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 只有利益才是永远的朋友, 果然,一说愿意出钱, 余家的亲戚们就没有哪个不答应的。
于是余泽峰的大舅二舅三舅, 大姨二姨,大爷二爷,堂叔堂伯等十几个人,还没到傍晚就聚集在余家老宅。
其中余泽峰大爷作为辈分最高的人, 架子也摆的最足。
进到余家屋子里,他随便扫一眼, 没看到余泽峰,就背着手,看着余老头与余老太问, “我们这些老家伙都到了, 余泽峰怎么还没来?他是看不起我们吗?”
有人讨伐余泽峰,余老太是最高兴的, 她也不顾余大爷的语气了, 拉着袖子就装模作样的哭,还可怜兮兮的说, “大伯,你现在可知道我的苦了吧。”
这时候,余老太完全忘了, 她根本没叫人通知余泽峰, 只一股脑的说余泽峰坏话。
不过, 余大爷可不给余老太脸面,鹰眉一挑就毫不客气的说,“谁问你了?我们男人说话,你个女人插什么嘴。”
同时,余大爷又教训余老头,“我说老二,这都多少年了,我也说过你多少次,你怎么还让这个女人骑在你头上,看看,现在你家泽峰好好的一个孩子,都被这个女人逼得和你离心了,你满意了吧!”
“你……”欺人太甚。
余老太气得半死,没想到,把余大爷叫来,最先遭罪的不是余泽峰,反而是自己。
这么些年了,两家离得远,接触也不多,余老太没想到,余大爷的狗脾气居然还没改,还是那么惹人厌。
余老太后悔不迭,早知道,自己就不叫他了。
而且,这个遭老头子不过是自家老头子的堂哥而已,结果他脸大,跑到自家指点江山还一点都不害臊,真是太恶心人了。
“你什么你?”余老太用手指指人的动作,惹毛了余大爷,“把你那只蹄子给我收回去,再惹我,小心我叫老二休了你。”
余老太这下终于忍不住了,大怒,“大伯,你以为这还是在以前吗?你说叫余老头休了我,他就会休吗?你是当自己是玉皇大帝还是齐天大圣咋的?想使威风回自己家使去,别在我家。”
这下,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的人又换成余大爷了。
余二爷眼见着余大爷暴跳如雷,一副要打人的样子,连忙拉住他,“大哥,你别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呸,”余大爷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
他性格刚烈,才受不得这种侮辱,甩着袖子说,“当我没见过那点钱吗?我才不吃这种嗟来之食。”
然后余大爷盯着余老头问,“老二,你就说,你今天要不要教训,你家这个目无尊长婆娘吧!你要是就这么装没事人一样的话,以后你就别认我这个大哥,咱们俩断绝关系。”
“大哥,别呀。”余老头简直左右为难,教训余老太吧,他不敢。
至于得罪大哥,他就更不愿意了,他年纪大了,亲人一个个少了,以后的日子,他就想和和美美的,不想到了地下,也被祖宗说兄弟不和,徒留遗憾。
然后,犹豫不决的余老头,被余大爷和余老太看在了眼里,这下他就吃力不讨好了,两边都当他是墙头草,在心里厌恶了他。
眼看着余老头还不说话,余大爷干脆转身就走,他今天来也不是为了钱,就是想说说余泽峰而已。
不过既然余老太不识好歹,他就懒得管了。
余老头看余大爷走了,连忙在后面喊,“大哥,别走呀,别走呀。”
然而他话已经说晚了,余大爷鸟都没鸟他。
余老太看见余大爷走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用受这个王八蛋的气了。
同时余老太又暗地里瞪了余大舅二姨他们一眼,还是亲兄妹,结果她被欺负了,都没人站在她这一边,果然她的娘家人,就没一个靠得住的。
余大爷的出走,导致气氛有些冷淡,还是余二爷站出来当了和事老,开始和这个聊一句,那个聊一句,气氛才好了些。
另一边,去喊余泽峰的人自然又是余耀国。
不过,余耀国来的时机不算好,余泽峰去镇上还没回来,余耀国不知道,还以为余泽峰去了村子里,又围着村子转了一圈,才在村口和余泽峰遇上。
当时,余泽峰一手抱着妞妞,一手抱着猫猫,他们手里还拿着气球,米花糖,泡泡糖,跳跳糖,酸梅粉等一堆小零食,一双手都差点抱不完。
余耀国看到这一幕有点眼红,他虽然年纪大了,可小时候,他没吃过多少好东西,所以还对孩子们的零食馋的不行。
可是为了不让别人笑话,加上没钱,他只能偶尔偷偷买一点点吃,还比不上妞妞猫猫,这让他真的很郁闷。
余耀国心想,也怪不得他娘看大哥不顺眼了,实在是大哥的手太松了。
给两个孩子买这么多零食,他也不怕两个孩子吃坏了牙齿。
果然,钱还是放在娘手里,才能存得住。
心里不太痛快,余耀国说话的语气也不客气了,“大哥,娘有事找你,叫你回家一趟。”
又来了,余泽峰一听就知道没有好事,他蹙眉问,“什么事?”
余耀国的声音突然高了两个分贝,“我怎么知道什么事?叫你去就去,怎么这么多话呀?”
这次余耀国没吓到妞妞猫猫,但他们还是下意识靠近了余泽峰一点,余泽峰也抱紧了他们,才吼道,“余耀国,你这是在和谁说话?是不是想挨揍了?”
“挨揍”这两个字,提醒了余耀国他以前的日子,他下意识的缩缩脖子,立马就怂成了包子。
毕竟他大哥打人下手可狠了,他根本打不过,而且他这都这么大了,要是再被揍,那也太丢脸了。
余泽峰看余耀国老实,还是上前去对着余耀国的屁股踹了一脚才说,“你先滚回去,我待会儿再来。”
余耀国一听能走,就赶紧跑了,等距离余泽峰远了一点,他才说,“哥你快点,娘娘还在等你!”
“知道了,”余泽峰不耐烦的回答。
再急又怎么样?再急能比得过孩子吗?
反正这一趟去,估计不会太平,余泽峰可不敢带着妞妞猫猫去,就怕吓着他们。
知道余雪在哪里,余泽峰直接带着妞妞猫猫过去了。
余雪还奇怪于泽峰怎么来了,结果听完他说的,余雪就只剩一头黑线了。
她埋怨的说,“娘可真是的,到底要闹什么?三天两头的找事干,她闲着没事不代表别人不忙好不好。”
余泽峰也叹气,“没办法,谁叫我们摊上了,不过这话,你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别人面前,你少开口。”
要是让人家知道了,估计会说余雪不孝的。
余雪知道他哥是好意,就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之后,余泽峰一路看着花花草草,慢悠悠的花了十多分钟才走到老宅。
这时候,在老宅里等的人,就没几个没等出火气的。
导致余泽峰,才跨进了门,就遭到了余大舅的炮轰。
“我说泽峰,你是瞧不起我们这些穷亲戚是不是?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等你,你居然还不急不忙的。”
余泽峰没想到有这么多人,越发觉得麻烦,却还是说,“我不知道大舅你们来了,刚才耀国没和我说清楚。”
可惜,余大舅今天来就是要找麻烦的,所以余泽峰的话一点没安抚到他。
他脸红耳赤,明显很生气,“你说的叫什么话?知道我们来你就走得快一点,你娘叫你你就不管不顾,你这是为人子干的事吗?”
余泽峰哑口无言,总不能说自己就是故意的,只能接下了大舅的指责。
然而这还不算完,余大舅指责余泽峰好像上了瘾,继续喋喋不休的说,“你说你呀,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我记得,以前你可是最孝顺的了,你娘叫你往东你不会往西,她叫你去上山,你绝不会下河,曾今你做的很好,我们都看在了眼里,一直夸你,说你好。”
“结果呢,我话才没说多久,你就打我的脸,不听你娘的话了,你说这应该吗?”
“你娘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大,为你娶妻生子,养儿育女,这是多大的恩,你一辈子都还不完。”
“这还不算,你想过没有?你不听你娘的话,你娘该有多伤心?一手带大的孩子和自己离心了,她心里的痛苦,你懂吗?”
余泽峰表示,他一点都不懂,大舅也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记得,以前外婆管他的时候,大舅可烦的不行,天天叫外婆少管他。
结果现在换成了自己,他就完全忘了他说过的话了,果然刀子没插到自己身上,大舅就不知道痛了。
况且,自己根本不是不听话,而是娘做的太过分,结果大舅却一叶障目,只知道指责自己,果然也是个糊涂鬼。
余泽峰完全不知道,他大舅是收了好处的,还以为大舅只是糊涂了些。
接下来的事,才叫他目瞪口呆。
余老太对余大舅的话,表示很满意,赞赏的看了他一眼,余二舅一看,心想不行。
可不能让大哥抢先了,要是泽峰被大哥劝住了,他姐说不定会多拿钱给大哥,那他来这一趟不就亏了吗?
于是,余二舅紧随其后,也念叨了起来。
“泽锋,我听说了你做的事,真是太不应该了,你可是家里的长子,长子是什么?是上要孝敬父母,下要照顾兄弟姐妹们,扛起家里的一片天。”
“结果,你不带头不说,居然还不管你的父母,你这像话吗?”
“你可是我们这堆亲戚里最出息最风光的,你可以出去听听,出去看谁不夸你的,我们都以你为荣,结果你如今这么做,是想毁了你的名声吗?”
余泽峰:……余泽峰木着脸不想说话了。
他以前就是照二舅的说的做,结果他得到了什么?一出事全家都被赶走了,没有人记得他的好。
要他说,他以前就是个傻子,比吃苦耐劳的老黄牛还惨,如果长子都要过得这么惨,那他情愿不当这个长子。
而且,二舅说的大义凛然的,不知道还以为自己错了多少,想想余泽峰又忍不住刺了他一句,“二舅,不知道表弟们,每个月孝敬你多少呀?”
余二舅当即脸就黑了,“我家还没分家,要啥孝敬,孩子们全都被我管着,谁敢说半句。”
余二舅在心里大骂,余泽峰果然不是个好的,居然想诅咒他分家,做梦,他要四世同堂,直到死了才会分家,别的时候想都别想。
“是嘛!”余泽峰讽刺的说,“可我娘就没二舅你这么会想,她可是主动把我们分出去的。”
余泽峰这么一提醒,余二舅也想到了余老太干的缺德事,他劝人的话就有点说不出口了,毕竟是余老太先做的不对。
然而为了钱,余二舅还是厚着脸皮说,“你娘可是老人,她就是做了什么,你也该理解的。”
我理解个屁哟,余泽峰想,若是不出什么大事,他也就算了,可两个孩子都没得到好下场,他要是再理解,那他就枉为人父。
眼看着余泽峰油盐不进,他二姨出马了。
“泽峰你可能忘记了,我还记得,当时你小的时候,好像才一两岁吧,有一次,你发烧,上吐下泻的,村里的医生都看不好,说是要送到县城。可你娘没钱,为了你,跪着求你外婆借钱给她,为了你连尊严都不要了,这是多深沉的母爱。”
“还有你五岁的时候,不小心被开水烫到了,整个手都起大泡,你娘又为了你,跑到十多里外的老鹰山找药草,差点都没回来。”
“还有你后面说想当兵,你娘又为了你找大队长找主任,求爷爷告奶奶的,这些你都忘了吗?你如今怎么能这么对她?”
余二姨说的很煽情,若是不知道事情经过的,估计都要被感动了。
可惜,除了两岁的事情,其他的余泽峰都还有印象。
就是他两岁发生的事,余泽峰也听外婆说了,他娘从外婆手里借到钱,回家来根本没管他。
就从赤脚医生手里,开了两副药给他喂下去,他热的受不了,又自己跑去洗了冷水澡,温度才降下来。
说来也是他命大,这么弄了之后,既没感染又没发肺炎的,还好好的活下来,真是老天保佑了。
还有五岁的时候,他根本没被水烫到,而是二弟,然后娘就责怪他没看好二弟,说是兄弟有难同当,又用开水烫伤自己。
后面去找药,也是为了二弟,药全部给二弟用,只剩下一点边角料,才给了自己。
而也就是那一次,导致了他手上留了一大块疤,现在都还没好。
至于当兵就更不用说了,他好不容易考上了,结果娘却要把他换成二弟。
可惜名字早就登上去了,他没办法,娘才去求大队长他们,不过那时候二弟太小了,年纪根本不达标,最后才轮到他上的。
没仔细想想还没发觉,这么从头到尾想了一遍之后,余泽峰才发现,他娘从来就对他狠,就像他不是她生的一样,和二弟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的待遇。
结果事情到他二姨嘴里,居然全被颠倒黑白了,余泽峰差点都气笑了。
不过余泽峰不说,不代表外人不清楚,余家这么大的阵仗,下工的村民全看到了,所以此时,已经有些村民围在余家的院子上了。
然后这些村民就替于泽峰反驳,叽里咕噜的把余泽峰的心里话全说了出来,弄得余二姨脸一阵青一阵白的。
三姨看大家说了这么多,余泽峰还是愣愣的不说话,就干脆发火说,“泽锋你今天给个准话,到底给不给?不给的话,你就别认我们这些亲戚了。”
“给什么?”余泽峰装傻充愣。
余三姨像看傻子似的看了余泽峰一眼:“给钱呀,你每个月这么多津贴,才给你爹娘一点点,你心里过得去吗?”
余三姨还举了一个例子,“我们村的葛高峰知道吧,在县城的水厂当工人,每个月的工资24块,结果他每个月才给自己留4块钱,省吃俭用的。剩下的钱全部寄回了家里,人家这才是好榜样,泽峰你怎么就不向人家学学。”
余泽峰还没回答,外面的村民就有人笑着说,“切,葛高峰那不就是个傻子嘛!自己都快饿死了,省下的钱全让兄弟侄子们吃香喝辣的。”
“他媳妇孩子,反而在家里地位是最低的,过得比畜牲还不如,也不知道他那脑袋是怎么长的,居然会这么蠢。”
另一个村民听完就反驳,“那不是因为葛高峰没儿子吗?他养侄子,也是想让他们给自己养老,根本不傻吧。”
“得了吧!”这个村民蔑视的说,“侄子再亲,难道会亲得过自家孩子吗?女儿怎么了?大不了长大了给他们招个赘,都绝对比侄子好。”
“况且要是葛高峰的侄子有良心,我也不会这么说,可就凭他侄子敢把葛高峰的女儿当马骑,当丫鬟,就知道,他根本就不知道感恩,靠这种人,就等着晚景凄凉吧。”
这位村民说得信誓旦旦,分析的也有很道理,确立马被另一位村民打回原形。
“你说的这么好听,那当初你为啥生了五个女儿都还要继续生?不就是为了个儿子吗?”
这位村民也不恼,“我只要能生,为什么不生?我说的是女儿比侄子好,可不是说女儿比儿子好,看看我现在不就如愿了,不仅有儿子,还足足有三个。”
旁人一下就哑口无言了,毕竟这位村民说的,的确很有道理。
余三姨被打了脸,脸也变得乌漆麻黑的,心里恨死了这群多嘴的村民了。
眼看着舆论站在自己这一边,余泽峰终于不装哑巴了,说,“大舅二舅,二姨三姨二爷们,我不知道我爹娘是怎么和你们说的,你们不清楚的话,我就在这里再说一遍。”
接下来,余泽峰就把自己从部队转出来,要去上大学,还要花钱的事说出来了。
说完后他又无奈的说,“所以每个月给五块,我真的尽力了,再多的我实在拿不出来。”
余老太确实没和其他人说余泽峰要上大学的事,他们还以为,余泽峰还是那个每个月领几十块钱的军官,才敢这么站在制高点上。
结果听完余泽峰的话后,所有人都后悔了,照余泽峰说的,他做的确实已经足够了,再逼他,不是要把他逼死嘛。
外面的村民听完了,也是惊呼,“五块呀,这么多,要是能给我,我做梦都能笑醒,余老太怎么还不满足?”
“贪心呗!从余老太的做法可以看出来,他根本没把余泽峰当儿子,自然要把他榨得一干二净。”
“我说余老太也太笨了吧,余泽峰要是上完大学出来,那工资还不得更高,这么一个好的儿子,余老太不好好笼络他,怎么还要把他得罪了?往死里逼。”
“可能是破罐子破摔吧,毕竟知道媳妇孩子被赶出来之后,余泽峰应该就寒心了。”
村民们各种分析,把所有能想到的可能都想了个遍,当然也有不赞成的,“余泽峰当了这么多年的官,我就不信了,他会一点存款都没有,多给一点怎么了?余老太可是他娘。”
“就是就是,当大官的手指缝里漏随便一点出来,就足够余老太他们吃的了,余泽峰怎么就这么抠呀?”
“你们说的好听,余泽峰只是当兵的,又不是当县长,他手指缝里怎么漏?难不成扣底下当兵的钱?”
“而且据我所知,余泽峰以前可是把津贴全部寄回来的,手里哪来的钱?”
村民吵成一团,余老太却不管不顾的问,“余泽峰,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不给。”
余泽峰坚定的摇摇头,确定不给。
余老太这下是真的要气死了,捂着胸口,呼哧呼哧的喘不上气来,还是余老头连忙拍了拍她的背,她才缓过了这口气。
这一气令余老太看着真的很可怜了,人们都是同情弱者的,如此也有一些村民忘了余老太的过分,想帮她说话了。
不过这些村民还没来得及说,就被余老太的话惊呆了。
“我告诉你余泽峰,你不给也没用,我已经托支书,写信寄去你的部队了,我在信里说了你的种种不孝,有你的长官压着,我看到时候,你要不要给?”
支书他老婆也在人群中,一听见余老太的蠢话,支书老婆就暗叫不好,赶紧回家了。
余泽峰的脸色也终于变了,要知道,部队里对人的品德很看重,普通的士兵还好一些,可若是想往上升,就绝不能有污点。
而若是余老太这个亲娘亲自告余泽峰不孝,那么以后,余泽峰再想往上升就难了,说不定,工作都保不住,上大学也别想了。
想明白的余泽峰干脆“呵呵呵”的笑了起来,笑声中透着悲凉,“娘,你要告我不孝是吧?那我祝你如愿,等我的工作没了,以后,我就按照村里的给,你万般瞧不起的五块,也没有了。”
“怎么可能?”余老太脸色大变,不就是告一状而已,怎么余泽峰的工作就没了?
她心里虽然恨余泽峰,可也知道余泽峰是她的钱袋子,而只有有工作,余泽峰才能有钱给她。
要是没了工作,那她就什么都别想得到了。
“怎么不可能了?”支书和大队长终于到了。
两人俱都一脸失望的看着余老太,完全不想再和她交谈半分。
“队长你们怎么来了?”余老太问。
蔡文民回答,“我要是不来,还不知道你干的蠢事,你以为部队是咱们村子嘛,有什么矛盾吵一架骂一顿就好了,部队可是一切都按规章制度办事,品德上有问题的更是别想待在里面。”
当然前提只要不被人说破,就没问题,而余泽峰就倒霉了,明明做的已经够好了,却因为一个蠢老娘被拖了后退,也真是太冤枉了。
蔡文民想想就觉得不行,不能让余泽峰出事,他们村本来就是余泽峰最出息,要是他出事,岂不是更被别人看不起。
再说,自家老三还在军营,以前老三一直和余泽峰相辅相成,要是余泽峰走了,自家老三岂不是独木难支。
眼看着大队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青,余老太终于怕了。
现在首先是要解决余泽峰的事,于是蔡文民也不和余老太废话了。
他直接一锤定音说,“你闹的妖我也弄清楚,既然你不知足,那以后就按村里的标准了,泽峰每年只需要给你们十五块钱,一百斤粮食就行了,生病另外算。”
“泽峰,你意下如何,”说完蔡文民问余泽峰。
余泽峰点点头,“我没意见,”他现在只想尽基本义务,其它的一分也不想多给。
“我有意见,”一下子又少了一半多,打死余老太她也不同意。
“你还敢有意见?”蔡文民不可置信,都把余泽峰害的这么惨了,余老太怎么就没半点悔改之心。
后悔不过是一瞬间而已,后面余老太想,事情既然已经无法更改了,她自然是要选对她最有利的。
不过蔡文民才不惯着她,一句“你做梦”冷冷的甩在余老太的脸上。
余老太又恢复了原样,胡搅蛮缠的说,“队长,这可是我们的家事,你有什么资格管?”
还没死心?余老太真难缠,蔡文民干脆拿出大队长的威势,说,“我怎么就没资格了?你们漫天要价,有没有想过,要是以后其他人跟着你们学,怎么办?难不成要逼死一堆年轻人吗?”
大队长的话,老一辈的人不赞同,年轻一辈却深有同感,大队的养老标准就是按照大队长说了,不算重,可他们中的许多人,却因为父母偏心,被逼着暗地里又多掏了许多。
这些却不能说出来,可想而知他们心里有多苦。
余老太脸上还是不满,蔡文民又说,“你要是不肯接受也行,我让你们一家去二队,去了二队,你们就不归我管了。”
蔡文明的话,在以前就相当于要把余家逐出村子,一般只有犯了大错才会被驱逐,所以被赶走的人,即使到了新地方,也不会被那里的人接受。
而且,二队的条件根本比不上稻香村的,所以不用余老太发话,余老头就直接说,“不,我们不去。”
蔡文民见余老头终于愿意站出来,就指着余老太说,“不去你就管好她,再多生事端,就别怪我不客气。”
余老头生怕蔡文明说到做到,按住余老太又像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是是是,队长,我知道了。”
蔡文明这才满意了,叫所有人都散了,又叫上余泽峰跟着他走,去商量对策。
同时,对于闹出这一切的支书,蔡文明暗地里也是大恨,他想,支书这个毒瘤,该拔了。
余泽峰也是和大队长一样的想法,所以,支书要倒霉了。
同时,余泽峰也松了一口气,这场闹剧,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