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一家人了嘛!”母亲笑着嗔了凌影一眼,又转而看向阿飞:“小飞啊,本来我还说和你父母见见面,商量商量你们两个的事情,没想到……哎!”
凌影一听要商量他们两人的事情,更着急了,“妈!”
“你别跟我打岔,我这跟小飞说正事呢!”母亲一句话把她噎回来,继续对阿飞说:“我们家的事情,不知道小影跟你提过没有……
“其实小影高中的时候,她亲爸就去世了,我带着小影过了几年苦日子,终于遇见现在的这位。
“他对我们母女挺好,对小影也像对亲生女儿一样,我想,既然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哪天你们有时间了,我叫上小影她叔叔,咱们一家人吃顿饭。”
凌影听完母亲这番话,整个都傻了。
尽管预料到母亲有可能按着他们的头去领证,但事情真的来了,凌影还是感到不可思议,措手不及。
她想解释,想否认,想说她和阿飞不过是露水情缘,母亲千万别当真,她和他是不会有下文的。
“妈,等一下……”她着急解释,手一挥,碰翻了边几上的一只空杯子。
阿飞眼疾手快,伸手帮她接住了,把杯子放回茶几上。
看着那只咖啡杯,凌影的思绪开了小差。
那是清泽用过的杯子,他去世后,她就拿来使用。
每次拿起那杯子,她总是想象着他用那杯子时样子,想着他握着杯子的手势,以及他习惯使用哪一边喝咖啡。
她从来没有仔细洗过那杯子,已经堆积了一层咖啡渍。
她能想象,如果清泽看见那杯子得多无语,他一定会第一时间给她好好清洗。
现在,那只咖啡杯已经被阿飞清洗干净,洁净如新。
凌影又想到阿飞与乔清泽种种相似之处,她忽然想,也许之前那些男人都没能和她有好结果,也没帮她走出失去爱人的阴影,是因为他们都不是对的人。
如果换成阿飞,结果也许会不同……
她看向阿飞,知道自己这样想很自私。
就像快溺水的人,出于求生的本能,她想不顾一切地抓住能救自己的人。
不管会不会把人家拖下水,而就算把人拖下水了,也要拼命按着人家的肩膀,只为了自己能喘口气。
所以人的天性是自私的吧?
凌影这么想着,感到愧疚感稍微减轻了一点,谁也不能违背天性不是么。
她看向阿飞:“你最近哪天有空。”
阿飞愣了下,似乎也没有料到她会答应母亲。
他沉吟了两秒,说道:“我最近不忙,看你时间吧。”
他这么好说话,凌影有些诧异。
听说男人得手之前,都承诺自己会负责,但事后,又往往不愿意承担责任,阿飞显然不属于那类人。
他说会对她负责,并不只是说说……
想到这,凌影心里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滋味,有歉疚,也更温暖,对他的好感也多了一些。
凌影想了想,问他,这周末怎么样。
阿飞还没回答,母亲说道:“周末不行,我约了朋友聚餐,你俩今天晚上有别的安排么?”
凌影说那倒是没有,但是今晚是不是太仓促了……
母亲当即说,这有什么好仓促的,又不用你做饭,你就带着嘴巴回家来吃就行。
“……”
凌影看向阿飞:“那……今晚可以吗?”
“可以。”阿飞对她温和地笑了下。
看着他那张冷峻的脸上露出的温和笑容,凌影有些出神,忍不住也对他笑了下。
她仿佛看到清泽回来了……
他们就这样答应了母亲。
母亲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一分钟都没有多留,便心情舒畅地离开了。
阿飞和凌影一起送母亲到电梯口,母亲进电梯后,笑着挥手告别,笑声那叫一个爽朗。
看着母亲这么开心,凌影也不禁扬起了嘴角。
上次母亲这么高兴,是把自己嫁出去,这次则是以为她找到了可靠的男人,走出了爱情的伤痛。
看来自己的终身大事确实成了母亲的一块心病。
电梯门关上,凌影看了眼身侧的阿飞,他也看她一眼,然后两人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转移开,又一起回到了屋子里。
防盗门关上之后,阿飞率先开口:“如果今晚说到结婚的事,我希望能缓一缓,给我点时间。”
凌影点点头,喏喏道:“那是当然,应该的。”
人家对她母亲有礼貌,又很给面子地陪她演了一出戏,眼下还要和她回家见父母,凌影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不好意思再炸毛。
而且她也知道,阿飞并不喜欢她,只是出于和她发生了关系,觉得应该对她负责,才与她走到这一步。
至于她自己,她并不需要他负责,更不需要他勉为其难地和她在一起,她也还没有爱上他。
只是想试试……最后试一次。
看看这个男人能不能把她从痛苦的深渊里拽出去。
但凡事得有个期限,她利用阿飞的正直和善意,帮她自己走出失恋阴影,却不能无止境地利用下去。
她想了想,对阿飞说,我知道你不爱我,不如我们约定一个期限。
阿飞坐在了清泽曾经坐过的那把椅子上,深深看着她:“什么期限。”
凌影整理了一下语言,对阿飞说:“三个月。如果三个月之后,你还没有喜欢我,我们就和平分手,如果你喜欢上我了,我们再认真想想以后的事情。至于这段时间,在我父母面前,你就做做戏,尽量表现出喜欢我的样子就好。”
阿飞起身来到她面前,手放在她的脖颈上,“所以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不在你父母面前,我们应该怎么相处?”
凌影也直视着他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认真说道:“恋爱关系,我现在是你女朋友。”
他勾住了她的脖颈,将她揽进怀里。
这个拥抱是很克制的,也是很温柔的,在这之前,他们拥抱、接吻,甚至做更激烈的事情,都是加了一层荷尔蒙的冲动行为。
但这个拥抱是理性的,是两个成年人的拥抱,从这一刻起,他们要为自己说出的话,做出的行为而负责……正式开始了解彼此。
也正式开始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