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肉男戴好手套,摆好格斗架势,与机甲缠斗起来。也许是他那身壮实的肌肉,也许是他身为学生会的人本身实力也不俗,加上反重力手套的加持,谭连艾判断他取胜的难度不大。
“诶?”向晚开心的叫了起来,“今天考试还可以啊,这个机甲被调整得只有进速二。”
“进速二?”
“对呀,就是机甲运动的速度啊,进速越高灵敏度越高,有一次进速被调到了进速五,我连那个机甲是什么时候动的都没有看清,就已经被打飞了。”
周围考生的窃窃私语也陆续传来。
“学校终于做个人了。”
“玛德我有一种迷之自信这回考试会很顺利!”
“冷静……冷静个屁啊!学校终于不玩进速五了?哈哈哈哈!我原地复活了!”
谭连艾点头笑了笑,却没觉得多么庆幸。
既然向晚说了学会生的人可以利用特权抽取到开挂神器,焉知这个机甲进速不是特权阶级才能享用的呢?
来自学生会的肌肉男顺利通过考试后,陆续上场的学生有运气不错抽到控制器的,有抽到长/枪的,当然也有很迷的东西,比如打印机,洗碗机,多功能探照灯……完全不知道能拿来干嘛,实在不懂创校的那位神奇先生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谭连艾心中有了判断,机试的难度果然更高,真正制服机甲的人根本没有几个。
不过向晚说就算失败了,只要坚持的时间够长,分数也会比较好看。
所以他对谭连艾鼓励道:“如果实在不行艾连你就在场地上来回跑吧,只要别被这个机甲马上抓住就行,在场时间越久,分数就会越不错!”
谭连艾笑而不语,心想向晚的意思是让他如同玩游戏那样走猥琐流路线,所谓猥琐流就是BOSS追你,你走位风骚来回躲避,不正面攻击,纯粹拖延时间。
可惜啊,谭连艾这个人从来不玩猥琐流。
谭连艾气质优雅,身形俊美,只是看起来十分单薄,加上成绩优异,总被人误以为是那种玩游戏时会去玩法师,术士或者是奶妈之类温柔职业的玩家,只是所有和他一起玩过游戏的人才会知道——这家伙根本就是个暴/乱的狂战士!
还是走卖血流的,砍嗨的时候连自己队友都砍,一个人hold全场的控场流狂战士风格啊。
玩游戏的人人都避之不及的类型!
和谭连艾这张脸也太不配了!
他怎么能是个狂战士呢?
所有人百思不得其解。
可眼前的并不是游戏,这是真实的机甲,他现在肉体凡躯,不是在游戏里操控人物,谭连艾可不打算继续走卖血流狂战士路线。
又晕倒几个考生后,潘彼得上场了,作为“老熟人”,谭连艾特意留意了他。
这家伙运气不错,抽中了一柄长/枪,这种远程攻击力强的武器只要灵巧应变,打中机甲的关节处,就能短暂阻止机甲的动作。
如果让谭连艾抽到这个武器,可算稳操胜券了。
“小彼得同学的运气还不错啊。”
“不一定呢,潘彼特的哥哥是学生会会长,说不定也是因为这层关系才……”
哦?是吗?
听向晚说的,希望蓝海学园学生会简直像个幕后操控一切的黑暗势力。
可惜就算真如向晚所说,学生会为潘彼得大开了方便之门。
即使如此潘彼得拿着一个远程武器半天射不准,在场地里东跑西跑,摔得屁滚尿流,狼狈至极。
他的准头奇差无比,别说没射中机甲的关节,有几枪直接射向监考老师的方向,差一点把老师一枪爆头了。
谭连艾看着潘彼得拿着神器还踉踉跄跄全场跑的样子,内心感叹这才是真正的猥琐流啊。
挣扎许久,他终于勉勉强强打中了机甲的左臂,监考老师赶快喊停结束了这一场,估计是怕再这么比试下去,监考老师会英勇中弹,当场牺牲。
一番闹剧过后,终于轮到谭连艾下场抽武器了。
向晚为他加油打气。
他回首朝着向晚的方向笑了笑,他看过了不少武器,心中大概有了预估方案,不论抽中的是什么都不会让他惊讶。
抽中反重力手套就硬刚,速战速决;抽中远程武器就先躲后战,力求一枪命中;抽中扫地机器人这种沙雕武器,就用机器人吸引机甲注意力,找机会设置障碍,影响机甲的行动。
总之,他相信不论抽中什么武器,都有方法应对。
这时,大屏幕停止滚动,谭连艾抽中的武器显现出来。
场地内瞬间一片寂静,沉默得连地上掉一根针的声音也能听见。
突然,满场爆发出大笑,似乎也不是嘲笑,而是见到什么太过出人意料的东西后不知该做何反应的大笑。
有的人连眼泪水都笑了出来。
谭连艾的目光还在向晚身上,看到向晚露出了难以言喻的迷茫表情后,也转身看了过去。
屏幕上,他的武器正展现着。
一把扳手。
对,没错,就是扳手,一个普普通通的感觉十元两把的用来扭螺丝钉的扳手。
朴华无实到感觉不该出现在这个场景里。
……这是要让他拿这个扳手去对付那个号称星际时代工业技术的杰出成就超级机甲?
请问,这和徒手搏斗,有什么区别吗?
他突然觉得扫地机器人也挺不错的。
无人注意的机甲考试审查大厅的落地窗前站了一个人,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场内的变化。
原本理事长想要带邬醉去招待厅见各位股东,顺便探听联合政府对于教育改革政策的风声,没想到邬醉又提出要看机考,他只好带着这位总指挥官大人前来。
看到谭连艾抽中了扳手,邬醉眉头皱了皱,他从军装腰间的机械盒里取出一副眼镜,然后将它戴上。
邬醉原本就冷峻的气质变得更加锐利,凤眼在镜片后面扫过旁人时,理事长感觉自己的冷汗都流了下来。
邬总指挥难道是看出了他的心思,所以故意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这么一想,理事长连忙打起精神来,全神贯注在机试上,不敢再分神想探口风的事。
他听到这位冰山大人物发话了。
“怎么,现在机试准备的武器里还有这个,是改制了吗?”
冷淡的声音,不轻不重的语气,却让理事长听出了一点别的意思。他连忙探头去看,场地中站着一个学生,正从武器库里取出一柄扳手。
“这……这怎么考啊?”理事长立马做出一副关爱学生的仁师样子,斥责身边人道,“什么时候武器库里面有扳手了?你们怎么搞的,没检查过吗?”
旁边陪同的老师是个圆脸小年轻,一看就从业年限不多,立刻手忙脚乱地联系监考老师检查起来。
谭连艾掂了掂这柄扳手,确认它确实没什么特别之处,福至心灵般回头看了眼潘彼得,只见他们那一群小团体都正在向着谭连艾做出又嘲笑又得意的表情。
谭连艾立刻反应过来了。
“唉,小艾连,你是不是又被同学整了啊。”他自言自语道。
向晚说潘彼得的哥哥是学生会的会长,谭连艾又看向学生会座席,那边果然有一个人也正看着他,那人长得人模狗样,鼻梁上与潘彼得如出一辙的雀斑暴露了两人的亲属关系。
潘彼得够拼,为了整艾连,还动用家族势力。
他也是个鬼才,能想到给艾连弄一个扳手去考试,也不怕艾连徒手和机甲搏斗会不会直接命丧当场。
审查大厅里的邬醉关注着谭连艾的一举一动,他的眼镜镜片已将考场内的所有细节放大,当然也包括谭连艾的脸。
少年俊美无双的脸就这么直直地出现在他的眼镜屏幕上,五官深刻得像是要映入他的眼中一般。
理事长观察着邬醉的表情,喝道:“去给监考说,让那个考生重新抽取一次,就说机器出故障了。”
消息传下去,邬醉的眼镜镜片里清晰地看到少年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像是对这一切都接受良好,甚至还安慰了监考老师几句。
然后少年转过头,朝着他们所在的地方举起手,又摇了摇。
“什么?他说不换了?觉得重新抽取对其他学生不公平?这个学生怎么回事,他拿个扳手能干什么……”收到回复的理事长一脸惊愕。
谭连艾笑得极真诚坦荡,一切如数映回了邬醉的眼镜里,在他自己没有注意的情况下,他被吸引住不由自主上前一步。
“按他说的做。”邬醉道,“我很好奇,他打算怎么办。”
理事长茫然地点点头。
属于谭连艾的机试开始,威武巨大的机甲启动,红眼闪烁着危险的光。
谭连艾把手里的扳手往上抛了抛。
好吧,接下来,就让他来给大家表演一个——
徒手拆机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