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雀花枯萎成灰色,孕育出两条相缠的玫瑰藤。」
-1485年8月,伯爵亨利·都铎在法兰西的援助下杀死查理三世,夺取王位,建立都铎王朝,史称亨利七世。
“我很好奇,亲爱的勃朗特。”
一辆豪华的马车在伦敦街道上缓缓驶过,拥有精美雕花的轿厢,牵引着马车的雪白骏马,衣冠楚楚的车夫,引得路过的夫人孩童与绅士们驻足观看,却只是一瞬,他们很快便继续行走。这样的场景在十六世纪的伦敦最为常见。贵族们坐在马车中,车夫风光地驾着骏马带动马车在街上飞驰。有钱的老爷们与阔太太们纷纷效仿贵族们,买下马车与骏马,雇佣一两个车夫驾着马车,坐车出行。只是人们都明白,轿厢上刻有家徽的是贵族的车驾,空荡荡的则属于平民。
“为什么像不列颠——这样一个贵族的国家能够养活他的人民,而法兰西,一个民主的国家,人民却只能为贵族劳动。”
“这是因为君主制度的不同,先生。您在法兰西的土地上成长,自然不晓得不列颠的历史。她有很长一段故事。”
马车上最为显眼的是轿厢后的红玫瑰浮雕。那是家徽,属于兰开斯特家族的徽纹。古老的旧贵族世家的历史中都记载了这样一场战争。在1455年至1485年间,不列颠发生了伤亡惨重的蔷薇战争。战争期间,兰开斯特家族与白玫瑰家族同归于尽,大量旧贵族在斗争中被处决亦或是相杀而亡。新兴贵族与资产阶级力量因此不断增长,战争最后以亨利七世与爱德华四世的长女伊丽莎白联姻,将红白玫瑰王朝合并成为都铎王朝的结局告终。这对于旧贵族而言是毁灭性的一次经历。而这辆马车上的徽纹,晓得家族历史的旧贵族们不会不认识。这是兰开斯特的家徽。
传闻在蔷薇战争之后,一部分兰开斯特家族的成员因与白玫瑰的矛盾迁移到了法兰西,在法兰西享受人民的拥护与爱戴。温柔清亮的声音从马车中传出,进入英国车夫的耳中。说话者并非他人,正是他年轻的主人,兰开斯特家族的第一继承者,下一任兰开斯特公爵。这位年轻的贵族从小生活在法兰西,虽然知道不列颠的历史,却只是部分,并不完全。
轿厢中尊贵的先生抬手挑开厚重的遮光帘,海蓝的双眸微抬,注视着窗外缓缓划过的街景。伦敦的街巷很多,马车兜兜转转使他几乎不知身处何方。伦敦的街道上很少有马车缓慢行驶,贵族与阔佬们总是急急忙忙地赶去参加舞会亦或宴会。时髦的太太小姐们常常梳着漂亮的发髻,在宴会上谈论着当下的流行。这辆红玫瑰马车不同于其他的,车上的阔老爷似乎并不着急出席活动抑或舞会,只是悠闲地四处逛着。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才停在一处府邸前。花园中巡逻的守卫见此立刻上前为归来的主人打开铁门。马车缓缓驶入花园,铁门再一次关闭。在城堡的台阶前,车架不再前行。沉重的大门被推开,城堡中走出一身着黑色正装的男人。他快步走下台阶,在马车前停下脚步,扣住扶手为主人打开车门,扶着如同少年般的主人踩着踏板离开轿厢。伴随着鞋跟敲击地面的脆响,年轻的贵族落地,青年浅金的发披散,在温柔的阳光下泛着微光。男人知道,他们的铂金少爷,兰开斯特的继承人重新回到了不列颠——他的故乡,美丽的不列颠。他吩咐车夫停车喂马,将主人迎入城堡。城堡的大门缓缓合上,花园里再一次恢复寂静。
“欢迎回到您的故乡,少爷。”
兰开斯特庄园位于伦敦的黄金区,远离其封地。黄金区域中的居住者,十人中七位贵族三个阔佬。在距离兰开斯特庄园不远处的一个庄园中,举行着一场盛大的宴会。宴会的主人正靠在窗边,透过玻璃往外看,看见许久无人居住的古老庄园进入了一位漂亮的年轻贵族,他的目光始终紧跟着那铂金色的青年,从未偏离。
“亚度尼斯,在看什么?那里可没有值得你去看的东西。”
“没什么,没什么,尊敬的先生。为什么不去享受宴会呢?伯纳德先生。您应当好好享受,因为您的到来使约克蓬荜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