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伯听了我的话,脸色难看起来,有些急眼地说:“我哪里瞒过你?我是人老了不中用,有些事告诉你晚了。”
“那屋子比我年纪都大,我可什么都不记得。你还有别的问题吗?没有我就去睡了。”
急火火地说完,他转身就走。
我连忙抓住他的拐杖,追问道:“苏大先生之前来过这个屋子吗?”
显然他没想到我能去伸手抢他拐杖,人愣怔一下,旋即用力把拐杖拽了回来,脸上有些愠怒。
眼皮子一抬,怒气冲冲地看着我说不记得了,应该是看过。
后来可能是碍于我的身份,又换上了和善语气告诉我,太姥爷和我前几天一样,端着罗盘把整个村子都转了一遍。
听了这话,我顿感失望。
太姥爷如果每个位置都走了一遍,那自然是把这事给解决了的,那这凶宅自然与活尸没有什么关系。
这么说来还是我多想。
我悻悻地和田伯道了别,他也嘱咐我早点休息,又告诉我十年以上的黑狗已经托人在别的村里买到了,差不多下午就能送到,问我能不能明天就把学校弄好。
一是夜长梦多,二是老停工交代不了。
我点点头说可以,他便回屋去睡了。
他前脚埋进了屋内,后脚刘莫佑从玉牌钻了出来,若有所思地看着田伯家的大门说道,“他有问题。”
我自是认同他的话,愤愤地说道,“没有问题才怪,所有的事都遮一半说一半,说的那半还是没用的,遮的那半你还没办法问。”
“他的理由可太好了,年纪大不中用!”
我郁闷极了,转身往凶宅里走。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咬着牙根,看着那条通往后院的小土路若有所思地说,“守株待兔!”
“你怎么记吃不记打?马上就子时了!”刘莫佑蹙着眉头,声音略有些急躁。
“我就是知道马上子时了,才要去的。”我耸耸肩,解释道。
“前几天的事都忘了?还是你以为自己封了个棺就长能耐了?”
“这几天太平是因为我和青朔晚上轮流出来守着。”
这不悦的训斥竟然让我心头一热,顿时想顺顺老虎胡须。
我神神秘秘地往他身边靠了靠,拉开上衣拉链,把衣服往下拽了拽,他怔了一下,连忙撇过脸,让我自重。
我老脸一红,低着脖子凑了过去,“你看这是啥?”
刘莫佑这才看了往我脖子上瞅了一眼,当即一僵,立马后退了几步。
“我还以为你胆子睡大了呢,敢情贴了符。”
“这符能挡百鬼?”
我点点头,兴奋地说,“这可不是一般的符,这是五雷符啊!孤魂野鬼进不了身。”
他撇过脸,让我把衣服穿好,先我一步往后院走去,我连忙跟了上去。
夜越来越深,头顶的月亮越爬越高,清冷的月色撒在地面上,也撒在了我的心里。
我已经坐在了槐树下茂盛的荒草中,警觉地看着周遭的一切,可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让我心里发毛。
第三次摸出手机,数字才跳到了十一。
心里咯噔一声,漏跳了一拍。
恍惚间,刘莫佑不见踪影,院子已经变了个样子,朦胧薄雾不知何时已经把整个院子笼罩了起来。
一股冷气从心底钻了出来,有什么东西在这雾里,又好像就在我眼前,可我什么都看不到。
忽地耳边传来一声轻响,有人好像就蹲在我身边。
我脸色顿时就变了,不自觉地用手摸了摸后背的符,才勉强敢站起身子。
都不用转头,直接就看到了声音的来源。
那个是小孩子蹲在井边,穿着满身补丁的袄子,即使上面有补丁,还是有棉花钻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生锈的铁锨头,使劲地在地面挖。
他的身子异常的瘦小,衣服显得极其宽大,两双眼睛瞪很圆,眼底满是慌张和不安。
他脸色太苍白了,看起来很虚弱。
就这么一会儿,他扔了铁锨头,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
哭声伴着冷风钻进我的心底,听得揪心,心里却发颤,还是害怕的发抖。
那孩子使劲抹了把脸,又抓起铁锹,小声啜泣道,“为什么找不到吃的,吃的在哪儿呀。”
我伸手摸了下玉牌,冰凉感还在,心里的底气多了几分,壮着胆子往前迈了一步。
风抚过荒草,我又撞在荒草上,簌簌声变得嘈杂,孩子一下子扭过头,他看见了我。
瞪圆的眼睛眯了起来,神色变得渴望和贪婪,他扔下了手里的铁锨头,站起身子,往我这边走了过来。
他每迈一步,周围的白雾变得更重了。
我身体僵在原地,这次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根本动弹不得。
那孩子来到我近前,牵起我的手,放在鼻子底下闻了一下,眼睛顿时闪了光。
他贴在我身前,抬头望着我,露出一副天真的笑容,嘴角都要咧到耳朵后了。
“姐姐,你好香!你行行好,把肉割下来一点,分给我妈妈吃,好不好?”
他的声音稚嫩又瘆人,一遍一遍地问我,一声一声地在我耳边回响。
我整个人是颤抖的,但是我又动不了,只感觉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他面目狰狞,双手抓住铁锨头,高高举过头顶,冲着我的腹部就插了过来。
滔天的恐惧瞬间布满全身,我只觉一股血气瞬间冲上了颅顶,啊地一声尖叫出来。
一切都在转瞬间突变……
那铁锨,那双手,那个孩子忽地穿过了我的身体。
我瞳孔紧缩,本能地捂住肚子,眼前的浓雾却在瞬息间散了,脖间的凉意也在这一瞬间冲了出来。
刘莫佑的脸墨如玄铁,站在眼前盯着我,“我被封住了!”
我点点头,“我知道,我也动不了。”
“你那……”
我没等他说完,先一步打断了他,“这孩子是不是像一个人?”
刘莫佑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枯井。
思绪在他低垂的睫毛转动,下一瞬,他抬起眼皮,眼底满是惊讶,“他像那个活尸。”
我把头重重地落下。
“这里头有故事,太姥爷的安排肯定有深意。”
“他来到这个院子,必然能看见这个孩子,甚至还能看见孩子的妈妈,而那个活尸长得和孩子那么像,不是父亲,也是血缘的。”
我深吸一口气,扭头看了眼老槐,对自己轻声说道,“这件事是太姥爷留给我的。”
“何以见得?”刘莫佑不解地问,“或许是你多想了呢?”
我摇摇头,否定了他的说法。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