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化妆师立刻接收到信号,嘴一撇就开始往苏玲珑身上甩锅,“我们这个广告就是为苏小姐量身打造的,看重的就是苏小姐捉鬼的能力嘛!我是没见过真鬼,缺乏想象力,不如让苏小姐指导一下?”
道具师也帮腔道:“导演,您骂我们没用,还是让苏小姐来具体描述一下,我们再跟着调整嘛!总不能放着尊大神还不用吧?那多浪费是不是?”
两人一唱一和挤兑着苏玲珑,就等着看她下不来台,顺便也堵一下导演的嘴。那个工作人员已经掏出手机偷偷对准苏玲珑开始录制视频了。
他都想好了。苏玲珑肯定会找各种理由推脱,或者会胡编乱造一通,到时候他把视频卖给八卦网站,轻松就是一笔进账。
这些动不动就找稀奇古怪借口给自己加戏的小明星他见多了,个个都是他的摇钱树嘿!
果然,苏玲珑被化妆师和道具师噎的说不出话来,只能虚张声势地摆着姿态问一句:“你们确定吗?真的想让我指导?”
真的真的!求您这位大师快点指导我们!那两人皮笑肉不笑地点头称是,眼睛里却写满了不屑。
见此情形,苏玲珑耸耸肩伸出手来:“既然如此,你们先把酬劳付了吧。”
虽然不麻烦,但她也不能做白工啊!这两个人一看就不安好心,回头不给钱的概率太高了,还是防患于未然吧。
“我去!”道具师是个大老爷们,脾气爆,他闻言骂了句脏话,直接从口袋里掏出几张毛爷爷,往苏玲珑面前一拍,“给!开始吧!”
苏玲珑有点为难:“这,酬劳有点少啊!我只能叫一个给你们做参考。”
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啊!可以啊这脸皮!化妆师也冷笑了起来:“行,一个就一个,只要你能叫出来,我就能把群演画成一模一样的!”
苏玲珑也不恼,神色平静地把几张毛爷爷理顺放到了自己口袋里,然后喃喃自语了两句,手一招,那脑袋生蛆的老头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大师,您找我?”老头有些不解,但还是恭恭敬敬地问道。
“嗯,”苏玲珑指了指已然呆若木鸡的道具师和化妆师,“你去这两位老师面前,让他们好好看看你。”
老头带着一头白花花的蛆虫走到那两人面前,态度极其良好,笑呵呵地就往上凑:“老师好啊,想看点什么?我都能配合啊!”
凑着凑着,那些蛆虫就掉到了化妆师的肩膀上。这位妆容精致的熟女立刻花容失色,尖叫着跳起脚来。道具师也立刻弹开了八丈远,生怕自己被波及。
“这位老师,你不是要把群演画的跟这位老人一模一样吗?可以考虑借点他的虫子做道具。这个不要钱,你随便用。”苏玲珑还“十分好心”地提醒道。
然后她又对道具师笑了笑:“道具老师,还需要其他原型么?我还可以提供的。价格跟刚才一样。”
道具师吓得都快哭了,恨不得给钱让苏玲珑把这鬼东西给弄回去。
女孩子依旧笑得淡然。呵呵,都真以为她没有脾气呢?
被苏玲珑这么一搞,其他人都老实了。她也难得大方了一次,直接又招了七八个相貌各异的鬼物来帮着拍广告。有这么一堆看了就睡不着觉的东西在,整个拍摄班底效率奇高,很快就把原定3天的任务在几个小时里搞定了。
到了下午四点多,苏玲珑的镜头便全都结束了。她刚出门,便看到韩云灵在门外等她。
嫂子田青已经被送到医院,没什么大碍,只是得过一段时间才能醒过来。哥哥苏得水也去医院照顾她了。苏玲珑便拜托韩云灵开车带她去学校接苏宁宁和苏康康一起去医院,否则孩子放学回家找不到父母肯定会担心。
韩云灵本就是来接自己爱豆下班,自然是爱豆说什么就是什么。很快,两人就到了苏宁宁的学校,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等她。
没多久,最后一堂课的下课铃就响了。可老师出门后,苏宁宁班里的同学却谁都没走。
原来是高念和栾淼两个人回到教室后,忍不住把几人在洗手间遇到鬼的事情和同学们说了,顿时全班哗然,有信的也有不信的,有真关心的也有看热闹的,于是大家都不走了,全都围观高念“审讯”苏宁宁。
高念在洗手间时吓得要死要活的,回来了却又成了一条“好汉”,非要苏宁宁解释解释为什么会出现那个老师鬼。
在她看来,苏宁宁估计是跟她姑姑学了什么高超的骗术或者是有什么特殊的仪器,这才能弄出那么个“鬼”来吓唬她们几个人。
可恨她们当时胆子太小,没能当场揭穿苏宁宁,反而还被坑着擦了半天洗手间!现在想起来她都想吐。她这辈子都没干过这么脏的活!
苏宁宁却说那就是个真正的鬼,她们爱信不信。
几个人正在为此争执,苏玲珑和韩云灵却进了教室。
“姑姑!”
“韩大师!”
苏宁宁和高念齐齐出声,全班同学都惊讶地看了过去。
“哇!苏玲珑真人真的好好看!”
“是啊是啊!好想去医院整成她这个样子哦!”
“……她们怎么会一起来啊?感觉马上要上演撕逼大戏了!”
“嗯,英雄所见略同啊!苏氏姑侄对阵高韩联盟,有趣有趣,快拍下来。”
“你们说是苏宁宁狗叫还是高念叫爸爸啊?”
同学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几十只手机齐刷刷地摆了出来。
苏玲珑和韩云灵对视一眼:这个阵仗,不太对?
十几公里外,沈跃正坐在车里闭目养神。
说是韩氏兄妹送田青去医院,其实全是他在操办。跟院长交代了好好照顾苏得水夫妻后,他便离开了。
他倒不是那种做好事不留名的好人,只是心情复杂,还是自己待着的好。他又想苏玲珑知道他的好,别再继续带着有色眼镜看他,却又忍不住回想她对他那不屑一顾的态度,心里又是赌气又是酸涩。
他一个大男人,竟然也有如此“男人心,海底针”的时刻,真是从未有过的体验,想想也是可笑可叹。
正自嘲着,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喂……找到邢娟的家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