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

见程嘉义朝着自己走来, 黄仙仙忍不住生理反胃, 只好强忍着撇过头去看着小何。

看到这只“萨摩耶”，她就更气儿不打一出来。不过庆幸自己偷拍没有被抓到，提早放好了手机。

“你好, 请问你是？”黄仙仙决定装傻。

“鄙人程嘉义, 不知道黄总有没有听过？”程嘉义凑上来, 虚伪地跟她套近乎，伸出手来想跟她握手, “没想到黄总本人这么漂亮。”

程嘉义直勾勾的眼神让黄仙仙倍感不适，她撇过头去, 终究没有伸出手来回应。

一旁的雨儿却直接凑上前来，站在程嘉义旁边却又不敢凑得太近。瞧她那流转的目光, 估计就是在想自己刚刚有没有说她的坏话。

雨儿走上前来, 满脸写着想在黄仙仙面前混个脸熟, 却又因为程嘉义在一旁而根本不敢大声说话。

圈子里桃色交易都是稀疏平常的事儿，雨儿倒是没觉得害臊，反正她在程嘉义身上捞了不少好处。不过眼下，谁都知道程嘉义跟江余城是死对头，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儿, 而黄仙仙是站在江余城那边的。

这个新财神啊，不能得罪。

女人永远都是最懂女人的, 黄仙仙打量完雨儿之后, 一眼看出了她脸上写着什么。她勉强扯着嘴角, 皮笑肉不笑地对程嘉义说道；“程先生啊, 久仰大名了。”

她口中的称呼让程嘉义意识到，这个女人并不想跟他有什么瓜葛。只不过刚刚开始，她的目光一直在雨儿身上转动。

程嘉义回过头去，就瞧着她一脸谄媚地笑着，比舔自己的时候还巴结。他恶狠狠地瞪了这个小妮子一眼，回过头来继续对黄仙仙说道：“黄小姐刚刚是站在这里干嘛呢？没有听到什么胡话吧？”

套她的话？

黄仙仙眯起眼睛，擦拭了一下鼻尖，然后挑眉讥笑地反问道：“我刚好准备出门找我的助理，就瞧见他回来了。难道程先生是有什么话是不能让人听到的吗？”

程嘉义连忙否认，“当然没有。不过今天碰到了，我也有些事情想问问黄小姐。”

“什么事？”黄仙仙直起腰，毫不示弱地将他堵在了门口。

程嘉义往房间里头看了看，“既然这么凑巧遇上了，黄小姐不请我进去坐坐吗？这么站在门口讨论事情，多尴尬啊。要是被别人看到，又该被乱说了。”

“不好意思，不太方便。”黄仙仙直言拒绝，没有跟他多做解释。

程嘉义瞅着里面，暗自嘀咕了一下，然后说道：“这好像是陈导剧组的房间吧？黄小姐是来给童小姐探班的吗？”

黄仙仙双手环在胸前，眉峰轻挑，不快地问道：“程先生，我需要跟您汇报我的个人行程吗？”

知道惹怒了眼前这位美人，程嘉义连忙摇摇手道自己不是这个意思，虚情假意地道歉后又问：“听说黄小姐最近的新公司接了很多项目？”

“程先生好像不是对我个人行程感兴趣，就是对我的工作行程感兴趣？公司的项目不是我一个人决定的，如果要谈公事的话，咱们另约时间？”黄仙仙瞥了他一眼，然后拉着小何进门，“如果程先生没有其他事，我要休息了。”

黄仙仙自然不是咨询他，话刚说完，她就往后退了一步，准备将门关上。

程嘉义见状，连忙伸手推开房门，然后往里走去，“黄小姐，相请不如偶遇，我们好好聊聊吧。你还年轻，涉世未深，有些事别做得太过了，把人赶上绝路对谁都不好。”

门口的雨儿一直站在外面，没有想借机冒犯黄仙仙的意思，毕竟她还要在圈子里混。

黄仙仙听出了他话里的威胁，脸上的不悦越发明显。程嘉义肆无忌惮地闯了进去，这让黄仙仙不由得退出房门，直觉告诉她，跟这种人待在封闭的卧室里，太危险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剧组的人蜂拥而来。正在跟导演讨论剧本的童昭予眼神尖锐，一抬眼就瞧见黄仙仙尴尬地站在酒店门口。

“仙仙？”童昭予是知道黄仙仙来了，只是没想到她在这房间门口站着。

她再往边上扫视，只见雨儿也站在门口，此时看到他们这么多人，脸上露出了错愕的表情。这个雨儿不是在隔壁剧组拍戏吗？怎么她在这儿？

童昭予没空理她，所有注意力又放回到黄仙仙身上。只见黄仙仙死死地盯着屋子里，一脸厌恶。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一定出事儿了。

黄仙仙听到喊声回过头，就看到剧组的人成群结队，匪夷所思地看着他们。

“这么快就收工了呀。”黄仙仙勉强地露出个笑容。

在其他人眼里，这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不应该出现在这么明媚的美人儿脸上，这样的笑容反而让人看起来一副揪心地疼。

“拍地很顺利，提早了一会儿收工。”童昭予看着她，将手上的剧本递给助理，然后走向她，“怎么站在门口？”

黄仙仙瞥了两眼房间里，欲言又止。

陈导见她为难，率先上前来。这是他的客人，他得第一个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踱步走向酒店房门口，就瞧见程嘉义在里面好一番打量。

黄仙仙见陈觉脸色忽然煞白，就知道陈导这个人也不喜欢程嘉义。

程嘉义听到了门口的动静，回过头就看到陈觉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看。他从容不迫地看了一眼四周，最终望着门口的陈觉说：“陈导，好久不见啊。”

“程总，你怎么来了？”陈觉是个心气高的导演，在圈中地位非凡，自然不怕跟程嘉义硬碰硬。当初他想把这个雨儿塞到自己剧组，还是自己几次三番“威胁”投资人罢工不干了，这才没让她进来。

圈里人都知道这个雨儿跟程嘉义的关系好，有人巴结自然也有人厌恶，一个年纪轻轻的花瓶，好好当模特就是了，来演什么戏。

一旁的雨儿尴尬地退到一旁去，这个程嘉义得罪的人太多，看来确实不应该再继续跟他纠缠不清。见程嘉义还在屋子里，雨儿想了想，转身溜走了。

程嘉义在屋内来回踱步，悠然自得，“陈导，我几次三番请你，你都说没空。这不凑巧，我投资的剧也在隔壁拍，我就来看看你，偏偏凑巧还遇上了黄小姐。”

说到最后，程嘉义几乎是咬着牙说出她的名字。黄仙仙在一旁听来也是迷醉，知道她不好直接跟这些人开口他刚刚在干什么，就开始眼睛都不眨地瞎编。

陈觉并不买他的账，只是冷笑了一下。

童昭予走上前来，说道：“程总，您误会了。黄小姐是我的朋友，来探我的班有什么不可以吗？反倒是您，在别人剧组的房间里做什么？”

这个小丫头倒是懂避重就轻，程嘉义被说得哑口无言。他当然不想以一敌众，于是主动地退出房间，走向众人。走到黄仙仙身边的时候，他忽然驻足。

“黄小姐，今天听到什么话，该说什么，希望你有点分寸。以及，也希望你有空的时候跟我好好谈谈。”程嘉义走出房间，又看了陈觉一眼，“陈导，您也是，希望有空赏个脸。”

程嘉义走后，陈觉直接在他身后呸了一句，“什么玩意儿！”

本以为程嘉义这人做事儿讨厌，没想到本人更加讨厌。黄仙仙嫌弃地撇撇嘴，还没多说什么，就被陈觉请进了屋。

还是正事儿要紧。黄仙仙倒吸一口气。

与陈觉和他的御用编剧一起，黄仙仙也把小何留了下来。黄仙仙同他们讲了制作和公司未来的发展方向，诚恳地邀请加他们加入合作。

双方聊了一整个下午，下午要拍的戏陈觉都直接叮嘱了二组的副导演，自己头一次缺勤没有去盯梢。

黄仙仙长篇大论，慷慨激昂地讲述了未来会迎来如何一副“空前盛世”的局面。陈觉对她的计划还是比较感兴趣的，不过这工程投入也不少，他还需要深思熟虑一下。

黄仙仙毕竟不是专业的，双方谈天说地聊了许多，最后也没有直接敲定。陈觉是个经验老道的导演，不是她一两句话就能骗过去的。

在决定第二次会谈之后，陈觉送别黄仙仙。

既然来到了这里，黄仙仙就留下来跟童昭予约了晚饭。两人约了酒店后面的小茶馆，她直接定了个隐蔽的包厢。

不一会儿，就见童昭予戴着鸭舌帽进门。知道附近狗仔多，她也没敢嚣张，就一身牛仔裤加白体恤，穿得很简朴，就只身一人过来了。

“跟陈导聊地怎么样？”童昭予进了门，人还没坐下来就迫不及待地问。

黄仙仙一早就让小何先回去了，两人关上了门，单独坐在包厢内，“陈导倒是挺感兴趣的，不过我们毕竟算一个新公司了，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说服他。有些事，还要再谈谈。”

“过几天这部戏就杀青了，到时候有个杀青宴，我去给你探探口风？”童昭予说道。

黄仙仙明白她的好意，摇摇头，“不用了，他意向应该是有的，我们还缺点能说服他加盟的东西，我有办法搞定。”

转了转眼珠子，童昭予诚恳地凑到她面前，“我听说你们在筹备新剧？有没有适合我的角色？我什么都可以演。”

黄仙仙明白她支持她的工作，可是并不想利用她，依旧拒绝，“不用了，就算只是个客串，我们小公司也请不起你。”

童昭予却激动地站起来，迫切渴望，“零片酬，友情客串，你的戏我不要钱的。”

“跟秦诏说得一模一样。”想到他，黄仙仙今天的脸色才微微缓和，露出悄悄的笑容，“真的不用，有需要我一定找你，你现在就别为难你的团队了。”

“秦诏？”童昭予挑眉，别人对他的名字都恭恭敬敬，她却不在乎，“他说什么呀？”

黄仙仙想了想，却不知如何说起。见她不说话，童昭予开始各种“骚扰”。

几番之后，黄仙仙败下阵来，坦白道：“说允许你零片酬接我的戏。就这些，没了。”

“这还差不多。”童昭予满意地收了手。

零片酬接戏，对一个收入能扛起整个公司一半营业额的一姐来说，不止是她个人，就连公司的损失也是绝对巨大，这是任何公司都不会允许的。

得到满意答案，童昭予坐回了自己位置。

两人一番打闹之后，童昭予抬着眼皮子，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那，你最近有见过老秦家的那两位吗？”

一提到秦家上一辈，脑海中瞬间闪过那意外遇到秦父秦母的状况，想到秦鹤之那张冷若冰霜的脸，黄仙仙忽然就不寒而栗。

“你忽然提他们做什么……”她努努嘴，露出一丝紧张和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