观凤忽然来了,恐怕不是失眠复发。这梁月称都跑到海洲来了,应该是曲观凤得到风声,怕这土豪做点什么,于是亲自跑来了。
梁月称很想苦笑,他的确无法对一个医生做什么过分的事,毕竟你是指望这人接诊的。不是说一定,但以对方的医术,被惹恼了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动点手脚,是很容易的事。
尤其是这个医生现在还有靠山。(当然,他的确想了一些其他方便,也许能侧面推进这件事的进展。)
可笑的是,梁月称就是知道曲观凤被周锦渊治好,才会笃定了要找周锦渊治病的。
可是,难道他真的就必须,在这个地方就诊吗?
耳边还有着地摊摊贩喇叭里的叫卖声,隔壁小饭店的烟火隐约可闻,小孩放学一路吵嚷——
光是站在这个地方,梁月称都觉得浑身不自然了。
这时候,容瘦云从里间走出来,手里还有一大罐黑色、散发着刺激气味的药膏,他正在搅拌,“哎哟,你们在这儿干嘛呢?”
感觉气氛有点剑拔弩张,容瘦云奇怪地道。
梁月称看到那药膏,他是有点洁癖的,立刻不大适应地扭转头。
面对容瘦云的询问,曲观凤保持沉默。
周锦渊则看了两眼,说道:“没干什么,这位先生来咨询,考虑在我们诊所就诊。”
“是吗?什么病啊。”容瘦云靠着柜台,继续捣膏药,一抬下巴问道,“这是腿受伤了吗?我可以帮你治啊,就这个,特效膏药……”
“……”梁月称迅速瞥了他一眼,流露出几分排斥,而后似是想到什么,低着眼有些屈辱地道,“我就……在这里治。”
周锦渊的态度很明确,他已经预感到,这次不得不答应了。
他艰难地说完这句话,又道,“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周锦渊其实也不知道他有什么提议,但是直觉告诉自己,拒绝就完了,“我需要病人的完全配合。”
梁月称闭了闭眼,“我知道了,我会遵守您的规矩。”
周锦渊有些好奇,从外表上看不出梁月称的病情有任何变化,到底是什么,让梁月称性情大改,宁愿抛弃浮夸作风了。
“行,那我们约个时间吧,如果你很急,现在就可以看诊。”周锦渊说道。
梁月称眼睫垂下来,“当然是现在,不过……”
周锦渊了然,“稍等我给小曲拔针,然后我们单独诊疗。”
……
“小曲先生,谢谢你了,还这么关心咱们。”周锦渊送别曲观凤。
曲观凤看了里头一眼,梁月称的下属正在忙活着,把小诊疗室的床单换掉,刚才甚至还提议把小诊疗室包下来,被拒绝了。
他收回目光说道:“没什么,还有什么事就告诉我吧。”
梁月称再如何,也是在海洲,强龙还不压地头蛇。
周锦渊对他来说是很特别的,他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周锦渊,哪怕只是有可能。
“知道。”周锦渊目送曲观凤离开小诊所。
此时,小诊疗室也被清理一新了,也不知道梁月称的人用了什么,这里既闪闪发亮,又没有香味或任何清洁用品的味道。周锦渊怀疑如果时间够,他们会给诊疗床的架子贴金箔。
做完这些,他们就退出诊所之外了,只有梁月称还在外间。
“我们诊疗室都是按规矩清理、消毒、换用品的——”邵静静弱弱地抱怨了一句。
他第一次见到梁月称,也被其浮夸作风惊到了,就算是曲老板、金绰仙他们,也都是入乡随俗啊。
“好了,土豪,进去吧。”周锦渊示意邵静静别说了,伸出一只手。
梁月称敛目,扶着周锦渊的手进了小诊疗室。
外头,邵静静等他们进去后,才小声问容瘦云:“容老板,你说这土豪得的会是什么病啊?”
容瘦云想了想:“不知道啊,看起来不是外伤,又一副很严重的样子,难道是什么als?”
als即俗称的渐冻人症,梁月称所患的虽然并非这个病,但确有相似之处——
……
“这里包括我家中患病者们的病历,看过的人不超过五个。”诊疗室内,梁月称含蓄地道。
他连保密协议也没有和周锦渊签,但他有强烈的直觉,只要周锦渊接诊了,就绝不会随便泄漏出去。
“是家族性的?”周锦渊翻开了病历,里面好多都是全外语的,他就没有第一时间仔细阅读,而是选择和梁月称交谈起来。
梁月称颔首,流畅地描述道:“肯尼迪病,x性连锁隐性遗传性运动神经元疾病。发病后,神经元和肌肉功能失调,逐年加重。从四肢到全身,从无力、抽搐,到最终轮椅生活,连吞咽、呼吸也困难。”
虽然寿命可以达到和正常人一样,但是,生活质量会非常低。因为是性连锁遗传,致病基因在x染色体上,所以这个病女性携带者一般没有临床症状。
“肯尼迪病……”周锦渊没有听过这个病症,很正常,这个病发病率很低,确诊也有一定难度。不过和他判断的一样,在中医,这个就属于痿证。
而如果是遗传性,基因导致的,那么难怪梁月称会提到治疗阶段。因为他自己应该也想到了,这势必是一个长期治疗过程,利用针灸维持、延缓发病。
梁月称在外表现得讳莫如深,但此时介绍起来,脸上表情不见任何异样。很难说到底是遗传性疾病使他早已习惯,还是隐藏得很好。
他也清楚周锦渊虽然对西医有所了解,但毕竟是中医,所以自己介绍起了病情,包括他的基因检测结果,实验室检查,曾经做过的西药治疗等等。
“医生说,我的cag拷贝数很多,因此起病年龄很早,发病时还不到三十。一直以来,我都坚持用运动等方式,延缓疾病进程,但如今还是行走不稳,下肢肌肉也轻度萎缩了。而且最近……”梁月称轻轻叹息。
遗传病治疗困难,梁月称家里花费了大量金钱在基因治疗的研究上,也并没有得到什么有效成果。
现有的极少数药物都不成熟,或有严重不良反应。总而言之。就是还没有效治疗手段。
这才是最令人无奈的,也是让梁月称更加发泄性地想花钱的原因之一。
“最近病情加重了?”周锦渊问道,最近梁月称突然急了起来。
梁月称把手伸了出来,“刚才我说了一部分,剩下的一部分,就请周医生来说吧。”
在他说明自己的疾病时,周锦渊一直表现得对这个病一无所知,这不代表什么,他也清楚自己求诊主要是为针灸缓解肌肉萎缩。
但是,他还是希望周锦渊能给自己更多信心。
周锦渊看梁月称一眼,手搭在他腕上,把起脉来,这摸着摸着,周锦渊的表情就变得疑惑了起来。
两分钟后,周锦渊斟酌了一下,问道:“有点特别啊,阴阳两虚?你……你是不是……”
梁月称的眼睛一亮,阴阳两虚!
虽然不精通中医医理,也从未听过这个说话。但作为华夏人,深受文化影响,不难理解这四个字,他认为周锦渊得辩证,堪称极其巧妙地切准了自己的病!
“今日始知有明医!”梁月称的手放在了紧扣的西装上,他将外套解开了,里头还穿着衬衫,但单薄的衬衫内已经有什么显露出来。
梁月称将衬衫也解开,只见他胸口赫然另有布料裹住,将已然微微发育的部位缠平。
而且脱了衣服后更能发现,其皮肤细腻,体毛淡少。
——肯尼迪病的一大核心表现,雄激素功能低下,逐渐的,可表现为该部位发育,以及其他不言而喻的症状。
梁月称是近期才出现,他虽然已有了解,否则也不会全家都保守病因,免得被人猜测到。但事到临头还是慌了,这才急得立刻来找周锦渊。
早年,梁月称的亲人们出现症状后,找过各种医生,有中医,有西医,对方或说,属于肾阳过少,可以调理身体,或是推荐补充雄激素。
然而。
恰恰相反,曾经也有人做过补充雄激素治疗,却导致病程加快!
因为肯尼迪病的病因实际上是雄激素受体基因突变,产生的种种变化才使得神经细胞变形凋亡。相反,若是去抑制雄激素,反而能延缓病程。
单纯补阳或补充雄激素,都是错的。
所以,梁月称对周锦渊在对此病不了解的情况下,竟能得出“阴阳两虚”的结论,深深叹服,中医比他认知中的更神奇。
其实他最初只希望周锦渊用针灸,为他治疗肌无力,但现在周锦渊的诊断,让他抱着一点希望,也许其他症状,周锦渊也能改善?
“你介意解开吗?”周锦渊哪知道梁月称在想什么,中医从不为病名所惑,不管是什么综合征、症候群,只管辨证论治。所以他还要触诊,仔细了解。
“可以。”梁月称十分配合,与他在人前忌讳的样子大不相同,也可能是周锦渊已经获得了他的信任。
周锦渊戴着手套,触摸他脖子以下的部位,本来是面无表情的。
直到梁月称忽然问了一句:“周医生,以前接诊过这样的患者吗?”
他其实有些不自然,只是外表没有表现出来,并非难堪,只是这是近期才出现的症状,他太不习惯了。
“啊?”周锦渊老实道,“我知道有很多同症状不同病的患者,其实男性此处发育的情况也比大家想象的要多,但我自己还真没怎么接诊过。毕竟——”
梁月称:“毕竟什么?”
周锦渊:“我们这儿很少这种情况,你是不是海棠来的啊。”.
周锦渊和梁月称一起走出诊疗室,众人只看到二人礼貌地握了握手。
然后周锦渊对梁月称说:“那就明天见了,我还要再思考一下治疗方案。”
既然阴阳双虚,无非阴阳双补以对应,使得患者体内阴阳恢复平衡。待针药并施,改善病情后,每年再行治疗,稳定情况。如此一来,应该可以尽量维持病人生活质量。
周锦渊把他的资料留下来了,打算参考各种检查结果,再斟酌用药。
“麻烦您了。”梁月称道。他轻轻点头,望了外面一眼,就有人进来扶住他的手,慢慢走了出去。
“什么病啊?”容瘦云扒着饭问,容细雪已经把饭菜送来了。
“运动神经元病,痿证。”周锦渊简单答道。这么说也不算错,又完全规避了梁月称的**,不会被看出来。
如果他藏着掖着,倒反而让人更加好奇、觉得不对了。梁月称的家人对外应该也有其他说法。
果然,其他人都不再好奇。那就是和曲观凤、艾琳娜他们差不多呗,在小青龙根本不算特别,这样也能解释梁月称古古怪怪的了。
周锦渊也开始吃饭了,脑子里就思考着梁月称的病情。
正想着,手机提示音一响。
他看了看,是明月,给他发了条微信。说是和清风下班后来附近的密室逃脱玩儿,结果玩完出来,清风好像有点中暑。
估计是今天比较忙,累着了,里头有的房间又比较闷热。
周锦渊直接给他们发了定位,“到我诊所来。”
不一会儿俩孩子就来了,周锦渊早准备好了,给清风走了罐,叫邵静静和明月照顾着他。
清风和明月这还是第一次来小青龙诊所,但闻名已久了。
邵静静见他们和周锦渊十分熟络的样子,倒了杯水给明月,又问道:“哎,你俩是周老板什么人啊?”
清风趴着,有气无力地道:“我是小青龙首席大弟子。”
明月迅速道:“别听他的,我才是。”
什么沙雕啊,周锦渊嚼着菜,在一旁斜过来一眼,颇为无语。
“??!”邵静静震惊地说,“你们是小青龙首席那我是什么!我给宗主做护士长多久了!”
周锦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