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旬, 洛阳举办牡丹花会, 秦筝闷在府中许久不曾外出, 便邀了骆清染一同出府去花会赏牡丹花。
秦筝和骆清染坐在马车内,透过纱帘向外望去,就见叫卖吆喝的, 卖花饼和花茶的商贩络绎不绝,青石板铺就的街上十分热闹。
吩咐车夫停下马车,叫茗墨下去买了一份花饼回来,这花饼她在上一世的时候也很爱吃,故而每年逢此时节, 她都会用上几块。
将裹着鲜嫩花瓣的甜饼送入口中, 秦筝感受着唇齿间,熟悉的花香味, 让她不禁又忆起了上一世的总总往事,一时间各种思绪直涌上心头, 这一世绝不能重蹈覆辙。
花会的地点在城外两里处,那里种着成片的牡丹,一到花期,放眼望去全是颜色艳丽的牡丹,很是好看。加上今年又有城中富商出资举办斗花活动,只要是谁觉得自己那一盆牡丹花种的最好, 就可以拿来参加斗花会, 胜出者将会得到三百两银子作为报酬。
因为是牡丹花会, 所以城外此时已聚了不少前来赏花的人, 也有形形色色的商贩正出售花饼花糕,叫卖各类香囊和珠串等小物件。
秦筝和骆清染下了马车,来到小摊贩前东瞧瞧西看看,一会儿拿起香囊闻闻,一会儿又拿起珠串戴在茗墨手上试试好不好看。
“三妹妹,真巧,没想到会遇见你,这几年都不见你怎么来这牡丹花会,今天是吹的什么风啊。”顾清运惯是会给人说好听的话。
秦筝礼貌性地看向他,语气平平地问他:“顾大哥一个人来的?”
“今儿可真巧,先是遇到顾大哥,又遇到了秦三娘和恪大嫂。”盛凌晗一面说,一面含笑走到秦筝跟前仔细打量她。
秦筝和骆清染回她一礼,同她寒暄几句后,随意找个借口抽身走了。
“秦三娘的确生的貌美,顾大哥以为如何?”她的语气里有几分醋味,听人说长平侯府和宁远侯府关系不错,已故老太君当年更是有意撮合两人。
顾清运一双桃花眼定定看向她,嘴跟抹了蜜似的甜,哄她道:“她不过是空有皮囊而已,如何及得上凌晗秀外慧中,惹人喜欢呢。”
盛凌晗听他如是说,心里早乐开了花,却又极力克制面上的喜悦,将头一扭问一句:“真的?”
顾清运在心里暗道一声她还真难哄后,含笑说道:“当然是真的,你方才可有见我多看她一眼了?”
“那倒没有。”盛凌晗嘟囔一句,看着越来越多的世家公子和小姐先后下了马车,忙又催促道:“我们快些进去吧,花会就快开始了。”
顾清运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双目平视前方,认识到那个从前那个爱黏着她的人这会子已经不屑于同他说话了,少不得生出不满,他也算是洛阳城里少有的青年才俊了,为何她却懒得再多看他一眼,同从前的她完全不一样。
秦筝同骆清染慢悠悠地走在花间小巷上观赏着娇艳欲滴的花朵,只觉得身心愉悦,少不得聊起轻松的话题,多是一些童年的趣事。
花会的尽头便是斗花会的场地,此时已经搭好了台子,就等参赛者上台角逐。由于只让得了帖子的世家大族和宦官人家的公子小姐进去观看,故而这会子倒不是有太多的人。
出银子举办这次斗花大会的大多是洛阳有名的花商和脂粉商,这其中想要打响自家铺子名号的目的自然是不难想到的。
秦筝同骆清染随意挑了一处刚坐下不久,忽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秦三娘这里可还有人要坐?”
抬头看去,来人正是傅云琛,如今他已任正五品光禄寺少卿一职。秦筝摇摇头大方道:“没有,傅少卿自便就是。”
傅云琛微微颔首,往两人对面的长椅上坐下,脸上仍是挂着文雅的笑容,语气和缓:“今年的花会正巧赶在沐休,平日里忙着公务,得空出来走走也是美事一桩。”
秦筝浅浅一笑回答道:“傅少卿说的是,公务虽大,身子也是要顾及的,傅少卿是好官,身体康健才能多为百姓和大历谋福祉。”
傅云琛先细细观察她的面色,而后才开口道:“多谢秦三娘关心。今日见秦三娘气色比上回好了不少,想来是身体大安了。”
“借傅少卿的吉言,的确已经大安了。”话音刚落,几声响亮的锣鼓声就传入耳中,一队人浩浩荡荡地走到台上,为首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
“今日是一年一度的花会,也是第一次斗花大会的角逐之日,最终入选的有十株,至于哪一株会夺得魁首,将由在坐的诸位决定。”锦色长袍的老者说完后,挥手示意奴仆揭开花盆上的公布,如此一来,一株株盛放的珍奇牡丹便显露在众人眼前。
这其中最惹人注目的主要有是魏紫、姚黄、二乔。
骆清染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二乔看,一边拉着秦筝的衣袖问:“秦小……”思及是在外头,不好叫她的小名,忙又改口:“阿筝,你最喜欢哪株花?我喜欢二乔,真好看,回去定要叫你恪大哥弄了花种来种在我院子里。”
秦筝将目光定格在白玉上,缓缓开口道:“玉楼春,虽然今日见了这样多的好牡丹,我还是最喜欢它。”
“玉楼春?是那株白色的吗,是挺好看的,不过我还是觉得二乔最好看,一朵花有两种颜色,真真难得。”
傅云琛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那株名为玉楼春的牡丹,但见其莹白似雪如玉,花瓣层层叠叠,正是花如其名。
不多时,又有侍女提着装满玫瑰的花篮过来道:“烦请各位公子小姐拿出一支花上台放到心仪的牡丹前。”
三人随手拿了一朵,起身往台上由,骆清染二话不说地投给了倍受瞩目的二乔,秦筝则是投给了相对冷门的玉楼春,傅云琛跟在她后头,也投给了玉楼春。
三柱香的功夫过去,老者站在台子上给出了结果,二乔不负众望夺得了魁首。
骆清染抬头望向天空,瞧着日头,大概还有半个时辰就到午时了,自上次秦恪同她说了那番话,她便打定主意撮合秦筝和傅云琛。
“我听说一品居最近出了新菜色,现下快到午膳时间了,不如傅少卿同咱们一道去一品居用饭如何?”
傅云琛垂眸看秦筝一眼,见她没什么不自在的,于是点头答应。
马车在一品居前停下,店小二见他们三人通身的贵气,立马迎了出来,语气恭敬地问:“三位想要吃点什么?”
骆清染含笑看向他,道:“新出的菜色都来一份,傅少卿和三妹想吃些什么?”
傅云琛摇头示意全凭她们安排,秦筝随心道:“一壶忍冬花茶。”许是又想卫离澈了。
三人择了靠窗的雅间,由于一品居是临江而建的,只要打开窗子就可看到江上美景。
骆清染拉了秦筝到窗边,颇有深意地傅云琛一眼,又指着江上一开满鲜花的小渚道:“如此美景,大才女不说点什么吗?”
秦筝亦觉江景甚美,微微一笑,旋即吟出一句,“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傅云琛闻言,皱眉问一句:“秦三娘去过江南?”
秦筝解释道:“未曾,不过是多读了些关于江南的诗词,江南美景倒也可在头脑里绘出几分,且洛阳的书斋里不难买到江南的画本。”
“如此说来,秦三娘难道很是向往江南吗?”傅云琛眉头稍缓,继续问她。
“倒也不是向往,不过是想去看看江南的细雨朦胧,草长莺飞,暮雪轻歌,渔舟唱晚……除却江南,我还想去看看塞上的秋景,只可惜托生了女儿身,只能困于这洛阳城之中。”秦筝说到后面,隐隐有些伤感,只希望快些扳倒刘氏,在有生之年能去江南塞外等地玩上一回。
傅云琛垂眸看向她,无比认真地说道:“秦三娘果真与寻常女子不同,不拘于内宅,反存了远行游历的心思,傅某佩服。”
侍女轻轻叩门,提了一壶热茶送进来,秦筝主动倒了三杯茶水,分别送与骆清染和傅云琛,骆清染轻抿一口茶水,温声问:“这花茶喝着倒是不错,叫什么来着?”
“此花为忍冬,又称鸳鸯藤。”傅云琛淡淡回到。
“鸳鸯藤,此名作何解?”骆清染又问。
秦筝揭开紫砂壶壶盖,示意她注意观察壶中花茶的形状,将那日卫离澈信上所写之话娓娓道来:“嫂嫂请看,此花一蒂二花,似鸳鸯对舞,故有鸳鸯藤之称。”
“原来如此,阿妧你果真学识渊博,这些花卉知识都能如此通晓。”骆清染一时激动,又叫了她的小字,寻思着回去跟秦恪一块种上这鸳鸯藤。
“秦三娘小字秦妧?”傅云琛情难自制,很唐突地问了一句。
秦筝觉着他的眼神不大对劲,先是一愣,半晌没有回话,傅云琛见她如此,心中便有了数,强压下满心的疑惑和激动,当下也不说话了。
屋里的气氛一下变得有些诡异,秦筝没什么胃口吃东西,简单用了一些便辞别傅云琛同骆清染回去侯府。
马车上,骆清染见她脸色不大好,自觉理亏,于是上前挽住她的手弱弱说道:“你在生我的气吗?是我不好,不小心在外人边上说了你的小字,你可以打我骂我,只是别闷着,仔细身子。”
秦筝扭头看她,轻轻拍拍她的手背,语气平和地道:“谁生你的气了,我知道你是有口无心,我只是想不明白傅少卿方才听到我的小字后为何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他的目光似要将我看穿一般,真的让人很不舒服。”
原来就为这个。骆清染一脸你这都看不出来的嫌弃表情,嘴上没把门地说道:“许是他喜欢你呢?傅少卿年轻有为,依我看你与他甚是相配。”
秦筝差点气得捂住她的嘴不让她说话,连忙压低声音道:“你呀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说话还是这般没有分寸,这话可不是能乱说的,若是让外头的人听了去,一来坏了傅少卿的声誉,二来乱了我的闺名。”
骆清染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继续问道:“你果真就半点不喜欢他?你现下都快十六了,还未定亲,我这个做嫂子又做朋友的,自然要多为你的婚事考虑考虑。”
秦筝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很是坚定地回答道:“不喜欢,我跟他只是朋友而已,你别多想。我的婚事祖母自有计量,你莫要替我忧心。”
骆清染转转眼珠,思量再三,终是鼓起勇气问了她一直以来想问她的话:“如若祖母让你嫁给你的卫表哥,你会嫁吗?你喜欢他吗?”
秦筝没想到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愣在那儿半晌都没回过神来,说喜欢,好像还算不上,说不喜欢,好像又说不出口。
“你从前告诉我你只当他是表哥,只是表哥而已,怎么,你现在动摇了?你要想清楚,从兄妹之情变为男女情爱,你真的能接受吗?”骆清染略微敛敛神,也变得无比认真起来。
“我,我不知道。”秦筝忽然有种莫名的恐惧,这次卫离澈回来以后,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骆清染听她如是回答,亦沉默了半晌,良久后方才开口同她说道:“这个问题,希望你回去后能好好想想。在不确定卫离澈对你是不是真心真意,完完全全的喜欢以前,我和你恪大哥都不希望你喜欢他,更不希望你跟他继续走的这般近,其实你可以多看看旁的人,比如傅少卿,或者盛凌越。”
“你和恪大哥不希望我跟表哥走的太近,这是什么意思?”秦筝不解。
“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想想,凭你的聪明才智,只要不去刻意忽略,不会听不懂。”骆清染说完,不再言语,闭目养神起来。
马车行至长平侯府,二人由丫鬟扶着下了马车,骆清染自个儿往秦恪书房去了,此时他还笔耘不断地写着明日要递上去的折子。
骆清染在他边上的矮几上静坐着等他,是不是看他一眼,瞧着他神情缓和了一些,便知主要的内容他已经写出来了,吩咐屋里的小丫鬟去厨房熬了一碗银耳莲子羹送进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丫鬟端了汤羹进来,秦恪收好折子,将手中的狼毫往笔洗里洗净,往笔架上挂好。
骆清染替他盛了一碗送到他的手上,秦恪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眼睛,手覆在她端碗的手上久久不放,骆清染便嗔他一脸,“大白天的发什么疯。”
“我饿了。”他吐出两个字。
“饿了就喝粥啊,这里不是有粥呢嘛。”骆清染无语。
他接过碗,却没有要喝的意思,而是随手往桌上放了,上前一步将她打横抱起出了书房往卧房里走。
院内的丫鬟婆子见状,忙垂了头很是识趣地退了出去。
秦恪在她耳畔吐着热气:“喝粥不急,想要你比较急。”
骆清染闻听此言,一下子便将方才已经到了嘴边的话抛到九霄云外,脸红的跟苹果一样。
秦恪不由分说地将她轻轻放到床上,俯下身吻住她柔软的朱唇,手法娴熟地去解她的外衣和里衣,骆清染推开他,挑衅他道:“这可是白日宣丶淫,秦大人是不是有些乱了分寸?”
他双眼猩红,在她腰上掐了一把,沉声道:“是先你勾的我。”说完便继续狠狠地咂她的嘴,辗转缠绵。
秦恪顺势三两下将她的衣衫尽数褪去,身子用力一送,两人便完全融为一体,骆清染眉头一皱,轻轻哼了一声。
屋外头的丫鬟听到屋里头传来的低低吟声,忙又走远了一些。
约莫半个时辰后,秦恪穿好衣袍吩咐婆子送了热水到外间,他自个儿又提了来里间,亲自替软的像泥一样的骆清染清理一番后,让她枕在自己的腿上休息。
“如今你是越发没个正行,今儿晚上你去睡厢房,我这身板可禁不起你这么折腾的。”她整个人都怏怏的,看来是耗了不少体力。
秦恪伸手抚上他的秀发,目光如炬,声音温和,“清染,你会跟我白头到老对吗?”
“当然,你对我这么好,除了伴你一辈子,我想不出更好的方法。”骆清染字字真心。
秦恪垂眸同她四目相对,无比认真地道:“你相信前世今生吗?若是我上辈子负了你,你这辈子会让我好好补偿你,爱护你吗?”
骆清染伸出食指点了点他的额头,含笑打趣他道:“傻瓜,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什么上辈子不上辈子的,这一世咱们过的好不就行了吗?何必去想那些个虚无缥缈的东西?”
秦恪顺势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轻声细语道:“清染,这辈子我一定会牢牢抓住你不放,我不会再让自己失去你。”
“对了,你猜我今日同阿筝去花会遇到谁了?”骆清染想起今日之事,同他说道起来。
“谁?”他为了迎合他,还做了一个很好奇的表情。
“傅少卿。我觉着他对阿筝的感觉似乎不错,要不你去同他说说?阿筝似乎已经开始对卫离澈动摇了,咱们该趁早为阿筝打算,卫离澈这个人我是真的不放心,他心思太重,行事手段太过狠辣,我怕他日后会对侯府和祖母不利。”骆清染说到后面,面上不由得染上了几分愁云。
秦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凝神想了半晌后才又说道:“你说的有道理,不过从前到底是长平侯府对不住他,他若记恨也是人之常情,只是阿筝委实无辜,她当初不过是几岁大的孩童,这些事同她一个小女孩没关系,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骆清染点点头,赞同道:“你说的对,阿筝不仅是我的小姑和咱们的媒人,更是我交心的挚友,我不想看到她受任何一点的伤害。若是能在卫离澈归来前将阿筝和傅少卿的婚事定下,既可解决了阿筝的婚姻大事和潜在威胁,又可让祖母安下心来,正是一桩一举两得的美事。”
两人主意已定,秦恪打算下个沐休日就将傅云琛邀到府上细说一二。
第二天秦筝来了小日子,因着有腹痛的毛病,懒懒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钰棋端了药膳进来让她喝,她才懒洋洋地坐起身子接过碗自己用勺子喝。
这药膳是卫离澈特意差人寻来的方子,专门用来调理月事腹痛的毛病,钰棋按着卫离澈的吩咐说是她家乡那边的方子,秦筝没有多想,觉着效果不错便也信了。
当初卫离澈决意自行设府之时,秦筝劝过他让他将钰棋一并带过去,身边有个可心人到底要好些,卫离澈以钰棋是长平侯府的丫鬟自己带去新府难免惹人非议,加之他多半时间都在军营,府里头的丫鬟婆子钰棋一个侯府来的怕也镇不住,到头来反而委屈了她,秦筝觉着他说的有道理,便也不再坚持,留了钰棋在自己屋里,同茯苓一样的待遇。
因着钰棋在卫离澈身边跟了四五年,又同他去过登州,故而秦筝闲来无事便会问她一些有关卫离澈的事情,除却卫离澈交代过不能说的,其余的事皆是如实告知秦筝。
三月的时候秦筝说动秦老夫人教她掌家,秦老夫人担心刘氏那边会有响动,虽然答应了却也只是教她一些理论性的东西,比如看账本及府里事务的分工等等。
秦筝肯用心,核对账本不到一月便学会了,事务分工则要稍微慢一些,到现在也只学了一半。
有时候秦老夫人同秦筝出府的时候,会指出一些侯府开设的铺子给秦筝考,若是时间宽裕,还会带她去铺子里走走逛逛,认识一下打理铺面的人。
柏氏瞧着府里未来真正掌权的只可能是刘氏,骆清染或秦远的嫡妻许媃,她与刘氏势如水火,自然不会考虑去笼络她和她的儿媳妇,骆清染是嫡长孙秦恪的妻子,自然也不会愿意同她分权,而秦筝以后是要嫁出去的,就算这会子再怎么折腾出嫁前都是要还权的,只有同秦筝联手,她才有可能得到最大的利益。
想明白这一点,柏氏一有机会就会将一些小事拿去给秦筝裁断,若哪里做的不好,她就会悉心地指导秦筝,秦筝很乐意地接下她抛来的橄榄枝,在秦老夫人跟前没少替她美言,同秦襄秦蕴的走动也多了起来。
这两个妹妹给她的感觉还不错,她们不像是秦萱那种爱整幺蛾子的人,秦筝同她们相处的十分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