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这名为张郃的曹将,似乎意欲使诈。”
当马超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马岱的手顿了一下,表情随即有点欣喜。
他是自幼追随马超的,因此对于兄长的作战风格可以说十分熟稔,非常具有羌骑的风格:
没有什么问题是铁骑冲锋不能解决的。
如果有的话,那就铁骑回转,再冲一次。
就是靠着这种战法,兄长才能一令出,万羌随。
但马岱更清楚,这种战法并非无往不利。
毕竟并非所有地方都能如雍凉一般,能让骑兵肆无忌惮的冲击。
更别说还有那些通晓兵略的汉家猛将。
潼关之败犹在眼前,但这般强横的曹军却在荆襄吃了瘪,可见能够影响并左右胜负的因素,还有很多。
如今看到兄长开始改变,马岱倒是由衷的开心。
马超并没有察觉到马岱离开的脚步有多雀跃。
将屁股挪到离炭炉近一点,马超舒服的伸展了一下身体,好让身上的汗水加速烘干。
同时心里仔细回想来之前简先生的交代。
“将军此行,多半会遇两曹将。”
“一为徐晃徐公明,此将持刑治军,得士卒之畏,能令行禁止,守如山岳,攻如野火。”
“一为张郃张儁乂,此将识机巧变,会临机择断,能制略谋胜,善处营陈,临敌制变。”
马超记得很清楚,简先生说起来两人时一脸的智珠在握,光彩照人。
而来到街亭之后果然也如简先生所说,意图从街亭突破的乃是张郃。
马超对张郃说不上熟悉也说不上陌生,毕竟认真算的话,跟曹操战于潼关时这张郃似乎也在。
不过彼时雍凉联军和曹军加起来十几万人,这张郃又不是什么无双猛将,在这样的战场很难显眼。
但此时在街亭交手两日后,看着每每一触即退的张郃,马超对于简先生的判断便愈发服气。
张郃麾下的曹军虽难称精锐,但绝对算不上庸军。
张郃本人更是随袁绍破公孙瓒,与骑兵作战并不陌生。
后来更是在官渡之战转换门庭,若说其为庸将,那绝大多数武将都可称呆笨痴愚之辈。
那想起来简先生所说,马超心里便也愈发明白。
这张郃如今正在尝试“识机巧变”,欲“临敌制变”以谋胜呢。
理清楚想法之后,马超便毫不犹疑让马岱领着斥候去探一探。
他并非庸将,既然简先生已经将两人的用兵习惯给他说明白了,那就等于将这破敌之法也给说了出来。
不出马超所料,不过日暮时分马岱便回报:
“兄长,那曹军有在南山上筑营。”
马超摸着下巴,出了营帐登上矮矮的望台眺望。
街亭本身倒是有个小县城,但因为战乱的关系早已经残破,生民也都逃到了附近的略阳去过活。
地形上是两山夹一河,河流靠近南山脚下,所以宽阔处位于北山脚下,马超和张郃都是在此扎营,分据东西。
而这南北两山说是山,但实质上和丘陵差不了多少。
“山上的军营多大?可能容纳其山脚下的全军?”马超追问。
马岱回想了一下摇摇头道:
“军营不大,看样子最多也就容纳两千余人。”
马超低头沉思了一下,吩咐道:
“日暮时小心侦查一番即可,切勿惊动曹军。”
马岱点点头,追问道:
“兄长可是已有破敌之法?”
马超笑骂道:
“只管去做便是。”
接下来街亭似乎就陷入了诡异的平静。
马超日日出营邀战,张郃也次次应战,但皆有一触即溃之状。
羌骑躁动几欲追击,但都被马超勒停,军中颇有怨言。
日日皆小胜,因此马超军营的阵线不知不觉也都每日都往前推一点。
但如今天寒地硬,这些每日新建的营线也不如此前的坚固,单从外表就能看出来木桩的歪歪扭扭。
马超好似对这些都浑然不知,只是偶尔抬头看看山丘,若有所思。
曹军军营当中张郃脸色也不见颓丧,看着马超军营缓缓推进的战线目光炙热。
又是一日接战后,马超的营线又往前推进了些许。
看着已经处于一冲之地的敌军军营,张郃下定了决心:
“不能再拖了,明日当决胜负!”
但不过一会儿,便有士卒来报:
“将军,敌军军营中有炊烟升起。”
旁边副将当即就要呵斥,炊烟而已有何好说的?
但张郃已经惊惧起身:
“不好!速速传令,南营戒备!”
但马超更加果决,今天陪着张郃玩儿完之后,眼看着太阳逐渐西沉,马超少见的主动命令埋锅造饭。
而在不明所以的羌骑们吃饱之后,马超亲自擂鼓聚兵,待得羌骑们都上马之后,马超更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