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总是容易被蛊惑,特别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季梵抬手就掐住了陆非的下巴,随即迫使他与自己对视。
陆非的身高比季梵矮了差不多十公分,从季梵的角度刚好能看到陆非微微颤抖的睫毛,就像一只遇见危险的蝶,正准备振翅欲飞,仓皇逃窜。
季梵脸上的笑意更深,他的目光落在陆非的嘴唇上,浅粉色,还沾了些许的水珠,带着不自知的媚。
如果咬上去?
季梵眸色渐深,冰封在心底的欲望突然就像火山喷发一样变得激烈而滚烫,炙热的岩浆迅速流窜到他的四肢百骸,根本无法自控。
“良家少年……”季梵的声音低沉而性感,指腹也在陆非的唇瓣上轻轻摩挲,深邃的眸子里涤荡着化不开的浓情:“……我们来试试更狠的,嗯?”
陆非浑身紧绷,他没想到季梵竟然能装聋作哑的将他之前的警告当做挑逗,再看季梵的表情,好像真打算做点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陆非目呲欲裂:“你……”
一根手指滑进了他嘴里,并极具诱惑地撩过他的舌尖,又迅速地退了出来。
陆非下意识就想到了之前的那场梦,梦中的男人,梦中的声音……
他正在愣神,季梵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已经亲昵地搂上了他的腰,而季梵的五官更是在迅速的逼近,连呼吸都带着缠绵悱恻的味道。
陆非感觉到危险在迫近,他随手就从旁边的漱口杯中抓起了一把牙刷,然后迅速在墙壁上折断,并用带着厉刺的手柄直接抵在了季梵的颈动脉上,只要他用力,尖锐的断裂口就能刺进去。
“季梵……”陆非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暴戾之气:“……忘了告诉你,我不但喜欢自虐,更喜欢虐杀他人。”
季梵的动作微微一滞:“哦?”
他垂下眼睑看了看自己脖颈上的凶器,随即眉梢微挑:“……听起来似乎很刺激啊!”
这种情况,换做任何正常人都会明智的选择退让,但季梵却是忽然倾身上前狠狠地吻住了陆非的唇,并且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在撕咬着他的理智和感官。
陆非的脑子轰然炸开,像千万只蜜蜂在“嗡嗡嗡”的四处乱窜,他只能遵循本能的反应试图将季梵的侵略拒之门外,牙齿狠狠地咬下去,有血腥味在两人的唇齿间迅速蔓延开来。
“嘶!”季梵轻不可闻的皱了皱眉。
陆非下意识松了一口气,但下一秒,季梵不仅没有松开陆非,反而将自己的一条腿强势地挤进了陆非的双腿之间,季梵的睡衣是桑蚕丝材质,微微摩擦时带来触感就像丝滑的巧克力。
陆非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某处正在发生变化,比起被季梵强吻,这是他更无法容忍的事情。
他竟然又硬了。
陆非气急败坏,几乎是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才将季梵推开,与此同时,他还不忘抓起旁边的浴巾迅速裹在自己的腰上。
这举动虽然有点欲盖弥彰的嫌疑,但他实在没法做到光明正大的面对季梵,他不能让季梵看到他的狼狈。
季梵的嘴唇被陆非咬破了,脖颈上也被断裂的牙刷手柄划出一道手指长的血痕,不算太深,但殷红的血珠正在一颗一颗的往下滚落,看起来还是挺刺眼。
陆非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狠狠地用手背抹着自己的唇,唇角有血迹,那是季梵的,他抬起头,满眼阴鸷地盯着季梵:“妈的,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季梵丝毫没有顾及自己的伤势,他似笑非笑地站在离陆非几步之外的距离,目光从陆非的眉眼缓缓往下移,最后意味深长地落在他的小腹以下。
“你硬了!”季梵说,语气非常肯定。
陆非的脸颊迅速蹿红,一直到了耳根,他甚至感觉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像是在自焚似的热烈燃烧。
他想骂人,又觉得此时骂什么都没用,最后只能气势汹汹地撞开季梵,然后飞快地走出了浴室。
这辈子就没这么憋屈过,但憋屈归憋屈,陆非的脑子里还残存着最后一丝理智,半夜三更,如果他就这么裹着一条浴巾出门,肯定会被人当做神经病。
路过季梵的客厅时,他看到了季梵的钱包就丢在茶几上,顺手牵羊不算偷,陆非翻开钱包从里面抽了两张红艳艳的人民币,出门打车需要钱啊。
陆非急不可耐的冲进了电梯,电梯的轿厢是不锈钢材质,四面八方都像镜子,他背靠着轿厢随意的瞥了一眼,镜子里的男人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短发,嘴唇红肿,上半身赤果,下半身就围了一条浴巾,并且还光着一双脚丫子。
一看就不正经。
妈的!
都怪季梵那个贱人。
“叮!”电梯到了一楼,陆非逃也似的从里面出来。
·
颐景园是高端楼盘,夜晚的路灯亮如白昼,陆非环视四周,莫名觉得这地方有些熟悉,但他怒气攻心,也没精力多想,好不容易走到小区门口拦下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师傅先是将目光落在陆非的浴巾上,随后才发现陆非的手里还捏着两百块。
看这个傻逼,肯定是被人抓奸在床匆忙逃出来的,不过还没算傻透,逃跑的时候竟然不忘带上钱以备不时之需。
“去哪儿啊?”师傅的语气明显带着强忍的笑意。
陆非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颐景园。”
师傅愣了愣:“颐景园啊?”
“废话。”陆非“砰”一声将车门关上:“就是颐景园,赶紧走。”
他晃了晃手里的人民币:“我又不是不给你钱。”
出租师傅终于乐出了声,笑得两只肩膀不停在颤抖:“哈哈,哈哈哈,我说小伙子啊,你是不是发烧了啊?”
陆非立即就想到之前那糟心的一幕,脸色更加难看。
你才发烧。
你全家都发烧。
他恶狠狠地拧起了眉:“你什么意思?”
师傅估计也觉得不太礼貌,他憋着笑,伸出手臂指了指不远处的路标:“小伙子啊,那不就是颐景园吗?”
陆非顺势看过去,只见小区大门口竖立着一块四五米高的巨石,而颐景园三个鎏金大字就写在那块巨石上。
操!
陆非的脸色更是漆黑如墨,冷静片刻,他将手里的两百块全部丢到出租车的操控台上:“师傅,借你的手机给我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