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垣已有几日没来看他,沈寒枝闲得无聊,日子也过得浑浑噩噩的。他想起自己把顾垣囚禁的日子,顾垣是不是也这样无聊过?
思至此处,沈寒枝难得的觉得自己或许有些混蛋,可没过多久,他又想起自己整天好吃好喝地供菩萨般供着顾垣,没有饿过俘虏,比那顾家每天只给吃一顿剩菜剩饭不知好了多少倍,也就渐渐忘了自己有多混蛋了。
夜里,他正处于半梦半醒之间,忽然听到门口有脚步声,本以为是到了守卫们换班的时辰,谁知道吱呀一声,门忽然开了。
沈寒枝看顾垣冷着一张脸站在门口,连眼中都满是冷意。沈寒枝想,眼睛要是能造冰的话,他估计顾垣现在能给他变出座冰山来。
“谁惹你了......”话还未问完,顾垣便扑了过来,直接翻过沈寒枝的身体,一双手在沈寒枝身上胡乱摸弄着。
沈寒枝被翻得正面朝地,扯动到琵琶骨的伤口,不由发出嘶的抽气声。鼻尖满是酒气,加上顾垣急躁的动作,令他不得不怀疑顾垣又被下药了,连忙嚎道:
“这次真不是我下的药!”
顾垣一怔,一边继续动作一边说:“我知道。”
沈寒枝在顾垣身下挣扎,他感觉到顾垣的手指正往他身后滑去:“那你先立个字据,不然到时候你穿上裤子又怪我怎么办!”
“闭嘴。”顾垣觉得今晚的沈寒枝格外聒噪,将手指塞入他口中。
“舔湿。”
沈寒枝这下终于安静了,他用舌头裹住嘴里的三根手指,慢慢用舌尖舔过男人柔软的指腹,小心舔舐着。与此同时,顾垣不断用胯部隔着布料蹭着沈寒枝股间缝隙,一时之间,小小囚室满是靡靡水声和布料摩擦声。
而当顾垣真正扩张完成进入的那一刻,沈寒枝后面被填的满满当当,他看着身下的稻草,心想好歹之前还有张自己搭的破床,现在直接换稻草堆了,怎么说他俩都还算体面人,怎么每次干那档子事的地方都那么破败呢。
不过,这次顾垣好像对他稍微温柔了一些,至少肯耐心扩张了。
沈寒枝一开始还因为环境太差有些感春伤秋的,到了后面得出趣味,便摇着屁股胡喊乱叫去了,看上去也不是很在意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办事。
顾垣快出来的时候,将那物从沈寒枝体内拔出,又拉起沈寒枝,叫他半跪着,把一切悉数射在沈寒枝脸上。沈寒枝这时脑子还没清醒过来,由着顾垣胡搞,过了会儿才后知后觉想到:是谁说看着他的脸出不来来着?
他不自觉地舔去唇瓣上的浊液,最后看着旁边已收拾好衣冠的顾垣,愤愤扯过顾垣月白外袍的衣角,将脸上污浊擦了干净。
顾垣有洁癖,看见沈寒枝打算扯自己衣服擦脸,恨不得直接掐死他,可想起沈寒枝舔下唇上浊液的模样,小腹又是一阵燥热,便由着沈寒枝去了。
擦完脸,沈寒枝见顾垣还没有要走的意思,遂问道:“说吧,谁又惹着你了?”
顾垣看了沈寒枝一眼,鬼使神差地将今夜之事说了出来。
沈寒枝细细听完,冷笑道:“方采南那么爱听人弹琴,我下次让他听个够。”
顾垣对这话颇为受用,亦说道:“今日之事,再加上前世之仇,我要好好向他讨回来。”
说完,顾垣忽想起沈家一事,索性也向沈寒枝说了。
沈寒枝听完并没有什么大的反应:“是那个小野种来啊。”
顾垣也学沈寒枝的样子坐在稻草堆上,问了一句:“若你随沈玉阙回去,会如何?”
沈寒枝想了想,笑道:“必死无疑吧。”
顾垣沉默了一会儿,说:“沈寒枝,讲个有意思的故事吧。”
沈寒枝翻了个白眼,心想睡完还要听故事,青楼都没那么好待遇。
可提要求的那个人是顾垣,沈寒枝永远不会拒绝的顾垣。
家丁给小孩儿捉了只鸟玩,小孩爱不释手,去哪都带着。
他娘劝他把鸟放了,说这鸟是野鸟,自由惯了,锁笼子里好吃好喝供着也未必能养活。
小孩嘴一撇,看他娘和看仇人似的,黑瞳子盯得人发颤。肉乎乎的小手还不够长,吃力地抱住半边笼子,生怕有人来抢。
他娘被自己肚里掉下来的那坨肉盯得冷汗直流,挥手让下人把小孩带走,将那只鸟忘在天边,早早去佛堂求签烧香去了。
最终,那鸟活了下来,多亏小孩直接掰开它嘴往里塞的缘故——也说不清是命硬还是命贱了。
仆人家的小女儿也喜欢这只鸟,央着自己父亲把小鸟带到她面前,她喜欢听那只鸟歌唱。
那日少爷还在,她爹把鸟笼子提了过来让她守着,转头去厨房帮忙了。那是她最快活的一天,她唱着厨娘们常哼的吴语软调,连笼中雀也随着她轻轻啼哦。
“你唱的是什么?”
身后响起询问,她回头,小孩便站在他身后。少年生的粉雕玉琢,像年画上的娃娃,令女孩不由看红了脸。
小孩以为她没听清,又问了一遍:“你刚刚唱的是什么?”
“回少爷,是胡乱唱的,你要是喜欢……”少女颇为忸怩,将我给你再唱一遍藏在齿舌间。
“你教我。”他不耐地挥挥手。
小孩随小姑娘学了三日,他本就聪明,学什么都快。
第四日,小孩感觉自己也算出师了,让仆人带着小女孩和他的鸟笼子一同又来了河边。小姑娘今天穿着粉色的袄子,一点补丁都没有,这本是过年正月才穿的新衣裳。不但如此,小姑娘今日绑了两条红绸子,偷抹了些墙灰白面。她爹娘娘说,小少爷天天跟着自家姑娘转,长大肯定能把她收房作个妾,也算是家里的福气。
家仆叮嘱两人离河远一些后便再度离去。
少爷咳嗽两声清喉,说我开始唱了啊。
听着小孩的歌声,小姑娘时不时抬眼偷觑几眼,心想小少爷这般模样好看,他们日后的孩子肯定也长得俊。日后儿女齐膝,她便轻拍着他们的背。
她会说,孩子们,爹娘便是因为这首曲子在一起的。
“你说什么?”
小孩不解地望着小姑娘,又不耐烦地问:“为什么这鸟没跟我一起唱?”
“啊……”她此刻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将心声吐出,暗骂自己几句,努力笑了出来:“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不唱。”
“那为什么你唱它就跟着叫?”
“兴许它和我亲一些……”
“和你亲?”小孩语气古怪地重复了一遍,神情微妙。
小姑娘还未察觉异样,只实话实说:“它是有些怕少爷,不过……”后半句还没说出口,只见小孩猛然冲过来,用了十足的劲将她推入水中。
岸上唇红齿白的少年满脸厌恶,学他娘骂偏房太太的话:“同你亲?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虽然他也不清楚偏房太太的德行是什么德行。
忽略耳旁少女的呼救声,他闲庭信步将鸟拎回自己房间——然后将房里全部陈设砸了稀巴烂。
砸完了东西,仍是不解气。
小孩呼呼喘着粗气,脸红得像个苹果,额上冒出了汗滴。
蓦然回过头,发现那鸟在笼中,侧着头,一动也不动的看着他。
他吞下唾沫,努力平复了呼吸。
屋内响起了他一个人的声音,小孩模仿着少女微尖的歌声,又唱了一遍,嗓音尖尖的,在暖洋洋的午后听起来十分渗人。
那鸟依旧看着他,一动不动,一声不出。
小孩不干了,似受了极大的侮辱,小脸涨得通红。
打开笼子将鸟捉在掌心,那小畜生在他掌心不住挣扎。
他忽然流起了泪,缓缓张开了嘴,将那惹怜的小脑袋含在口中,那尖锐的鸟喙啄伤了细嫩的口腔,小孩用力合上了牙关。
口腔中的铁锈味和痛感令他回过神来,他破涕转笑,忙奔出房间,一路痴笑着去寻他爹。
他爹正在院里同几位好友共盏,只见自己的独子跌撞跑来,口角渗血,将他爹吓得不轻。
“爹,爹!”
小孩伏在他爹膝上,仰头冲他爹咧嘴笑,露出两排白牙和牙缝中的黄色羽毛。
“爹,爹啊,那鸟刚刚亲我哩!”
顾垣听完了故事,皱眉道:“别告诉我你是那个小孩。”
沈寒枝不说话,他如今有了一只新的鸟儿。
他缓缓伸手抚上顾垣的胯部,眸中波光流转,轻声道:
“看在我快死了的份上,再来一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