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雨夜孕育出一个毒蛇般的青年,血雨腥风培育出滴血的红玫瑰。」
闪电划破黑暗,轰响紧随而至,驱散夜晚的寂静。小小的孩子缩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湛蓝的眸中流露出恐惧,他颤抖着靠近母亲,而温柔的女人轻拍着他,轻声安抚。
“母亲……”
“不必害怕,亲爱的。或许是尤拉斯在准备明日宴会所需的用品。”
男孩扬起苍白的小脸注视着美丽的女人,紧紧地靠在母亲的怀中缩着,像极了一只涂了淡金奶油的面粉团。蓝色瞳孔中的恐惧并未消失,而女人用那双同样的蓝眸注视着孩子,目光温柔且充满爱意。
房门被粗暴地推开,女人抱着孩子迅速起身,将他护在怀里。她同样听见了房间外传来的声音,深知这不可能是仆人惹出的动静。府上的仆人是从世代侍奉他们的家族中挑选的,他们晓得在夜间不得发出响动打扰主人休息。
破门而入的,是几个手执长剑的男人。他们的面容在黑暗的笼罩下模糊不清,长剑上沾染的液体滴落在地面上,浓重的血腥味散入房中。男人走向坐在床上的母子,将手伸向女人怀中的孩子,但女人紧紧地护着怀里的小家伙,令他无法触碰。
“女士,我无心伤害您。只要您愿意把孩子交给我。”
“您一定是活在美好的梦境中,先生。”
女人非常柔弱纤细,但在孩子面前宛如世上最坚实的护盾。白银盾面上没有一丝一毫恐惧,反透着几丝平静。她晓得,这些人的目的是她的孩子,而不是她。只要她把孩子交给那个男人,便能够保全性命。可她怎么忍心幼小的孩子为她去死。她深爱着怀中小小的孩子,这是她与挚爱的人男人幸福的结晶。
她婉言拒绝了男人的要求,将怀中的孩子护在身后。女人是最珍贵的花朵,她们总是那样美丽柔弱。母亲是最坚实的盾牌,她们用柔弱的身躯为孩子们挡下伤害。母爱是那么伟大,使胆小懦弱的女人不顾一切甚至为孩子付出生命。
歌颂母爱,每一位母亲都是上帝赐予孩子最好的降生礼物。
男人的长剑刺向女人,他明白女人的意思,只有她死了,才能够杀死这个孩子。鲜血染上淡金色的发,溅上白皙的皮肤。女人阖上双目,却仍护着身后的孩子。年幼的男孩睁大双眼,注视着看不清面容的男人,眸中恐惧渐退,随之而来的,是平静。
“你并不能继承我父亲的一切。”
“除非,我们都死了。”
男孩平静地对上执剑人的双眼,眸中没有恐惧,反添几分阴厉。恐惧尽数褪去,男孩与先前判若两人。他猜测,这是后位继承者,为刺杀他而来。天使般可爱的孩子仰起脸,露出了看似天真的笑容。冰冷的长剑从穿透了男人的身体,他的笑容凝固,直直地倒在孩子面前,仿佛臣民向他的君王叩拜。
尤拉斯收起长剑,艾伯特结束最后一个杀手的生命,他们站在没有了气息的夫人身前画下十字,为女人祷告,愿上帝将温柔的夫人化为天空中最明亮的星辰。孩子柔软的小身躯被身上沾染了鲜血的管家抱起,二人连夜将孩子送往兰开斯特公爵身边,获得最严密的保护。
拉斐尔梦见鲜血与尖叫,猛得睁开眼,见身处陌生的环境,回忆许久却想不起来昨夜发生了什么。他依稀记得被人带入一座陌生的城堡。他不知道那带走他的人是谁,什么也想不到。
“结束了,拉斐尔。”
仍是那个梦境。其实拉斐尔对母亲去世后的发生的事毫无印象,他依稀记得有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孩子挡在他身前,与刺客纠缠。他很害怕,也很疲惫。后来,他渐渐睡去,耳中只剩下那个孩子的柔声细语。后来,听艾伯特与尤拉斯提起,巴黎的城堡中除却他们,所有的人都死了。
红玫瑰贵族缓缓起身,走向落地窗,抬手将窗帘挑开些许,注视着窗外。黑暗而看不清景致的花园,风雪交加的天气,压抑,阴沉,令他无法呼吸。
“诺曼先生,我来接拉斐尔少爷回府。”
“他已经休息了,明日早晨我会将他安全送回。”
“万分感谢您的善举,尊贵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