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梵敞开了自己的衬衣领口,从锁骨一直往下,能看到一大片白净的皮肤,而他的衬衣是浅灰色,被酒打湿之后就一直死皮赖脸地贴着肉,如此更能勾勒出他完美的肌肉线条。
但陆非才没空欣赏,他早已火冒三丈。
这个,怎么舔?
不对,他为什么要舔?
酒精真不是个好东西,它会令人思维迟钝,行动受阻,陆非定定地看着季梵:“你是故意的!”
到现在为此他还看不出季梵是在趁机戏弄他,可真就侮辱了记者这一行职业。
陆非原本想要通过自己凌厉的眼神给对方一记强硬的威慑力,实际上他已经醉了,但不自知,湿漉漉的眼睛蒙上了一层迷幻的色彩,像诱人的酒,能让人沉醉其中,流连忘返。
季梵伸手就掐住了陆非的下巴:“别这么看着我。”
陆非浑身发软,他挣了挣,没挣开,只能不甘示弱地挑衅到:“你敢脱衣服还怕我看?我就看你,怎么了?”
季梵微微眯起了眸,他的指腹在陆非的唇上粗暴地擦过,随即倾身向前,贴着陆非的耳朵哑声说到:“我被你看硬了,怎么办?嗯?”
陆非:“……!”
妈的,这个变态的王八蛋。
不过他已经没了更多的思维,脑袋越来越重,眼皮越来越沉,整个人无意识的晃了晃,然后闷声倒在季梵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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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酒量也太差了吧?”沈昱撇撇嘴。
他原本还打算给陆非的酒里加点料,现在看来,他真是白操心了。
季梵冷冷地横他一眼。
沈昱立即举手做了一个投降手势:“行行行,你的人,我不动。”
季梵并不打算将陆非带到楼上的包间,那地方虽然是按照五星级标准打造的总统套房,但到底是公共场合,他担心不太干净。
“你们玩儿,我先带他回颐景园。”季梵说。
“啊?”沈昱眨了眨眼。
这种事难道不是在外面随便玩玩就好了吗?带回家,万一被缠上了怎么办?
季梵抱着陆非经过楼下大厅时,吴经理刚好迎头撞上。
什么情况?陆西这小子竟然被季家大少亲昵的抱在怀里,这是要一步登天了?
吴经理一脸惊愕,瞪圆了一双三角眼。
沈昱也急匆匆地跟了下来,他抬手吩咐到:“还愣着干嘛?快去给季大少爷找代驾啊。”
“哦哦哦……”吴经理回神,手忙脚乱打的电话:“我这就叫,马上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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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待的时间里,陆非被季梵塞进了后排座,他已经醉得一趟糊涂,整个人仰躺着,软绵绵地窝在季梵怀里。
陆非有着极为精致的五官,闭着眼时浓密的眼睫毛像两把小刷子,刷得人心痒难耐。
“这孩子……”沈昱趴在车窗边上盯着陆非的脸:“……啧啧,真的挺耐看。”
皮肤白,鼻梁挺直,唇色又格外粉嫩,像希腊神话里的美少年,难怪能勾得季梵都动了心思。
沈昱随后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用胳膊肘捅了捅季梵,挤眉弄眼到:“哎,老实说,比起你之前的那位,咱小西不算差吧?”
五月的夜晚天气稍微有些闷热,陆非还穿着兰亭的工作服,厚厚的两件套,连领带都系得一丝不苟,季梵正打算脱掉他的西装外套,听闻之后他忽然抬起头来看着沈昱:“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沈昱发现季梵的脸色在突然间就变得阴森恐怖,他估摸着季梵应该还没忘记那人,所以不能提及,于是他摸着鼻头嘿嘿一笑:“我说小西就交给你了,你可要悠着点,别太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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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景园。
季梵进屋之后就将陆非丢到了客厅里,人在醉酒之后都会变得死沉死沉的,陆非身高一米八,体重差不多一百三,季梵这么一路抱回来也是累得够呛,而陆非全然不知,硬挺挺的躺在地板上睡得一脸舒坦。
季梵看着他的样子莫名来气。
事情好像搞反了吧?他戏弄陆非,不是真正想要睡他,只是想要看到陆非抓狂炸毛的样子,可现在陆非四仰八叉睡得正香,还炸个毛线啊?
关键他为什么会鬼迷心窍地将陆非带回家?醉鬼一个,直接扔大街上不是更好?
“重得像头猪。”季梵低声骂到。
陆非施施然翻了个身继续睡。
一团灰不溜秋的东西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突然窜出来,它竖着尾巴在陆非身边绕了一圈,随后冲着陆非一通叫唤:“喵,喵喵……”
季梵双手环胸,冷眼盯着它:“萝卜头,一边儿去。”
萝卜头是一只异国短毛猫,它通体深灰色,唯独四个肉爪子像白白的小馒头,十足的蠢萌可爱。
但萝卜头也是一只胆大妄为的喵,它不仅无视季梵的警告,更是飞快地伸出肉爪子拍了拍陆非的脸:“喵!”
陆非不耐烦的拧紧了眉。
萝卜头似乎更加兴奋,它围着陆非上蹿下跳,最后干脆伸出舌头十分卖力地舔舐着陆非,从他的额头一直舔到下巴,到处都是黏糊糊的口水。
估计有点痒,陆非伸手就将萝卜头搂住了。
“别闹。”他嘟囔着。
“喵!喵喵!”
萝卜头在自娱自乐的一番闹腾后也渐渐安静下来,它将自己的身体蜷成一团窝在陆非的胸口处,半眯着眼睛,胖乎乎的脑袋懒洋洋的靠在陆非的下巴上,时不时再亲昵的蹭一蹭。
这只猫,季梵养了两年多,平日里在家作威作福,各种傲娇高冷,抱怀里撸毛什么的,根本不存在。偶尔不注意碰到它,它必定呲牙咧嘴地挠你几条血印子才肯罢休,简直比老佛爷还难伺候。
谁能想到它在陆非这里却是例外,一人一喵睡起来还挺温馨和谐。
季梵站在旁边越看越觉得膈应,他的猫为什么会和这个小子好上了?
片刻之后,季梵面无表情地将陆非拖进了浴室。
萝卜头怕水不敢进门,只能暴躁地用爪子不停地挠着浴室门框。
小畜生。
季梵轻蔑地看它一眼,随后打开水龙头,拧起花洒就对着陆非的脑袋一通淋下去。
“喵……”萝卜头吓得尖叫着蹦出老远,然后撒腿逃了。
“还想造反?信不信明天就能将你阉了?”季梵自说自话地冷哼一声,随即又用脚踹了踹陆非的腿:“起来,赶紧的。”
陆非被水呛得不行:“咳咳,咳咳咳……”
他侧躺在地板上,身体蜷缩成一团,脸涨得通红,眼珠子在眼皮底下乱转,但就是不醒。
季梵盯着他看了半晌,最后“咚”一声将花洒丢到地上。
睡!
继续睡!
有本事就在浴室睡到天荒地老。
·
陆非是被冻醒的。
“阿嚏!”
他迷迷瞪瞪睁开了眼睛,头顶的天花板还在不停的旋转,浑身都难受得要命。
这他妈是哪儿啊?
他撑着手肘艰难地从地板上爬起来,入目就是一个白色的超大型按摩浴缸,看装修风格,完全不像是酒店的类型。
“操!”
这是谁家的浴室?
陆非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衬衫,西裤都在,基本还算衣衫完整,但湿漉漉的裹在身上也是够狼狈的。
难怪这么冷。
陆非下意识冲着旁边的镜子里看了一眼,镜子里的人脸色灰白,嘴唇冻得紫乌紫乌的,像霜打的茄子皮儿。
先不管了,再这么呆下去非得冻成傻子不可。
陆非三下五除二就将自己脱了个精光,然后赤条条地躺进了浴缸里,适宜的水温从身上冲刷下来,总算是冲散了满身寒气,僵硬的四肢也渐渐恢复了知觉。
陆非晃悠悠的翘起一条腿:“嗯,舒服。”
他将自己的脑袋枕在浴缸边缘,然后享受地眯上眼睛。
与此同时,浴室的门被人悄无声息地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