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了小半年的质子,定下长公主。
公主去,很好,幼时做质子挟制邻国,过几年还能做礼物送给他们的新皇。
就不必回来了吧。
议事厅里,瑜王抬了抬眉毛,随后欣然允诺。
皇上有点意外,他原以为瑜王会有情绪,就这么答应了,省了不少力气。
日子最近过得顺风顺水,先太子识相地薨了,冯元晴这个扫把星最多两个月就能送走了,心头大患卸了八成。
剩下的,只有将军了。
陈将军的小动作在他掌握之中,他在明,将军在暗,他按兵不动,只等陈将军主动,除之后快。
这皇位,用了六年,终究是坐稳了。
孟夏时节,兵变发动,皇上在宫里翘首以盼。
他的禁军能守住皇宫,还能反制对方,他静静地等待着生擒敌首的消息,甚至没察觉到左右无人。
直到剑光闪到他眼睛上,皇上才觉得苗头不对。
寝殿外的阳光拢着人影,他终于看清了来人。
等来的不是捷报,是反贼。
“瑜王?”
冯辰瑜面无表情纠正他:“我是帝王。”
他站在门口,逆着光,不论外边的打杀声有多轰烈,深宫里头总是安静的。
姑且还在帝位的皇上,脸上的错愕无法掩盖:“怎么是你?”
冯辰瑜反问:“那么,大哥早就知道有人要反?”
皇上眯着眼睛:“陈将军动作不小了。”
诚如瑜王所说,他早就知道有这么一遭,却想不到与将军勾结的是这个人。
冯辰瑜向前一步,跨过了门槛。
皇上同时,往后退了一步,瑜王身周的气势溢满,让他警惕。
冯辰瑜鄙夷他的小动作,故意问道:“知道了怎么不防呢?”
他又往前走一步:“大哥该不是位置坐得太舒服,把疑心病给治好了吧?”
“怎么会是你?”皇上沉浸在震惊中,一点一点地回忆起这几年瑜王的态度,仍是不信地喃喃自语:“你最勤业,最恭谨,朕待你不薄……”
随后他听见瑜王有点不耐烦的声音:“大哥记错了吧,我何时勤业过?不是你说的,阿瑜从小就贪玩,功课写得最差。”
“你以为是谁?是二哥?二哥早就死了。”
皇上被戳中心思,索性敞开天窗:“不是他会是谁?他早对我怀恨在心。他目无天子、对政事心慵意懒。他在菽地集结江湖势力,在京城笼络民心。在公大张旗鼓结交国师,于私擅养门客,专爱三教九流。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怎么会不是他?”
冯辰瑜不再掩饰厌弃的目光,眼下他的大哥正在完美地演绎什么叫做小人之心。
“他故意不娶陈予容,与陈将军避嫌!”皇上一改平日的谨言慎行,喋喋不休,细数先太子的罪状:“可惜天不遂人愿,他死了!”
冯辰瑜惊叹于他大哥的丑恶嘴脸。他本就知道人与人之间做不到心意相通,现在他更愿意相信有些人没有心。
皇上吼到最后,口沫横飞,额上青筋暴起,毫无帝王风度。
他替他二哥不值,对于这个皇帝,你进一步,他便觉得你要进攻;你退一步,他认为你在蛰伏。被他忌恨的人,绝无逃脱的可能。
冯辰瑜讥笑:“我的好大哥,你真真是最聪明的人。我从来不出京城,我性格乖戾和权臣关系恶劣,你就对我放心了。可是呢,最后坐在王位上的,会是我。”
皇上一手扶住身后的桌案,缓缓地坐下来。
“你是来替柏衡报仇的,对不对?”
冯辰瑜摇摇头,又近了一步。
皇上闪过一丝念头,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你想要什么,你都说。我把长公主留下来?质子的事,我们,我们再商议。”
冯辰瑜摇着头,把剑刺进他的胸膛:“我想要的,我自己取。”
皇上,现在已经不是皇上的冯辰祗大张着眼睛,瞳光快要散了。
“阿瑜……你以前……不会有这样,这样的心思。你以前……最喜欢说笑话。”
冯辰瑜笑意盈盈凑近他,“我现在也会说笑话。”
他取下大哥头顶帝冠,戴在自己头上。
新帝问:“大哥你看,我像你爹不?”
冯辰祗大睁眼睛,脸向着他,却没有回答。
新帝摇摇头,死人是不会说话的,真是个废物啊。
新帝略感遗憾地想,别人都说小儿子最像父亲呢。
将军的人马传来消息,质子的车队正在原路返回。冯辰瑜丢下沾血的剑,去接妹妹回家。
小满还是喜欢喝酒,他总和别人说。
我有一个朋友,他是一个骗子,长得可好看。
酒友就说,还能比你好看?
小满粲然一笑,比我好看。
酒友说,下次叫过来喝酒啊。
小满摇摇头,他来不了,他被官家抓了,砍了头。
况且那个人,不喜欢喝酒。
活该。有不认识的人插嘴,他是个骗子啊。
小满干掉一杯酒,悠悠地问,骗子就该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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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身是一个立意很肤浅、情节很笼统的故事,也是我第一次尝试写故事。
本着“帅气的弃坑不如死撑着做完”的原则,警告自己不要半途而废,写完了感觉收获还是很大,虽然写到现在还是不知道自己是否适合写。
各人的结局是一开始就设好了,比较纠结的是怎么让他们一步一步走到这样的结局里面来。我还有许多不足,像叙事坑坑洼洼,感情也不够丰富,越写越啰嗦什么的。
如果有看到这里的小可爱,鞠躬,感谢你的陪伴,谢谢你愿意在这样一个故事上花时间。
万一《菖蒲》让你失望了,也请务必接受我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