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浩然正气长河

叶梦空当年那是第一次执行任务，可是意外之下一个小孩死在叶梦空面前。当时他犹豫了，没有出手。每天夜晚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出现那个小孩的影子，心中愧疚难以放下。于是孤身一人杀向了各国特务，最后甚至不惜与其同归于尽。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逝者已矣。重生后本来已经忘却，精神力升华之后更是看开了。但血魔之乱后，那场幻境终究是影响了他。

每天夜晚修炼不仅是可以吸收星辰之力，关键是他睡不着。直到来到南荒森林才有所缓解，依靠每天战斗发泄心中的杀气。

这也是今天为什么可以爆发出那么恐怖的恨意，佛魔七恨'第一式蕴含的意境正好完全与他的内心重合。荒兽虽然被他杀了，可是那式剑诀终究还是对他产生了影响。本来开始发泄了一阵，已经好了很多。

可是，龙震天三个字重新勾起了他的回忆。再加上背后融入的那根脊椎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时传来凶恶之气。

终于令叶梦空情绪失控，并且叶梦空还感觉到体内似乎有种莫名力量在觉醒。这力量正在不断侵蚀自己的理智，莫名的有些心慌。

“老头，你怎么不说话了?看我干嘛，我脸上有花?问你呢，哑巴了?”看着眼前的神秘老者，叶梦空忽然心中一阵烦躁。

神志有些不稳定的叶梦空自己没发现什么，可是不代表龙震天看不到。在他的的眼中，眼前这个小家伙浑身散发着黑红两色的雾气。

黑色雾气狂暴肆虐，红色雾气血腥味儿十足。可以说换了任何一个蜕凡境武者，不要说散发这种气息，就是被这雾气笼罩都会发疯。

令龙震天有些惊讶的是，叶梦空即使现在依旧保持着理智。心中好奇之下，不由想看看这个小家伙能坚持到什么地步。

拾起一根骨头对着叶梦空头.上砸去，同时露出嘲讽的表情:“大言不惭，有能耐你来。本皇打不死你，真真是一个废物!

感受到头，上传来的疼痛感，一股无名之火升起，抬起拳头就要对着龙震天砸去。不过最后，生生停了下来。

抬手对着眉心砸了几下，眼神闪过一丝清明，急忙开口道:“龙前辈我好像不对劲，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理智。这是怎么回事?”

“不错不错，还能保持清明，难能可贵啊。不出所料，你的武魂应给是一种太古魔虎，而且你的血脉中不知为什么流淌着魔血。关键....”

有些惊讶叶梦空还能恢复几分清醒，龙震天为其解释了一下。喝了口酒，对着有些着急的叶梦空继续解释。

“关键是刚刚融入你背后的那根脊椎骨，那是真正的龙骨。因为家伙走火入魔，被我生生抽出了脊椎骨。所以怨气有多深，你可以想一想。

来不及埋怨龙震天坑了自己，脑海中瞬间一股怨气升起。原本就难以控制的叶梦空，直接理智全无。

失去理智的叶梦空猛然间进入武魂附体的状态，只是样子却与先前武魂附体时大不相同。一头黑发连同着眉毛，都变成了深红色。

原本看上去是个六七岁的可爱小孩儿，一下子仿佛长大了六七岁。身高一米五六，而且壮硕了很多。双手完全变成了虎爪，背后相处一双翅膀，上面布满了金红色的羽毛。

不单是如此，叶梦空的眼睛这完全变成了血红色虎眸，嘴里的四颗虎牙长长了一大截。口中发出一声虎啸，冲向了龙震天。

亲眼看着一个小孩儿变成了这个样子，龙震天很有成就感地笑了起来:“不错，不错，这小子的武魂品阶很高啊。附体之后竟然有这么明显的变化，就是不知道那种太古魔虎。”

随手拍飞冲向自己的叶梦空，龙震天撕^下一根兽腿吃了起来，不时喝口酒。那样子看起来，似乎比刚刚吃得还有滋味。

”吼~”

被拍飞的叶梦空好似没有痛觉一样，全身力量暴增。一只魔虎虛影缠绕在拳头上，发出更恐怖的怒吼，再次杀向了龙震天。

只是这次反而被拍的更远，落在地上砸出了一个深坑。

由于身体发生了某种异变，武魂附体之后，叶梦空的实力暴涨。再加上虎形拳意的加成，完全可以媲美蜕凡境圆满的实力。

只是这点儿实力在龙震天面前，完全如同是一个小儿科。每次全力一拳向其打去，最后却被像拍苍蝇一样拍飞。

”啊~恨己无力!”

在几十次被拍飞之后，‘叶梦空'捡起地，上的骨剑，一剑向前斩去。眉心这次出现的不是纯紫色小剑，而是紫红黑三色的凝实小剑。

白天出现的百米巨剑再次降临同样的地方，只是这次上面散发的不只是浓浓的恨意。上面还环绕着其它两种力量，分别是杀戮与血腥。

“这次有点儿味道了，不过有点散乱，要是再凝实些那就更好了。”说着抬手画了一个圈，无形的结界出现在方圆百米之内。

巨大的魂剑对着龙震天一斩而过，却仿佛是幻觉般，没有丝毫波澜。就连地上的灰尘都没有溅起，更不用说龙震天了。

不过没有丝毫理智的‘叶梦空'可不管这些，背后虎翼一震，继续向着眼前的敌人冲去，又是一剑斩去。

这次魂剑融入骨剑没有丝毫外泄，骨剑准确地斩在龙震天的角上。”当~”清脆的撞击声响起，这次叶梦空没有倒飞出去。

能击中不代表有什么成效，反而是自己的虎口裂开，渗透出丝丝血迹。当然对于没有痛觉的人来说，这不算什么。

“杀!”

此时的‘叶梦空'眸子中迸射出近尺长的红芒，摄人心魄。一击无功之下，提剑对着龙震天身体的各个部位刺去。

而且角度及其刁钻，落剑点更是狠辣。什么双目、喉咙、心口，或者腋下、裆部、尾闾，完全是一击必杀的地方。

如果不是龙震天想要看看现在的‘叶梦空'，有什么值得品鉴的地方，估计早就暴起打废了他。

“嗯，还不错现在可以越境战胜对手了。不过也就那拳意有点儿看头，其他的无聊透顶。”说完手指凭空画了一个金色的符文，好像龙影一般。

说也奇怪，那个符文落在叶梦空的额头，后者直接恢复了原来的小孩儿模样。只是他现在的样子有些尴尬，像个小乞丐一样。

浑身衣服破碎，头发乱糟糟的，脸色满是泥土。不知道的人看到，绝对会认为这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小孩儿。

“咳咳，呸呸呸。真是痛死我了。前辈你就不轻点儿嘛，本来身上的还没有好，现在又受伤了。”

吐出满嘴的泥土，叶梦空对着坐在那里老神自在的龙震天抱怨着。

“谁让你小子疯了以后死命攻击我来着，要不是老头子还有几把子力气，估计就死在你手中了。”

面对叶梦空的抱怨龙震天亦是满脸委屈，好像刚刚受伤的人是他一样。要不是叶梦空知道他的实力有多么恐怖，还真以为自己去暴打老人了呢。

总算看请了这老头的无赖嘴脸了，对着其鄙视道:“我弄成那个样子还不是刚刚那截脊椎骨引起的，前辈这您得承认吧!

不说还好，这一说龙震天的表情更加夸张，瞪大了眼睛破口大骂:“那等好东西别人求都求不来呢，德不配位说的就是你，自己不行尽找借口。”

”是吗?”叶梦空满脸狐疑，可也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啊，”那前辈我以后还会不会入魔了，就是刚刚那种状态?”

“安心安心，刚刚我用本族秘法给你消除了体内的魔性，除非你小子找死。要不然就是你想入魔，也不可能的!

听到龙震天的保证，叶梦空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接下来一老一少聊起了家常，龙震天讲述着当年的各种事迹。什么纵横八荒无敌手，偷走各大圣教圣女的芳心。

还有，打的哪家族长重伤偷走，杀掉看不惯的宗主。尤其是一己之身独战魔域修罗族强者的辉煌战绩，听得叶梦空都是热血沸腾。

大多数都是龙震天在讲，叶梦空在听。当然了，后者也不忘趁机询问一下这个世界上情况。这一问之下，又是涨了很多见识。

例如叶梦空大夏帝国只是人族的一个帝国，人族之外的疆域更是大的恐怖。这个世界之大超出他的想象。

除了人族之外，还有魔域的各大魔族，无数妖族。最重要的是龙震天的种族龙族，以及与凤凰之炎有关的凤凰一族等等。

而叶梦空也给龙震天讲了各种各样的奇妙故事，会飞的铁鸟，无人驾驶能行驶万里铁车。自己最让龙震天羡慕的，能让普通人延寿的药水。

以他的能力改善一个人的体质那是易如反掌，但是那能改变几人?叶梦空所说的是，可以普及的普通药水，只是不知道怎么配置。

最后聊到深夜，一人一龙才沉沉睡去。这一觉是叶梦空睡得最安稳的一觉，直接睡到天刚刚亮，他才因为修炼而起身。

盘膝而坐，静待太阳升起，捕捉天地间的初升紫气。叶梦空可不会忘记，今天那一缕初升紫气对自己伤势恢复有多么明显。

同时叶梦空也在体悟功法的核心，浩然飘渺录的修炼需要吸收天地之间的各种紫气。然后，赋予自己的意志化成浩然正气，接引天地正气长河洗涤自身污秽。

吸收紫气倒是做到了，但是叶梦空一直不明白何为正'。这种'正是不含任何私心杂念的否则根本无法接引天地浩然正气长河。

况且，最难得不是凝聚浩然正气，而是接引天地浩然正气长河时，冥冥之中会来拷问你的内心。如果不过，天降雷霆轰杀。

昨晚，叶梦空也像龙震天询问了怎么才能凝炼胸中浩然正气。对方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只是说自己的格局太小。

什么为正?以匡扶天下为己任?什么为正?惩奸除恶?什么为正?拯救世间黎明百姓?一遍遍，不停拷问着内心!

最后不知为什么，叶梦空想到了自己要学习的职业~炼药师。炼药师能否拯救世间百姓?或许可以。

这时叶梦空想到了华夏上古人皇，神农氏。为了部落免受疾病之苦，尝百草而死。何为正?这不就是不含私心的‘正'嘛?

难道非要除魔卫道才算是‘正’?如果是的话，叶梦空不要这正也罢。既然神农可以为了解救众生，可以尝百草。

“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蚩，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见彼苦恼，若己有之，深心凄怆。勿避险鹹、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无作功夫形迹之心。如此可为苍生大医!”

昔日药王孙思邈的《大医精诚》中的一段话被叶梦空念了出来，世人皆知《黄帝内经》《伤寒论》《五禽戏》，但是《大医精诚》有多少人知道?

《大医精诚》仅仅是一段话，但是比任何书都重要，人说孙思邈是药王，但是叶梦空却想说他是药圣、医圣。

纵然有再多的药方丹方，如果炼药之人心坏了，那么要能好?能力再强，救人却救不了心。现在叶梦空或许有些明白了，他为什么凝聚不了浩然正气。

也许正不在气，而是自己的心。如果问心无愧天地可鉴，凝不凝聚浩然正气也无所谓了。心中一定，运转功法，立刻沟通天地之间的浩然正气长河。

一时间南荒森林上空风云变化，朗朗读书声响起。一条不知由何而来，不知去往何处的七彩正气长河划破时空而来。

“何为正道?”

由于叶梦空走得是‘正'之一道，直接就是一句直点内心的问题，响彻在他的心中。这道声音没有高高在上，却震撼灵魂。

”正道既人道!”

仰天对着浩然正气长河高声说道!

叶梦空的这一幕，龙震天在远处自然是看到了。儒家的功法，他自然是有所耳闻，不过却是不怎么看好。

先不说其威力如何，关键是这种功法只有人族才能修炼。心性稍有不慎者，就会落个灰飞烟灭的下场。更何况眼前这小子昨晚才刚刚化魔，今天就来接引天地浩然正气长河。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何为正道?”

叶梦空的回答刚落，又是一道声音响在心头。同样的问题，同样语气，!!却是不同的声音，不停地拷问着叶梦空的内心的

“人族不灭，永为人族!”

“何为正道?”

“护我人族，九死不悔!”

“何为正道?”

“先祖遗愿，永世不忘!”

.....

一声声震耳欲聋的拷问，一句句响彻云霄的回应!叶梦空没有丝毫犹豫，毫不退让!声音中充满了斩钉截铁，全是内心真正的显照!

“汝有魔血，敢为正道?”

猛然间，一声充满杀伐一声的大喝，响在叶梦空的心头。仿佛叶梦空稍有说错，便会引来雷霆之怒，将他抹杀再次。

一次次的拷问，那不是苍天的意志，亦不是神灵的俯视。传说上古有大贤，被天下万民推举为圣。

此圣不是武学境界，亦不是庙堂高位。而是读书人自创的一道，从天道截取人道。此道，唯有人族可证。

据说证得圣位，可憾苍天可敌大帝。每有圣人出世，人族比当大兴。圣人无私，大德在身，不压万族，不欺众生。

而每一次对叶梦空的拷问，是人族所有圣人留在天地间的印记所化。入门与入道是最为关键的时刻，因此会有圣人拷问。

前面每一个问题，叶梦空都问心无愧，只是这体内流淌魔血确实存在。而想一想自己入魔后六亲不认的场景，实在是无法正视。

正当叶梦空犹豫只是，天空中的浩然正气长河剧烈涌动。随之走出一位手持书卷的蓝衣身影，看不清楚他的面容，却自有书生之气迎面而来。

“汝为封魔一族后裔，终身不得证圣道。现赠汝浩然正气，除封魔一族世代流淌之魔血。望汝解救本族!

蓝衣圣者的声音及其温和，给叶梦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虽然对方说不能证得圣道，可他不在乎。

证道对于一个蜕凡境的武者来说，那不是梦想，而是空想。多少人终其一生，连神通境都无法达到，做人还是踏踏实实。武者更要如此，不能好高骛远。

没有丝毫杂念，叶梦空闭上眼睛接受浩然正气的洗涤。只见天空中的正气长河分出一道支流，浩浩荡荡冲向他的天灵盖。

霎那间有种正大、浩然、飘渺的意味充斥在心间，往日里各种各种沮丧,忧郁，烦闷、悲愤、郁闷、忧伤、哀怨、怅惘、失落、苦闷、酸楚、黯然、孤独等负面情绪念头通通消失。

眼神中纯真无暇，仿佛刚刚降临的婴儿。有所不同的是，叶梦空身上现在的气息充满了朝气与飘逸。

这次是真正达到了那种，“恒德不离，复归于婴儿”的状态。这种变化龙震天看上去就更为明显了，心中不禁有些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