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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作者:青山丶远黛 字数:11629 更新:2023-09-01 02:58:56

待道屋里只余了他们二人, 杨氏双眼通红地看着秦淳茂, 苦笑着质问他道:“这些年来, 我可有对不起你?”

秦淳茂自知有愧,不敢抬头去看她的脸,只将低垂着的脑袋左右晃了晃。

杨氏冷笑一声, 眼泪一下子又夺眶而出,继续说道:“那这些年来,你可对的起我?你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权势地位才娶的我,我还傻傻地以为你是真心喜欢我,呵呵, 多么可笑。你祸害了我的一生, 还想祸害我的儿子,今日恪儿的举动告诉我, 他是真心实意的爱骆姑娘,而不是像你这般另有图谋, 你若还有一点良心,恪儿的婚事,你就不要在插手。若你果真无情无义到这地步,我也自有我的法子帮助恪儿达成所愿!”

原来她早就已经知道自己娶她不过是看中她的出身而非她这个人,原来这些年来她身子骨越来越弱不是因为担忧秦恪,而是因为怨恨自己……

秦淳茂到底鼓起勇气抬头对上她的一双美目, 那里头早已没了初见她时的纯净灵动, 取而代之的是无神与暗淡, 是自己害她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一直以来都是我对不住你, 恪儿的婚事,我不会再过问,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秦淳茂说完,不敢再去看她苍白无力充满病色的脸,从椅子上站起身子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秦淳茂前脚刚走,杨氏便自个儿推了隔扇往里屋去看秦恪,秦恪吃力地趴在床上,屁、股上火辣辣的痛感使得他的额头上出了一层豆大的汗珠。

“恪儿,还痛吗?”杨氏知道自个儿这是明知故而,可却还是忍不住要问上一句,此时除了问他痛不痛,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恪强忍着痛道:“我不痛,母亲别哭,儿子宁愿万死也不愿叫母亲替我难过。”

杨氏拿手帕子抹抹眼泪,吩咐门外的丫鬟打盆热水进来,亲自替秦恪擦了额头上的汗水,挤出一抹笑容柔声道:“恪儿啊,你父亲不会再插手你的婚事,母亲择个好日子去伯府提亲,你看如何?”

秦恪闻听此言,整个人都来了精神,仿佛刚才没有挨那一顿板子似的,忙追问道:“母亲说的可是真的?”

杨氏接过丫鬟递来的茶杯,轻抿一口润了润嗓子,接着温声道:“母亲几时骗过你?傻孩子,你饿了吧,我叫小厨房做你喜欢吃的送来。”

“还是母亲对我好。”秦恪哄她开心。

杨氏替他掖了掖被子,起身微微一笑道:“清菡出嫁了,如今只有你陪在我身边,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啊?你好好歇着,我去小厨房看看。”

秦恪一瞬间觉得挨这一顿板子挨得简直太有价值了,只要能与骆清染结为夫妻,便是拿了他秦恪的命也不打紧,更何况区区一顿板子。

称病在家里养了几日,秦恪才重新回到翰林院当值,好在这几日无甚么要紧事,熬了三个晚上倒也将前几日的公务都处理妥当了。

杨氏挑了个吉日带上秦恪备下的彩礼去忠信伯府提亲,骆老夫人和骆清染的生母王氏对于这门婚事自是极为满意,其一秦恪乃是长平侯府长房嫡长子,其二秦恪年纪轻轻官居六品,前程似锦,其三,这从府里延伸到府外的彩礼的确很诱人。

事情定下后,骆老夫人吩咐婆子送杨氏出府,自个儿则拉了王氏进到里间说话:“原以为清染丫头最多也不过就嫁个门当户对的伯府公子,没想到竟能嫁入长平侯府,还是嫡长子呢。”

王氏道:“是啊,清染的确好福气,从前是我太过注重姝儿忽视她了。往后这段日子我会好好补偿她。”

骆老夫人略看她一眼,叹口气幽幽道:“清染心里明镜似的,你也不必做那亡羊补牢之事,清染是个好孩子,心中未曾怨过你,你只消多陪陪她,和她说说话就是,她看重并不是钱财。”

王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同骆老夫人商议起三日后秦恪沐休来府上定亲的事宜。

“二姑娘,方才听前头的人说今儿侯夫人来咱们府上提亲,好像提的是二姑娘您,老太太太太已经答应了。”

“侯夫人?哪个府的侯夫人?”骆清染有些按耐不住地拉着她问道,这万一不是长平侯府的侯夫人可怎么好。

那小丫鬟还是头一回见她这般激动失态,愣在原地想了一小会儿,弱弱答道:“嗯,听说是长平侯府的侯夫人替小侯爷提亲。”

骆清染闻言心中大喜,他果真有法子娶了她,从前她还担心秦恪的父亲和祖母会不答应这门婚事,毕竟现下的忠信伯府已经大不如前,她的父亲更是不成样子。

杨氏回到长平侯府,秦筝已经在她的院子里等着了,准备打探此行是否顺利。

“怎么我瞧着阿筝比恪儿还关心这事成不成?”杨氏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含笑打趣她。

秦筝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索性低了头不去看她,杨氏又道:“这事已经定下,就差挑个成婚的日子,我打算三日后带你恪大哥去伯府定亲。”

“如此我便放心了,清染是我的好友,恪大哥是我的好哥哥,他们二人结为夫妻,以后我在这府里又有伴儿了。”

杨氏瞧着她花一样的小脸蛋,忍不住上手轻轻捏了一把,含笑说道:“多大的人了还想着玩伴,再过三两年都该是为人妻的年纪了,可得多花些心思在女红上。”

秦筝知她不过是过过嘴瘾,对她的话只是付之一笑,自己在洛阳病秧子的名号谁不知道?以后定是没有世家大族的公子哥敢娶自己的,那些个想攀附长平侯府的公子哥祖母又不会瞧上眼,于是嗔怪她道:“大伯母这才刚有了儿媳妇,说话就越发没个把门,我还是个正经的黄花大闺女就同我说这些。”

“你这张嘴啊,真真叫人喜欢也不是,不喜欢也不是。我前日新做了玫瑰花露,你拿一些回去用罢。”杨氏话音刚落,屋里头的丫鬟即刻就去里间拿了一小罐玫瑰花露出来送与秦筝。

三日后秦恪着了青色镶金边袍子,外罩黑色大氅,如墨长发以玉冠束起,腰间悬着一块名贵的汉白玉佩,面若冠玉五官分明,端的是个俊俏郎君。

秦恪迈入忠信伯府的那一刻,明明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可他的紧张明显高过了高兴,直到往骆家人面前坐下了,他还云里雾里的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他很快就要跟喜欢的定亲了。

秦淳茂始终一言不发地坐在椅子上,只有杨氏和秦恪在与她们交谈,一个时辰后双方定下了五月的吉日成婚。

长平侯府的一行人离开伯府后,伯府的丫鬟们纷纷私下议论起秦恪来,大多是说秦恪生的俊朗,自家姑娘好福气之类的话。

秦筝听说秦恪的婚事定在五月,发自内心替秦恪高兴,这一世他的转变她都看在眼里,只希望这一世他们能够过的幸福。

“表哥亲见,恪大哥已于昨日与忠信伯府二小姐骆清染定下婚事,祖母和家中各位长辈均身体安好,你送与我的鸳鸯藤我已种下多日,长势可喜。洛阳明日将举办牡丹花会,盼来年能与君共赏。妹秦筝书。”

卫离澈读完信,起身走到窗前细细观赏起院子里的牡丹,登州的气候水土与洛阳的不尽相同,此间种植的牡丹不论是从长势来说,还是从花期来说,都远比不上洛阳。

钰棋泡了热茶进来,见卫离澈呆呆立于窗前看着牡丹思考着什么,装着胆子好奇问了一句:“大人可是想回洛阳了?”

卫离澈浅浅一笑,反问她:“你不想吗?”

钰棋不知哪来的自信,就是觉得他此时一定很想念洛阳,或者说很想念一个人,“大人想,我自然也想。”

卫离澈皱眉看了天空一眼,关了窗子语气平平道:“要起风了,去把其它窗子也关上。”

钰棋道了声是,先替他斟上一杯七分满的热茶,方才去关窗。

不知不觉到了秦恪大婚的日子,五更还未到,长平侯府上上下下都忙碌起来。

秦筝为着喜气,退去平日里穿的素净衣裳,特意着了玫瑰红绣衫罗裙,长发绾成灵蛇髻,上配赤金宝钿花细并一支鎏金步摇,耳戴滴珠耳环,显得整个人比平日里精神不少,也俏丽不少。

吉时一到,就听见候在府门口的人大叫道:“新娘子来了。”

神经高度紧张的秦恪从马背上翻身下来,愣愣地站在原地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一旁的喜婆知他是急过了头,脑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忙低声提醒道:“新郎官,快上前扶新娘子出来啊。”

骆清染坐在轿子里亦是紧张的不行,双手紧紧绞着手帕子,忽然一只手指修长,手掌宽厚的大手伸了进来,骆清染先是一愣,在意识到是秦恪的手后,羞红着脸一把握了他的大手顺势从喜轿里走了出来。

秦恪只觉得掌心里的玉手细腻柔软,想着这是自己心尖上的女子的手,不由得又握紧了三分。

两人牵着红绸跨过炭盆,在众人的祝福和鞭炮声中进了长平侯府的大门,到了正堂大厅。

长平侯府里宾客满棚,大多是双方家里的亲朋好友,以及少数看好长平侯府特地来送人情的世家大族。

秦筝满脸笑意地站在喜堂一角观礼,看着秦恪和骆清染缓缓走进来,在心里默默祝福他们能够琴瑟和鸣,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两人在礼官的唱诺声中拜完了天地,随后就听见赞礼者高喝一声:“送入洞房。”喜婆上前扶着新娘进了新房,扶着她在床边坐好后,这才将骆清染的手交到秦恪的手中。

喜婆又将喜称交到秦恪手中,秦恪因为极度的喜悦双手有些微微发颤,他愣在原地半晌后才动作生疏地挑开了骆清染头上的喜帕,旋即一张娇美动人的脸缓缓展露在了秦恪的面前。

秦恪越看她越觉得口干舌燥,真想不顾规矩让屋里的人都退下,然而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做。

骆清染被他看的越发羞怯,忙将头垂了下去。

一旁的喜婆见两人都没有动静,赶忙又上前提醒他们道:“两位新人该喝交杯酒了。”

喝药交杯酒后,秦恪在喜婆的指引下坐到骆清染的身边完成结发仪式。

就在两人以为礼成了的时候,喜婆从小丫鬟处端了一碗饺子过来,随手舀了一个喂给骆清染吃,骆清染轻轻咬了一口后,喜婆便问:“生不生?”

骆清染将嘴里没有煮熟的饺子强行咽了下去,这才回过味来,红着脸照实说:“生。”

喜婆这才笑嘻嘻地催促秦恪出去敬完酒再回来,自己也领了房里的小丫鬟们退了出去。

秦恪深深看了骆清染一眼,骆清染朝他点了点头,良久后才依依不舍回到酒席,挨桌敬起酒来。

“恪兄弟,今日是你大婚之日,我先敬你一杯。”傅云琛说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还有我的,咱们在一块儿共事,你可不能只喝傅兄的。”一个身着玄色长袍的男子边吆喝,边倒了一杯酒递给秦恪。

秦恪虽然酒量好,可也经不住大家伙这么灌,故而喝完他递来的这杯酒后,说什么都不肯再喝,带着一身酒气匆匆往新房里去。

傅云琛见秦恪离了酒席,且时辰还尚早,便独自往园子里去散散步,也好醒醒一身的酒气。

不知不觉走到琦月湖畔,正巧看到了一个身着红色衣裙的少女提着一个灯笼站在桥上抬头着赏月。

傅云琛只觉得这个身影有几分熟悉,便走上前仔细看了几眼,原来是秦筝。

“阿筝妹妹在这里做什么?”傅云琛随口一问。

秦筝回眸一笑,反问他道:“傅二哥又是来这里做什么?”

傅云琛抬头看向天边的那一轮明月,复又看向她含笑道:“今夜月色不错,月下漫步很有诗情画意不是吗?”

秦筝面上笑意更深,一本正经地:“傅二哥觉得月下漫步很有诗情画意,我觉得月下发呆也不错。”

傅云琛此时看她,只觉得她明眸皓齿,冰肌玉骨,竟痴痴地看了有一小会儿,察觉到自己有些失了态,忙敛敛神,忍不住打趣她道:“月下发呆?原来阿筝妹妹喜欢发呆啊?从前竟然没发现阿筝妹妹还是个如此幽默之人。”

“从前我也没想到傅二哥是个喜欢诗情画意的人呢。”秦筝这话说的却不假,从前她只以为傅云琛是个热衷朝堂仕途,根本无心也无意欣赏这大千世界之美的人。

傅云琛轻松一笑道:“既然咱们都知道了对方的一个爱好或者说是喜欢的事情,也算是扯平了。”

这个未来的丞相大人,这种事都要讲究公平对等,厉害厉害。秦筝如是想着,转身提议道:“傅二哥出来也快小半个时辰了吧,不如一道回去?”

傅云琛点头答应,同她隔了一丈的距离并排往回走,两人互相说起了一些小时候发生的趣事,引得两人皆是哈哈大笑。

“傅二哥,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你,不知可否移步?”秦萱不知打哪里突然出现的,看样子似乎找了傅云琛许久。

傅云琛本不想理她,但顾着与秦远的同僚之谊,少不得得给秦萱些面子,将不悦的表情掩饰地很好,淡淡道:“当然可以。”说罢对着秦筝聊表歉意地笑了笑后,随着秦萱去了。

再说秦恪这会子正摩拳擦掌地站在新房外,半晌后才敢推开房门进了新房,一进去就见红烛高烧,骆清染除了头上的珠冠头饰穿着喜服坐在床边,淡抹胭脂,娇艳无比,体内不免生起火来,急匆匆地在骆清染身边坐下了。

骆清染羞涩的垂下头,心里“嘭嘭”乱跳,往他的另一边挪进了一些。

秦恪跟着他挪了一些,一手搂了她的纤腰一手支起她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四目相对,然后学着书上说的招数深深款款地看着骆清染温声道:“清染,你今晚可真美。”

骆清染被他这一撩拨,羞得脸红心跳,别过头去不敢看他。

秦恪将她用入怀中,单手抚上的后背温声细语地道:“你可瞧出我今日有哪里不同了?”

骆清染思虑再三,方才缓缓转过头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可来来回回看了好半天,也没瞧出有哪里不同,于是抬头看向他很是疑惑地问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是方才喝酒喝的胃里难受吗?”

“不是胃里难受,是这里。”秦恪说完,深深一笑,将手一伸,直接搂了骆清染倒在床上。

第二天,骆清染只觉得腰像折了一样,艰难地在丫鬟的搀扶下起了床,随秦恪去给秦老夫人,大老爷秦淳茂和大太太杨氏奉茶。

骆清染动作娴熟地倒了三杯热茶往托盘里放好,周妈妈端起托盘走到秦老夫人身边,骆清染从托盘里双手端起茶杯,跪在地上毕恭毕敬为秦老夫人奉茶,而后才是秦淳茂和杨氏。

秦老夫人见她一言一行皆无差错,生的肤白貌美,气质恬淡,性子又好,自是十分满意这个孙媳妇。

骆清染前前后后来过长平侯府十几二十次,虽说不上熟门熟路,大抵的路线还是知道的,本想直接过去墨韵轩见秦筝,但是想着还有刘氏柏氏等长辈那边没有去过,少不得过去拜见一二。

骆清染拜见过刘氏和柏氏后,只觉得这两个女人都不是简单的,以后这妯娌间的关系怕是不好处。

照着记忆寻到墨韵轩,彼时秦筝正坐在炕上做着女红,只见翠儿从外头掀了帘子道:“二少奶奶来了。”

秦筝忙放下手里的竹制绣框,挥手示意屋里的丫鬟婆子都退下,上前拉了她在自己身边坐下。

秦筝见她萎靡不振,整个人都有些怏怏的,便知是秦恪的杰作,不由得掩嘴笑了。

骆清染看她笑的很有深意,心知她是在笑话自己,伸出手去挠她的腰,红着脸说道:“叫你笑话我,年纪小小没个正经的。”

秦筝向来禁不住痒,这会子已是笑得合不拢嘴,见招拆招地说道:“恪大哥正经,你去大哥和你的屋里呆着啊,来我这么做什么?”

“你再这样,我可真走了。”骆清染似是真的动了气。

秦筝止住笑,拉了她的手过来,含笑问道:“好了好了,我不笑了。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

“就是想来看看你,不过方才我去见了二太太和四太太,我觉着她们都不是简单的人物,比伯府的几个夫人可是厉害多了。”

秦筝略顿一顿,语重心长地说道:“要我说,这四伯母并不可怕,至少她不会不择手段,这二伯母你可就得多留些心眼。府上的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来日方长吧。”

骆清染随手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点头赞同道:“嗯,走一步算一步吧。其实有你恪大哥和你在,我很安心,一点都不怕她们。”

“我看你是有恪大哥在身边才心安吧。”秦筝含笑打趣她,姑嫂二人闲话一番,一下午便打发了。

自打卫离澈到了登州赴任,对士兵的训练要求比上一任长史严苛不少,士兵的身体素质跟上来了,作战能力自然也会得到提升。

黑风寨的三当家不知打哪打听到卫离澈得了空喜欢去绿萝禁一带踏青游玩,急于替二当家报仇雪恨的三当家背着大当家的偷偷带了一队人马在官员沐休日设下埋伏,准备来个瓮中捉鳖。

卫离澈行走在林中小道间,忽听得一阵细微的响动,凭着他多年习武的经验,他能肯定这是人才会发出的响动,“小心!”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两个护卫已经拔出了长剑一左一右地护在卫离澈的身前。

“小的们,给我上。”身材魁梧的壮汉一声令下,林间灌木丛中瞬间窜出十几个强盗喽啰,卫离澈轻巧灵活地躲开喽啰们的攻击,直接一个健步来到壮汉跟前,同他斗起剑来。

不过十个回合,壮汉便已明显败下阵来,卫离澈眼中闪过一抹杀意,手起刀落砍下了他的头颅,不少鲜血溅到他素白衣袍和脸上,他只是低头看了看脚上穿着那双鞋,自己真是太不小心了,竟然让血溅到了阿筝亲手做给自己的鞋上。

仅存的几个小喽啰看到这一幕,吓得赶紧跪在地上一个劲地求饶。

“回去告诉你们大当家的,若是再敢烧杀抢掠,本官定会上报朝廷,把你们杀的片甲不留!滚!”卫离澈双眼猩红,语气冰冷。

那几个小喽啰生怕他会反悔,地上的刀都未来得及捡起来就往死命地往黑风寨的方向跑。

守门的看见自家兄弟浑身是血地跑了回来,赶忙来了寨门让他们进来,任凭旁人怎么问,他们只说要见大当家的,大当家的找不着自家三弟,心中大概猜到三分,忙让他们进去说话。

其中一个口齿伶俐的小喽啰面带恐惧地将卫离澈如何砍下三当家的头颅绘声绘色地说了出来,接着又将卫离澈让自己转带给大当家的话一字不差地讲给他听。

从前他们黑风寨也被朝廷打压过,只是当今圣上重文轻武,朝中无人可用,士兵们更是疏于训练,圣上眼见攻打不下,也就只得作罢。

大当家眼看自己两个兄弟都折在卫离澈手里,当即便怒不可遏地道:“真是岂有此理!此仇不报非君子,来人,去把军师叫来,我要下战书,从前那两个长史不都是拿咱们没办法吗,我就不信他一个二十岁的臭小子能有天大的本事。”

黑风寨连夜将战书用一柄短刀钉在了州府衙门门口,第二日衙役发现此信丝毫不敢耽搁地呈给了知州刘大人。

刘大人急得直跺脚,拿着信直奔军营去寻卫离澈,卫离澈对此似乎并不意外,好像一切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知州大人莫急,一切都是离澈的计谋,这些强人虽不把人命看在眼里,却是最讲兄弟情义,二当家的死并非离澈有意设计,这三当家的死却在我的谋划范围之内,如今黑风寨大当家的必定已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眼下便是攻□□风寨最好的时机。上报朝廷的折子我已经写好,知州大人现下便派人八百里加急送去洛阳,只等圣上一声令下,离澈必要领兵一举拿下黑风寨。”

刘大人已年过四十,当年进士出身的他一心只想为百姓做些实事,当时登州匪患初先,无人愿意前往登州赴任,借用借口推辞,独有这刘大人站出来说要去登州,吏部尚书感其忠义,上报朝廷,让他当了登州一个小县的县官,经过多年的摸爬滚打才坐上了这知州的位置。

“若卫大人真能铲除黑风寨,那登州百姓从此便不用再担惊受怕,终日惶恐不安。这折子我现在就叫人八百里加急送去洛阳。”说罢便拿上卫离澈的折子匆匆往州衙赶。

折子第二日上午便到了皇帝手中,皇帝从黑风寨的问题中渐渐意识到朝中无武将可用的尴尬境地,虽说现下大历国泰民安,边关肃清,但北有北狄和西凉虎视眈眈,南有南越和夏召两个小国想要分一杯羹,一旦他们联起手来,大历将处于腹背受敌的境地。

皇帝有心试探卫离澈,只拨了一千人给卫离澈用,至于他手下管着的两千士兵,由他自行决定如何调用,皇帝并不关心过程,他只要看到结果。

五日后,一千兵马到达登州,卫离澈以军中礼数替他们接风洗尘,修整一天后,于第七日领兵来到黑风寨下。

大当家的看着卫离澈白嫩俊美的脸,哈哈大笑起来:“大家好好瞧瞧,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哩,就这样还敢跟咱黑风寨作对,兄弟们,给我上!谁能取下这小娃娃的人头,赏银一千两。”说罢举起双锤直取卫离澈而来。

他的功夫的确比他三弟高出许多,不过比起卫离澈还是差上许多,卫离澈假意敌他不过,作出一副吃力的样子,冲着身后的副将道:“你们快些撤退,能保一个是一个!”

“大人多加小心。”副将神情焦急说完,领着一众人马往既定路线跑去,大当家的闻言,得意大笑道:“还想跑,二黑,你领一队人马去追,通通杀光,一个不留!”

二黑领命,笑嘻嘻地领了五六百兄弟往副将败走的方向追去,追到一处山谷间,二黑突然觉得事情似乎不大对,一个人都没见着,两边又是山谷密林,万一有伏兵可就大事不妙了。

“兄弟们,咱们怕是中了圈套,快走!”二黑惊呼道。

“来了还想走?”方才落败的副将从一棵大树后走了出来,右手一挥,冷声道:“放箭。”

不出一刻钟,三百人无一生还,副将掏出烟花弹,拿火折子点燃甩了出去。

卫离澈听到烟花绽放的声音,便知事情已经办成,他嘴角微微上扬,语气出奇地平静:“你们欠登州百姓的血债,是时候偿还了。”

说罢拿出真正的剑法,三两回合便扭转了局面,渐渐占上风,二十几个回合后,卫离澈一剑刺在了他的心口上,他怒目圆睁,吐出一口鲜血倒在了地上。

小喽啰们看到这一幕,已经吓得腿软,甚至有逃跑保命的想法,只是他们还没来得及跑远,副将已经领着方才的兵马重新杀将回来。

一时间血流成河,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那味道是那样的相似,与他们当初砍杀无辜百姓时的血腥味是一样的。曾经盛极一时的黑风寨顷刻间空无一人,有的只是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刘知州得知黑风寨已经被剿灭的消息,拿出多年积蓄准备了丰盛酒菜给将士们接风洗尘。

卫离澈换上一身干净的素衣,坐在书案前给秦筝写信,他迫切想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却又怕她会觉得自己太过残忍,思前想后,只写了短短几个字:登州匪患已解,阿筝勿忧。

刘知州将此事上报了朝廷,皇帝龙颜大悦,下旨诏见卫离澈,欲提拔之意溢于言表。

卫离澈想着能回洛阳,激动地一整晚都没怎么睡好,第二日只带了秦筝这一年多送与他的各式物件便匆匆往洛阳赶。

一进洛阳的城门,卫离澈只想着能快些见秦筝一面,皇帝的召见,他根本不放在心上,却又不得不从命。

秦筝昨儿就从管事那里得了皇帝今日召见卫离澈的消息,虽说前世卫离澈位居大将军之位,可是自己和秦恪的重生打破了不少人的生活轨迹,一些人和事必定会发生改变,那么卫离澈的人生轨迹会因为自己和秦恪而发生改变吗?秦筝如是想着,少不得又替卫离澈担忧起来。

卫离澈由宦官引着到了重华殿面圣,皇帝端坐于大殿之上,两边分别站着两列官员及王爷皇子等人,卫离澈上前朝他行了跪拜礼:“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万万岁。”

皇帝上下打量他一番,见他年纪虽小,却已是英气逼人,眉目间透着一股坚毅果敢之气,大笑道:“平身吧,你立了大功,又是个难得的人才,留在登州当长史的确是屈才了,这次回来就不要在去登州任职,留在洛阳任正四品羽林中郎将罢。”

此前任羽林中郎将一职的是定国公府的嫡出第三子,此人从小娇生惯养,懒散惯了,不止一次在当值期间酗酒,还殴打过同僚,皇帝看在老国公和他大哥的面上一直不予追究,只是出口提醒过几句。如今看来,这卫离澈的军事才能和武艺不在定国公嫡长子之下,便也有意栽培他,只盼着能以防万一。

卫离澈跪地领旨谢恩,皇帝留他在宫中用了晚膳,同他说起军事策论及治国之道,二人相谈甚欢,直至戌时才放了他出宫。

秦远怎么也没想到皇帝之所以放卫离澈这个武状元去那偏远之地竟是为了历练和考验他,原来老皇帝一早就看中了卫离澈的才能,难怪当日殿试之上皇帝明明很欣赏他,却又出乎意料地外放他去登州。

若是卫离澈无法解决登州匪患问题,那就说明卫离澈不过是中看不中用,那么皇帝便不会重用他,若是卫离澈能解决,便是可造之材,已经意识到朝中无武将可用的皇帝自然会提拔栽培他。皇帝再怎么提拔,只要外域不来入侵,他卫离澈终究不会有真正的兵权。

秦远将这一切梳理一遍,对卫离澈的不屑再次涌上心头,眼下大历国富民强,繁荣昌盛,又岂是北狄西凉所能比拟的?只要打不起仗,他卫离澈终究只是个绣花枕头。

皇帝晌午封了卫离澈做羽林中郎将,下午此事便在整个洛阳传的沸沸扬扬,秦筝自然也是听说了的。

“我就说咱们表少爷前途不可限量吧,瞧瞧,这羽林中郎将可是正四品的大官呢。”茗墨在秦筝身边难掩笑意唧唧咂咂地说道。

“行了,知道你慧眼识珠。表哥今儿晚上怕是不会回来了,咱们早些睡吧,明儿才有精神。”秦筝说罢,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自顾自地抬起手取下了头上的步摇。

“表妹可睡下了?”门外人问。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自门外传来,秦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真的回来了?只是现下时辰的确已经不早,她站在原地愣了愣,动作迅速地取下另一支发簪,强压着喜悦和思念淡淡道:“时候不早了,表哥早些回去睡吧,我也要歇下了。”

“如此,我明日再过来,表妹好好睡。”卫离澈的语气也是出奇的平静。

秦筝听到他的脚步声走远了,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果然是空无一人,失落感顿时便涌上心头,魂不守舍地草草洗涑一番,脱了绣鞋往床上睡下。

茗墨睡在她边上绞着鬓边的一缕青丝问道:“姑娘为何不见表少爷?”

秦筝略怔了怔,别过头道:“如今我年岁大了,表哥也快及弱冠了,又是个正四品的武官,我也该避避嫌,免得叫人说表哥的闲话。”

茗墨沉吟片刻,接着又问:“那,姑娘就没想过亲上加亲?”

话中的弦外之音,秦筝自然听得明白,别过头道:“胡想些什么?我只拿他当兄长,总有一天,表哥是要娶个才貌双全,身体安康的表嫂回来的。”

茗墨也只是推测秦筝对卫离澈存了几分心思,从前她们不是还猜测姑娘喜欢宁远侯府的小侯爷吗,可是结果呢,姑娘现下都懒得理他。

当下听她只当卫离澈是哥哥,便也相信了,努努嘴接着说道:“我也只是随口一说,姑娘既没这个心思,那我以后就不说了。只是姑娘家总是要嫁人的,姑娘明年入了冬就要及笄了,总该趁着老太太还健在,将大事定下来才是,日后还指不定那样呢。”

秦筝冷不丁听她说了这么一大串无头无脑的话,气得用手挠她腰杆,口中低声骂道:“小蹄子,我先定了你的大事才是正经。”

“别啊,姑娘,茗墨不敢了。咱们还是快些睡下吧。”说完翻身朝向另一边假装睡下,实则是在想不明白为何秦筝如此抗拒嫁人成婚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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