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死我了,我看你看了那么久, 还以为你吓晕过去了。”王组长松了一口气, 却还是没有把真实的想法说出口。
高鸽只是笑了笑, 她指着女人的头部说道:“你们觉不觉得, 这个女人的头发少了一点。”
法医跟王组长都看向了那边, 似乎左看右看,却根本看不出哪里有点不同地方。
“左边耳朵旁, 有点不明显,但是从感觉来看, 似乎是有人在她死前剪过一截头发。”高鸽继续讲她的发现。
女人对于时装头发那些本就比起男人更加在意, 这头发剪得很小心,像是不想要被任何人注意的样子。
看高鸽年轻, 法医还有点半信半疑,不过还是上前查看,隔着手套撩开发丝, 用着手电筒照耀。的确,在头发上出现了剪过的痕迹。
法医进行模拟试验, 确定这个头发不是女死者本人剪得, 而是有人把她的头发剪走。也许,这是凶手特地留下战利品的方式。
法医跟着刑侦科的人说了这个事情, 于是小心翼翼的将这头发剪了下来,拿去化验,看是否能从里面找到有用的证据。
“真看不出来小姑娘还挺细心,别当什么犯罪调查官了, 来当法医吧!”法医如此夸奖着高鸽,高鸽挤出一丝笑容,“我也是运气好,当时有着光线打在她的脸上,就看到了一截明显与其他地方不同的断发。可这个女人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自己,绝对也不会缺少物质上的需求,所以不可能自己剪头发。”
高鸽分析着她所知道的事情,法医赞许的笑了笑,对着高鸽的印象非常的不错。
“其实这真的是没有什么,男女的思维不一样,你们会关注她会不会被啪啪啪了之类的事情,而我们女的则更关注她的服装体态之类的。是法医很少有女性吗?感觉我好像都没见过女法医。”高鸽的目光转移,在场的人员里面,只有六分之一的女人,其他清一色都是男人。
“有啊,我们法医科的科长莫贪欢就是女的,不过她最近跟爱人去国外玩了。”法医解释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忙是对着两个人勾了勾手指,声音压低,“刚才那个没有看到头发的事情千万不要跟别人说,如果被我们科长知道我犯了这么大的错误,估计我会被关在停尸间好多天。”法医抖了抖身板,像是已经体验过在停尸间睡觉的美好感觉。
高鸽点了点头表示答应,目光就继续朝着这分散的尸块,却还是不明白凶手为何要这么辛苦的来到这种地方丢尸块。
高速路口每个地方都有监控,在应急车道停下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而这个凶手,却觉得自己可以逃过全部的监控,丢到了这样子意外的场所。
也许,丢尸体的根本就不是凶手本人,他可以让别人把这个尸体丢到这个地方。高鸽有点头大,感觉自己似乎一点也不适合推理这些烧脑的东西,但出于犯罪调查官这个职位,她还是必须要了解更多的信息。
就比如说,那个厉温韦是否真的跟着这些案子扯上关系。还有,到底那个传说中的科长,又是如何判定厉温韦跟着这些年的分尸案有关系。
若是厉温韦真的是分尸案的凶手,那么,也就是高鸽的仇人。
现场看的浑浑噩噩,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恶心、反感,只是内心却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压得高鸽有点透不过气。
现场终于在几个小时内勘察关闭,除去头发之外,并没有很多与其他尸块发现地不同的结果。现在的话,所有人分为两拨,一拨人去调取高速公路的录像,另外一波则人是继续对死者的人际关系进行调查,确定死者在遇害期间,是否跟什么人有过接触。
因为接下来的工作并不涉及犯罪调查官,王组长就带着高鸽一起回到市区。
“怎么样,要去我家吃饭吗?”王组长看着高鸽,想起了他当年第一次进案发现场,看到尸体抱着塑料袋吐到侦查结束。
哪里像是高鸽,在这样子恐怖的现场,还淡定的分析。王组长觉得高鸽天生就是做警察这块的人,在犯罪调查科简直是埋没了人才。
若是警察是光芒的使者,那么犯罪调查官则是影子,能看到却摸不着,光阴是并行的,才能事半功倍。
“不了,我受不了你老婆的热情。”高鸽开口拒绝。
只有每次去王组长家,王组长那个可爱的老婆总是会做许多的人,塞到她肚子撑不下位置。更为可怕的是,高鸽必须要回应王组长老婆的期待,在她的视线内,把那些肉一点也不剩的吃个精光。
结果每一次,都搞得自己腹胀。
“哈哈哈哈,我老婆就这个德行,她总觉得你太瘦了,要跟她一样丰满才好。”王组长的掩饰不住笑意,夫妻的感情十分好,度过了风风雨雨的二三十年。
高鸽懒得理会王组长的撒狗粮,想着自己已经陪伴了泡面度过了几次,在看周围熟悉的风景,她决定趁着这个机会出门吃个饭。
“好了,就把我放在这里吧。”高鸽指了指远处的临时停车点,王组长也没有继续劝说,当了好几年的同事,也笑的各自的脾气。
车子停下,高鸽下车。
“高鸽,你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毕竟,这一次的被调查人身份不一般。”王组长还是觉得不放心,总怕高鸽因为知晓真相而做出了不理智的事情。
“放心,王组长,我没有那么笨,比起费尽心思的想着要如何报仇,还不如还死者一个安眠。”高鸽回答的很是冷静,她也不知道她怎么可以这么冷静。
但现在接近厉温韦的捷径已经消失,让高鸽觉得必须找其他的办法来完成这次任务。
“这样子就对,不要被复仇冲昏了头。好了,你先去吃饭吧,少吃点辣的,女孩子家家的,应该……”王组长又开始变得絮絮叨叨,身后的车喇叭响了起来。
王组长停顿了一下,这才说道:“好了,我先走了。”
这一下,高鸽的耳朵才解放。
也许是因为没有了父母的唠叨,听到王组长这么个大男人也能叨叨那么久,高鸽竟然还觉得温暖。她跨上眼前的阶梯,顺着一条过道的标志继续朝前走,香味越来越浓郁,映入眼帘的,则是一条美食街。
高鸽游走在美食街的路上,吃点章鱼小丸子,又买了一瓶饮料,转头又去了一个位置坐下,点了小笼包。
肚子提醒着高鸽已经到达了饱腹状态,高鸽也决定回去。
她总觉得忘记了点什么,可一时间却想不出来到底忘记了什么。
直至那个人的电话打开,高鸽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忘记了什么。
轻罗裳三个字出现,高鸽觉得轻罗裳对着她实在太热情,可害怕轻罗裳因为她不接电话而报警,只得还是接了电话。
“高鸽?”
“嗯。”高鸽答应着。
“你现在在哪里?”
“回家的路上。”
高鸽觉得这个对话十分奇怪,感觉现在轻罗裳就像是质问丈夫到底去哪里的妻子,高鸽也觉得自己表现的像是做贼心虚的丈夫。
“那就好。”顷刻,高鸽就感觉对面的轻罗裳松了一口气。
高鸽还是觉得很奇怪,从这几天开始,轻罗裳突然对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像是吃错了什么药。
“老师,你三年来不是对我都不管不问,怎么突然变得开始对我那么好?”高鸽觉得无法理解,轻罗裳的态度变化的实在太快。
若是轻罗裳是个男老师,高鸽觉得十分容易理解轻罗裳的行为,但轻罗裳偏偏是个女的,莫非,她已经到达了母性泛滥的年龄。
对面的轻罗裳沉默了一下,最终回答道:“就是因为三年都不管不问,所以才想要做点什么。”
高鸽也沉默,觉得根本什么也问不出来。但看轻罗裳的态度,估计一时半会也不会放弃,她扮演‘高婕’所做的事情,似乎没有让轻罗裳放弃了自己,甚至可以说,‘高婕’的出现催化了现在轻罗裳的态度。
不仅如此,高鸽让师正思拍下自己的照片发给轻罗裳,也是轻罗裳的态度变本加厉的原因。
高鸽叹息一口气,就见对方的轻罗裳也在叹息。
“你在叹息什么?”
“你在叹息什么?”
双方在电话里追问地方,虽然都无法看到对方的样子,大概也能想象到对方无奈的样子,紧接着,两个人又是一阵沉默,似乎都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然而,谁也没开口,一声尖叫就响彻整个夜晚。
“啊啊啊啊!”女人尖叫着,在这个夜晚显得十分突兀,高鸽想也没有想的就准备去看看情况。
“高鸽,不要乱来!你还是个学生!”轻罗裳觉得高鸽一定会去帮忙,她也不知道为何觉得高鸽一定会这么做。可说这句话的时候,电话已经被挂断。
高鸽则继续前进,冲向了声音的来源地,只见一个黑影飘过。高鸽想要去追,却看到了墙脚还有个女人,她坐在地上,浑身忍不住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