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灼火速冲回自己的房间,背靠在门上用力用手背蹭着嘴唇,想要抵消掉快要把他烧起来的灼热。
醉了,一定是醉了,他们今天喝了太多酒了,尤其是韩臻,他已经醉到神智不清了。
卫灼不断地安慰自己,然而他一闭上眼睛,每一次碰触都满溢着控制欲与占有欲的吻便卷土重来,冲击着他的神经。那时他有一种错觉,好像在被韩臻迷恋着。
……疯了吗?!
想到自己权宜之下的回吻,刚刚降下去的热度又潮水一般汹涌而上,这下烧得耳朵都发烫了。多年的偶像生活几乎让他忘记了怎么粗鲁,但是这一刻,他顾不上什么涵养,什么形象,低低地骂了一声,用手捂住了耳朵。
不止是韩臻疯了,连他自己也疯了。
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拉回了卫灼的思绪,他吓了一跳,手伸进口袋里拿出手机,接通电话——
“喂?”
“怎么有气无力的?”许白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卫灼立马紧张地站直了身体,尽量用平常的口吻说:“我有点困了。”
“哦,杜哥他们让我给你打个电话,你们到家了吗,韩臻怎么样?”
“到家了,韩臻……”这两个字迅速和那些旖旎的场面联系在一起,卫灼攥紧了手机,硌得手心发痛,生硬地说:“他已经睡了。”
“那就好。”许白没有听出异样,没心没肺地说:“那我接着喝去了,挂了啊。”
电话挂断,卫灼松了口气,没等他靠到门上,手机又突然响起来,惊得他心头一突。这样一惊一乍的着实让他懊恼,接通电话时迁怒地说:“我不是说了韩臻已经睡了!你还有——”
“韩臻果然在你那儿!”
卫灼的身体僵住:“沈哥?”
之前沈泊桥长达一两分钟堪比爆破的怒吼如在耳边,连影帝都敢吼,他这样的恐怕更是不在话下,卫灼不敢招惹他,小心翼翼地说:“是,沈哥。”
“把你家的地址短信发给我,我这就去接他!”沈泊桥说完,干脆地挂了电话。
卫灼瞬间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虚软地瘫在门上,也就两三秒的时间,手机传来收到短信的提示音。
沈哥:地址呢?
卫灼赶紧站直,拿出打游戏时的手速,噼里啪啦一通按,把家里的地址发了过去。
四十分钟后,沈泊桥打来电话,卫灼拿手手机准备出门去接他,才刚从房门出来,就听到隔壁客卧的门“吱呀”一声。
卫灼的手还在门把手上握着,身体登时绷紧,怎么这么倒霉,偏偏遇到韩臻出来?所以是该趁着韩臻还没出来赶紧退回去?还是假装什么都没听到然后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下楼?
脑子转得活泛,实际上却是直到韩臻从房间走出来,也没迈出去一步。
卫灼快要尴尬至死,他暗道自己不争气,有什么好尴尬的?韩臻喝醉了,说不定都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事,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赶紧说点儿什么啊。
他僵硬地松开门把手,“你……”及韩臻的视线时,卫灼想好的说辞哽在喉中——韩臻那双眼睛里,分明是一片清明。
韩臻短暂地惊讶过后,大步朝着卫灼走来,卫灼下意识地向后退了退,韩臻察觉到他的退避,犹豫地停下了脚步。
卫灼:“……”退什么啊。
他试图弥补自己无意识下造成的局面,故作轻松地说:“沈哥到了,我去外面接他,你要一起来吗?”
韩臻的头发有些凌乱,冷玉一样的脸因为酒精显得有了温度,却没有任何表情,他的目 光让卫灼觉得陌生,即使是初次见面时,卫灼也从未在韩臻的眼神中感受到这样强烈的距离感,仿佛他们不是相隔几步,而是隔着山岳大海。
卫灼本能地感觉到不舒服,他动了动嘴唇想要说话时,韩臻缓缓地说:“我自己下去就可以。”
韩臻的语气中好无温度可言,卫灼连忙说:“我送你出去!”
韩臻微微颔首,再度走向卫灼,然后从他身边经过。卫灼赶忙跟上,从二楼跟到了一楼,他一直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古怪的氛围,但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直到他们走到了玄关。
韩臻推开门站在门口,回头说:“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我送你到小区门口!”
“我自己可以。”
“可是……”
卫灼没可是出个所以然,韩臻忽然抬手抿了一下卫灼的嘴角,卫灼瞳孔巨震,他很想后退,又担心韩臻多想而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僵着脖子紧张地注意着韩臻的一举一动。
“对不起。”韩臻没头没尾地说。
但卫灼立即反应过来韩臻是在为刚才的事道歉,“啊,那个……”他抬起手翻动着手掌,快速地组织着语言,该怎么说?
——没关系,都是男人,亲一下又不会少一块肉。
——没关系,喝多了嘛,小事一桩,不用放在心上。
或者是干脆装傻的——啊?你说什么?
韩臻的手指在卫灼的嘴角抿了抿,蓦然加重了力道,卫灼吃痛地向后一撤,捂住发痛的嘴角无辜地看向韩臻。韩臻收回手,凝视着卫灼,然后移开视线看向了外面,淡淡地说:“我刚刚,认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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