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云笼风阙,瑞霭罩龙楼。
汴梁的宫城并不像洛阳与长安那般古朴厚重,但历经后梁、后晋、后汉、后周四朝的先后建设,整个禁宫倒也显得有模有样。
因为水路漕运的关系,汴梁繁华更胜长安洛阳,这也是赵普尤为中意之所在。
沿着宫廊徐步,耳中听着宫墙外隐隐传来的叫卖声,赵普脑袋中忽然便想起来了方才晋王看到属于他的敕牒时的表情。
先是茫然,再是愤然,最终只剩颓然。
哦,以后也不能称晋王了,须要称为空炅法师。
想着这一切,赵普心情便忽然愉快了起来,甚至想要哼点小曲。
从晋王光义,变为法师空炅,可以预见的是对于其他朝臣来说,这便是当今官家在立储立嗣之事上清晰无误的表态。
内患既消,此后便可合力于一处,平外患复一统,定南北入西域,兴复汉唐雄风。
甚至还能在此之上更进一步,借用那黑土宝地勒定辽东,借助海船商路靖镇南洋,铸就为华夏后来者鉴的新基业。
只不过连战连败之下,南唐军目前也学乖了,几乎不再与宋军袭战,反倒是选择了坚守城池以求不失。
唐亡以后至今,江宁府历经杨吴南唐二国,少经战乱且逢乱世之下两国对江宁城多有扩建,可以说用城高池深形容绝不为过。
南唐失长江天险,有心人皆能看得出来,宋除南唐国号已经只是时间问题了。
从一番畅享当中醒过来时,赵普摸摸自己的脸颊方才发现嘴角不知什么时候已然勾了起来,遂无奈一笑。
借用钱塘之财粮,集禁军强兵,围困上一年半载使得城中人心溃散以待变局,这是两人思来想去最有可行性的打法。
赵普和赵匡胤不知道在后世历史当中北宋灭南唐是怎么打的,但在如今看来,似乎唯有围困一个途径。
捷报之中曹彬将官家的判断很是盛赞了一通,称李煜所倚重的朱令赟果真乃无能之辈。
“欲成新功业,需复旧功业。”
不过今日便不相同了,赵普脑袋里仔仔细细记着此前诸葛武侯的描述加快了脚步。
他还记得在光幕中所见的那后世以伟力手段打捞的南海一号,此船可谓是目前能够仿制的绝佳范本。
这样情况下西路军需要面对的就是江南坚城江宁城(今南京)。
因此十一月时官家再度强令,命三路灭南唐大军齐发,三个月来从曹彬送回的战报看,宋军先后于新寨、鄂州、常州、利城寨、樊山寨、溧水等地连败南唐军。
这旧功业说的自然就是一统之业了,而落在眼前的话那便是攻灭南唐之事。
自吴王孙权于秦淮河入江口修筑石头城以来,这座城池就分墙两重,并且东晋南朝在沿用旧址的情况下对城墙不断增辟,宫墙三重外周八里,称得上江南第一坚城。
年前十月之时,曹彬先破池州,随后陈兵采石矶,在此再败南唐军之后,架设浮桥渡江成功渡江。
宫廊走到一个岔路口左转,再过了一道宫门,由官家下令重整,皇子赵德昭挂职的工部,已然出现在赵普面前。
而赵普更是一眼就看到了在工部院子里练拳脚的赵德昭。
“殿下。”
赵德昭收了拳脚擦拭了一下额头汗水,不好意思笑道:
“如今逢元正,左右呆着也是无聊,故而来此练练拳脚。”
“赵相公可是来工部寻军械典册或催促军备?”
在赵德昭想来,当朝宰辅能在非工作时间来此,也就唯有此事了。
不想赵普摇了摇头,开门见山道:
“臣乃是寻官家问了殿下所在,专程来寻殿下的。”
赵德昭在前方领着入了正厅分别落座,此时闻言顿生好奇,暗自稍微琢磨了一下便摇头道:
“汴梁城中有名有姓的铸钟匠俺俱去寻了,善丹术的道士也寻了不少。”
“爹爹所说的火药事物经那些道人炼制也算是有了眉目,但这火炮一物尚在究诘中。”
“俺今日在此也是想到火炮进展缓慢,帮不到爹爹故而心中烦闷。”
赵德昭说起来此事脸上的烦闷是实实在在的,毕竟爹爹如今对他期望骤然升高也是能察觉到的,但这工部如今的新责又没有定的十分明白,只说等造出火炮再谈。
但这段时间赵德昭亲身参与进去跟那些匠人详谈过后,便也明白此物之究诘并非那么简单的。
火炮如今有的只有爹爹的描述,既无实物能仿制,也无原理能推敲,谴钟匠生造几似于盲人摸象。
而且这东西说起来容易,但一些细微之处却总是让赵德昭心累,比如腊月中便有道士异想天开,用调配好的火药做引复炼火药也不知想要炼出什么东西,反正结果是差点遭了火灾,令赵德昭心有余悸。的
如今在此,未尝没有看管此地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