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深,远处的群山似乎活跃了起来,似有风声席卷,像是山魈在低语,层层传递,震荡山野。
云雾翻涌,仿佛浪潮席卷,远远望去,像是一片妖云在滚动,朝着荒原席卷而来。
云雾之中,一只只猿妖在山野里的灌木上翻滚,踏着树梢奔跑,挟裹着月色和寒意,如潮水般朝着商队所在的地方涌来。
“仙友们,有人类胆敢杀我们使徒,放了我们的祭品,一定要让人类付出代价!”
“要让人类知道,我们猿仙不好惹!”
“仙家不可辱,杀光人类,竖立仙威!”
猿妖如浪潮席卷,滚滚而来。
在猿妖后面,是一片黄鼠狼,铺天盖地,在树梢上飞跃,仿佛巨浪汹涌,精气冲天。
“我们黄仙家族亦如此,黄仙不可欺,敢杀我们黄仙家族的使徒,就要付出代价。”
“要让所有人类都知道,他们只是我们黄仙的奴人,奴欺主,该死!”
“吃光人类,竖立仙威,黄仙当道,日月同辉。”
群妖奔腾,狭裹着天地灵气,林木精气,以及满天飞雪,如惊涛一般,滚滚而来,气势惊人。
山林震动,百兽逃亡,倦鸟惊飞。
一些夜宿山岭的斩妖人和猎户全都被这阵仗惊住了,惊骇的望着天空。那些本已归巢的倦鸟和栖息的走兽全都奔走逃亡。
作为敢在山中夜宿的猎户,自然有着自己观山觉危的技巧。仅凭这些情况就能判断出什么事了。
有尤其那些经验丰富的老猎户,脸色巨变。
“群仙赶山,赶紧藏起来。”
老户连忙找地方躲藏。
有年轻猎户不太明白,好奇问道:“什么是群仙赶山?这么可怕么?”
“群仙赶山是山中仙家倾巢出动,这种规模不是寻仇就是斗法!反正都不是我们能招惹的,赶紧躲起来吧!”
“什么仙家,不过就是妖物罢了!”
有猎户不以为意的嘀咕了一句,只是下一秒就被旁脸色大变的猎户堵住了嘴巴。
“你不想活了,竟敢在山中说这种话。”
只要是经常进山的老猎户都知道,山中仙家最忌讳别人称呼它们为妖物。
平时若是碰到,尊称一声仙家,三跪九叩,改庭信仰,或可免一死。
但凡敢称它们一声妖物,当场就被吃掉。
群山外面,正在吃着烤肉喝着酒的季晨若有随感,朝着远处的群山看了一眼。
“来了!”
下午曾有两次,季晨感受到了有妖物在远处观望,他没有理会,想来是那妖物的探子,来探虚实来了。
现在看来是没错了,妖物倾巢出动了。
旁边的商队中,也有不少人感应到了,全都抬头看向远处的群山。
季晨放下兔肉,拎起酒壶,一步踏出,蹬空而上,几步间就来到了高空之中,立于树梢之上。
远处,烟云似潮,精气似浪,滚滚奔流,盛势浩荡。
季晨观月在双眼,他看清了,那并不是巨浪,而是山林之气,草木之精,被众多妖物挟带裹,形成了一片巨浪,也就是人们口中的妖气。
“哈哈哈哈,来的好!”
季晨仰头猛灌了一口酒,大笑道“饮不尽杯中酒,杀不尽敌人头!”
这一刻,季晨豪气干云。他一扬手,把酒壶丢了出去。
酒壶划过夜空,落在吕小雨身前,壶中的酒已喝干。
吕小雨拿起空荡荡的酒壶,想起季晨刚才那句饮不尽杯中酒。略微有些叹息,酒壶太小,配不上如此豪气干云的诗句。
商队中,众人全都震惊的望着季晨,这一刻,他是那么豪迈,有一股披靡天下,气吞山河,纵身死而不悔气魄。
马车里,女子目露异色,她终于明白季晨为何能做出那种豪气干云,舍我其谁的千古绝句了。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这两句诗,和眼前的这一幕是如此应景。
一个没有舍我其谁的气魄的人,又如何能做出这种荡气回肠的千古绝句。
她念到着这两句诗,以及季晨刚刚又说出的那两句,‘饮不尽的杯中酒,斩不尽的敌人头。’
越念,越觉得震撼。
悲壮之中透露着一股荡气回肠,以及众生死亦不悔的决绝。
此刻的季晨,立于树梢之上,满天月光垂落在他身,散发着淡淡银辉,他与整个天地融合了一起,仿佛一副永恒定格的画卷,谪仙临凡。
包括商队在内的所有人,都被这谪仙临凡一般的画卷场景惊呆了。
若说世间有真仙的话,眼前这一幕就是,这才是真正的仙家。
就连马车之中的女子也是目露异色。
“谪仙临凡尘,英雄美如画,孟师若在就好了,能把此刻摹下来。”
马车外面的护卫目露惊异,朝着马车看了一眼,他护卫车内之人数载,还是第一次听她如此称赞一个人。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开口说了一句,“殿下若欣赏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