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李世民的烦恼,孔明虽不明了但也有所猜测。
毕竟这李承乾,根据后辈们这议论的方向来看,多半是对这大唐来说干系甚大的皇子。
胡化、问题复杂等语,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好兆头。
不过认真说起来的话……孔明视线上移,认认真真盯着那副署名阎立本的献俘图看了许久。
文武百官,排次有序。
将军士卒,自有气度。
百姓文人,赞誉己国之功。
灭国献俘,方开盛唐之始。
此前观唐朝之兴盛都只是从后辈的文字描述中看,而最近聊到唐朝还都集中于晚唐。
但如今看到这副由唐朝“丹青神化”的画师亲手所制之图,才终于明白了几分何谓盛唐。
张飞双眼中闪动着艳羡,小声道:
“难怪此前那归义军只说是有盛唐一分气象。”
魏延同样心生钦慕。
对于两位将军来说,此时过往的骄傲被这幅图击为齑粉。
再如何大捷大胜以少胜多以巧破敌,只问三句:灭国献俘否?功比卫霍否?万世不朽否?
刘备也出神盯着那城门楼子上的皇帝,这画师无愧其名,笔下人物栩栩如生,因此刘备也看的相当清楚:
真是一个年轻的千古一帝!
打天下!坐天下!治天下!
这让刘备想起来七年前在荆州时因髀肉复生而流泪,因此满是艳羡。
但微末起家的刘备更加清楚自己的长处和短处在哪里。
虽然领军和治国他都比不上这李世民光彩耀眼。
但他有两位军师,有两位义弟,有不离不弃的子龙,有敢效死命的将卒,有依然心念汉室的忠臣。
打量着这个房间内的聚拢在自己旗下的臣子,刘备微微一笑。
千古一帝有何羡,吾汉不孤今当昌!
孔明莫名其妙瞧了眼或皱眉或笑或一脸奇怪表情看着他们的主公,搔搔头想不明白,选择继续跟糜竺交代:
“这造纸之法,亦还需继续研究。”
糜竺同意,掰着手指头算道:
“成本低廉的竹纸去岁便开始试制,且已有眉目。”
“如今又知青檀皮制宣纸,稻麦杆亦可制纸。”
“荆州纸匠还需再行招募,单靠如今纸坊规模远远不够。”
孔明欣慰道:“子仲心中有章法那便再好不过。”
“而且。”糜竺琢磨了下道:
“后世这装裱之法确实乃是良策。”
“江东子弟多才俊,名士字画多能豪掷万金。”
意思很简单,割江东那些豪姓子弟的钱财罢了。
孔明浑不在意点点头,和宣纸竹纸等比起来,装裱之法挣的只能算小钱。
而且在这光幕上只能看到献俘图的正面而看不到背面,这装裱之法研制起来应该也要颇费心思。
至于花楼机这东西,虽无图像,但光幕有说是根据提花机所改,至少算是有一个研究的方向了。
看着光幕上最后浮现熟悉的三个月预告,成都府衙众人伸了个懒腰,此次光幕时间较长,坐在那里一直仰头观看,多多少少都有点脖颈发酸。
不过还不等刘备说什么,几位臣子便已经匆匆告退。
张飞与庞统要一起回去驻守汉中,只不过走之前,张飞犹豫了一下还是道:
“大哥,阳平关之战,封儿亦奋勇先登,斩敌两首。”
“汉中时追击溃兵,斩敌三首。”
刘备也不犹豫:
“该擢升便擢升,无需问我,论功行赏便是。”
“好!”张飞一脸喜色点点头。
另一边糜竺小声开口问道:
“翼德将军,舍弟……”
张飞想了一下,简洁明了回道:
“活着。”
说的虽然简单,但糜竺已然满足了。
既然都说到两位了,刘备本着为马良负责的想法,干脆也问问:
“那马谡,如何了?”
这次张飞倒是犹豫了一下,不过最终还是回答道:
“倒是没当逃兵,但就是有点喜欢吃糖。”
这是刘备完全没想过的发展,拉着张飞仔细问完情况之后,倒是有点哭笑不得:
“这马谡……果非将才,看来其仅有参军之才,而无登阵之胆。”
对此张飞反倒并不同意:
“军阵无情,哪有万全之所?若练不出胆气,那干脆缩在后方为好。”
“否则若是战事不利,俺恐有不忍言之事。”
刘备沉默了一下,觉得也有道理,只能勉强道:
“那便让封儿多多代为管教。”
如今从益州到汉中一半走陆路一半走水路。
张飞与庞统先从成都出发,行数日至葭萌关,随后转入汉水乘小船,半日便可抵达汉中。
庞统体质稍弱,一路劳顿先去休息。
张飞精神得很,到了之后第一件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