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钱玩儿总不能扫了兴,特别是像兰亭这样的高端会所,连老板都当场发话了,陆非也没矫情,他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问沈昱:“沈哥,那样的话,我会不会冒犯了季先生?”
陆非的声音看似很低,却能保证季梵听得见,最重要的是他并没有表示自己不愿意,又巧妙地将问题推开了,简直是一举两得。
沈昱听陆非这么说,也隐隐有点担心,即便季梵真对陆非有那么一点意思,以季梵寡淡的性格估计也不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玩得过火。
沈昱回头看着季梵。
季梵却是似笑非笑地看着陆非。
陆非大大方方地迎着他的目光,顺带也冲着他笑了笑。
陆非在赌,他觉得以季梵那副骄矜得不可一世的姿态,怎么能容忍随随便便有人坐他的大腿?
毕竟他之前给他敬酒的时候,他的态度都极为敷衍。
陆非与季梵对视的时候,他感觉空气中隐隐呲起了小火花,但他依旧微微偏着头,一脸坦然的样子。
季梵扬了眉,随即轻笑一声:“这事儿吧,还真谈不上冒犯。”
他整个人很随意的靠在沙发上,然后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小西,我这里随时欢迎你。”
“咳咳,咳咳咳……”陆非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
他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但周围人像是得到了大赦令,已经开始在把酒狂欢,特别是沈昱,匆匆推开怀里的小鲜肉,一脸贱笑地坐到季梵对面:“哟哟哟,季大少爷,你今儿个真的要改吃荤了?”
季梵丝毫没有遮掩的意思,他举起手中的酒杯对着陆非晃了晃:“那也得看小西愿不愿意?”
操!
这个男人竟然又将问题给他推了回来,陆非顿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走吧?估计他前一秒刚踏出这个门,后一秒就能被吴经理骂得狗血淋头,更重要的是工作没了,他怎么继续查找线索?
如果留下来?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啃来啃去……
陆非不敢想象那副惊悚的画面,也就短短的一瞬间,他的心已经绕了百转千回。
陆非再次看向季梵,季梵正慢悠悠的喝着酒,见他慵懒的样子,陆非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季梵会不会和他之前的心思一样,表面上不动声色,实则都在等待对方知难而退?
陆非又仔细观察了季梵的眼神,越看越觉得他的眼睛里满是戏虐的意味。
对,一定就是这样,这种时候谁认真谁就输,陆非在心里绕了一圈之后又硬生生把自己给说服了。
妈的,不就是坐坐大腿嘛,都是男人也不会缺一块肉,到时候还指不定谁更觉得恶心呢。
众目睽睽之下,陆非还真就坐到了季梵腿上,他甚至还挪了挪自己的屁股。
“季先生,那我就不客气啦。”陆非笑起来的时候故意亮出自己白森森的牙齿。
季梵原本背靠着沙发,他胳膊一伸,很自然就搂住了陆非的腰,再顺势用力,陆非淬不及防,歪着身体一头扎进他怀里。
“嗯,咱们就礼尚往来。”季梵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在说话。
周围人见状,脸上的表情简直是精彩纷呈,总而言之,各种羡慕嫉妒恨……
“卧槽,季少威武。”
“季少不会是早就等不及了吧?”
“小西能攀上季少真是好福气啊。”
“我也想坐季少的大腿。”
“……”
沈昱先是目瞪口呆,随即露出一脸姨母笑,他等这一天容易吗?
“来来来,咱们今晚谁都不准走。”沈昱干脆站到沙发上,他朝着众人兴奋地举起酒杯:“楼上有包间,醉了的话,咱们就直接送洞房。”
“洞房好啊。”
“我他妈要夜夜当新郎。”
“……”
在一片激扬的欢呼声中,陆非的脸色越来越黑,事实与他猜想的完全相反,季梵不但没有推开他,反而越加得寸进尺。
大爷的。
手往哪儿摸呢?
事已至此,陆非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季梵搂着他的腰,好心情的晃了晃酒杯:“喝点?嗯?”
离得越近,陆非越能感觉到季梵带给他的无形压力,这种情况他肯定不能用拳头解决问题,他斜着眼睛看着季梵,语气带着挑衅的意味:“季先生,你喂我吗?”
陆非以为季梵高高在上,怎么可能放低身份去伺候人?但是,季梵的所作所为再次刷爆了陆非的想象力,季梵笑着反问到:“有什么不可以呢?”
陆非:“……!”
真他妈是见了鬼了。
此时的季梵就像一位体贴入微的情人,他亲昵地将酒杯送到了陆非的唇边上,陆非闻到了浓郁的酒香,像花卉的精华,又像糖渍的水果,应该是甜的。
陆非很喜欢甜食,他暂时放弃了反抗,试探着伸出舌头尝了尝,质感丰厚如丝绸,唇齿间都是浓郁的果甜味道,真的挺好喝。
陆非有些意犹未尽,他问季梵:“季先生,这酒后劲儿大不大?”
季梵含笑不语。
陆非皱起眉头:“万一我喝醉了,怎么办?”
季梵终于低声说道:“醉了就入洞房。”
卧槽!就知道这个男人看起来温文儒雅,实则却是典型的斯文败类,陆非在心里冷嗤,狗屁洞房,老子装醉就能吐你一身,恶心死你。
主意打定之后,陆非就十分放得开了,不等季梵喂,他自己已经端起了酒杯:“季先生,我敬你。”
“叫我名字。”季梵纠正到:“或者是梵哥也行。”
“咳咳,季梵。”陆非清了清嗓子:“还是老样子呗,我先干为敬,你随意。”
季梵略显深意地看着他:“想不到你还挺记仇啊。”
当然记仇。
陆非轻哼一声:“不瞒你说,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一个呲牙必报的人。”
“哦?”季梵追问:“那你,报恩不?”
报恩?
不就是指崔震东的事嘛,但他也没求着他帮忙啊,陆非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难道还等着老子滴水之恩,以身相许?
美得呢。
但他现在没法撕破脸皮,只能敷衍到:“我这人吧,一向恩怨分明,都记着呢。”
陆非又给自己倒了小半杯,金黄色的酒液顺着舌根缓缓下滑的时候,味觉香浓,口感绵柔,果然是贵得有理由,但他没忘记今晚的正事,他想,少喝点装装样子就行了。
几杯酒下肚之后,他的手腕稍微一偏,有酒泼在了季梵的衬衣上。
“哎呀!”他冲着季梵笑了笑:“真是不好意思,我有点醉了。”
他打算先装醉,然后顺理成章吐季梵一脸,季梵不是有洁癖吗?之前都没碰到崔震东,他依然拿出湿纸巾反反复复擦拭着他的手指,而陆非偏要让他这辈子想起来就恨不能搓掉自己一层皮。
真是越想越兴奋。
季梵则是饶有兴致地看着陆非那双滴溜溜转的黑眼珠子。
演。
继续演。
陆非是个暴脾气,他倒是要看看他还能强撑到什么时候,最好,再给他加把火。
季梵慢条斯理地解开了自己的衬衫纽扣:“没事……”
他含笑着看着陆非:“……你给我舔干净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