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着石头走了一会儿,眼前突然就亮了。
头顶上有几个小洞,斑驳的月光从细碎的孔中射了进来。
不足以照亮,却勉强可以视物。
我晃了晃眼,才发现老黑蹲在一个皮箱子旁边。
这箱子通体赤红,得有个半米长,上面挂了把大锁。
伸手一摸,便知这锁是个虚头,唬人用的。
打开盖子,我才发现了更唬人的东西。
金橙橙,黄灿灿,大半箱的金条,粗略一数的有五六十块,上手一颠得有两斤来重。
顿时眼睛一热,原来姥姥想把积蓄留给我。
等每个金子都过了一遍手,才发现这箱子还另藏玄机。
底部的板子是空的,轻轻一提就能把板子卸下来。
往里一看,是两本书和一封信。
我直接就拿起了信,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苏禾我孙,四个大字。
心突兀地一跳,手都跟着颤抖,这是姥姥写给我的。
小心翼翼地拆开,展开黄纸第一句就写着,“苏禾,你看到这信,就说明死咒应验了。”
心脏瞬间像是被人攥住,使劲捏了一下,疼得让我呼吸都跟着停了一秒。
本以为哭了两天,心中的悲伤总会得到些宣泄。
可没想到,再看到任何一点与姥姥有关的东西,它依旧如抵挡不住的洪水一般,将我吞没。
我用力掐了下自己,刺痛瞬间就让脑袋清醒了一些。
擦了把眼泪,继续往下看。
“你的命没改成,我死不瞑目,做了以下的筹谋,希望能为你的余生再尽一些绵薄之力。”
“我有一故人,能帮我护你长大,你离村第一件事便是寻她,她姓荣。又姓苏。”
“你照着地址找到她,就把我的死讯一并告诉她,她便知道要做什么。你一定要听她的话。”
“第二是你太姥爷临死前给你留下三个保命符。”
“一是两本书,里面涵盖了苏家阴阳秘术,拿到之后反复钻研,把香碗拿稳,阴命就不足为惧。”
“二是三张卦,犹豫不决,危急关头,自行解卦,难事自会迎刃而解。”
“三是你太姥爷当年给你定下的一门亲事,男方是天乙贵人命格,他在便可护你平安。”
“但他没留地址,仅留个生日,缘分一到,你们便可相遇。”
“最后是我想说的,什么学不会不要紧,也不管你太姥爷说你天赋最高的屁话,拿着姥姥留下的钱,兑个铺子,继续开个棺材铺,做点小生意,找到那个天乙贵人,平安的过一辈子也不错。”
信的结尾,她又下重笔写了一句“人性难测,你要好好活着,赶快离开村子。”
整封信下来,我内心五味杂陈,本以为她会交代死咒的密辛,结果只是让我好好活着,为了我好好活着,她筹谋筹谋再筹谋。
从我出生开始,苏家好像只有一件事,让我活着,替我改命。
可我真的就这么活着了吗?改命不成,又逃命!
姥爷说得对,孔三姑不一定是最后的凶手,背后的凶手下了一盘大棋,我们苏家几乎所有人都在棋盘之上。
黑子落,白子被吃,快要落得个满盘解输,我是听姥姥的话,就此跳出整个棋牌,苟活下去,还是绝地逢生杀它个片甲不留。
可是我能行吗?
脑里的神经汩汩地跳着,亦如我的心乱成麻团。随手把信撕了个稀碎,塞了几根金条在兜里,又把书贴身放好。
把盖子一盖,我跟着老黑出了洞。
一抬头,天际间已经开始泛白,旭日在云里映出了影子,橙黄橙黄的煞是好看。
我低着头,往山下走,心里来回琢磨这些事。
思绪间就到了家门口。
姥爷握着拳在门口来回踱步,焦躁不安,额头渗着细汗,脸色苍白不已。
“姥爷?”我试探地喊了他一声。
姥爷闻声抬起头,眸子顿时亮了,他奔着我疾步走了过来。
一把按住的我肩膀,上下来回扫一遍,焦急地开了口,“怎么这么长时间?不顺利?”
我摇摇头,连忙告诉他挺顺利的,至于遇见孙老三和村长的事,一概没说。
他蹙着眉头显然不太相信。“跟姥爷有什么不能说的?我是你姥爷!”
这话说得我心头一颤,险些哭出来。
“棺差点落地了。”
他瞪圆了双眼,看着我问,“你姥姥不愿意走?”
“不是,是有鬼祟拦棺,邓白事都处理好了。”
他懊恼地整张脸皱成一团,“都怪我天赋太差,学了那么久只是个算命的先生,要是我能送阴,是不是也能陪你走上一趟。”
我赶忙让他别乱想,“按规矩,老伴死了,也不能去送葬。”
他沉吟了一下,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拉着我往院子里的饭桌去。
转身把饭菜端了出来,一盘盘冒着热腾腾的白气。
我端起粥,滋溜了一口,顿时已经冷到发僵的身子稍微缓和了一些。
“为什么又带了拿了一口棺材?”他没动筷,焦急地说着,“我问邓三眼,他却让我问你。还有这不是早就完事了吗,这段时间你都去哪儿了?”
心底的急躁顺着眼睛射了过来,他紧盯着我,等着我解释。
我被看得紧张极了,一时之间不知道先回答哪个好。
“算了,你先吃饭。”他长舒一口气,拿起筷子,给我夹了一块酱豆腐。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