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交大学，思源湖畔。
此时正夏夜，天上一轮明月挂着，晚间的蝉鸣也依旧，喧闹着热意。
因为临海，倒是也有和畅惠风吹拂而过。
兴许是学了快一个暑假了，所以李牧难得偷了浮生半日闲，坐在校内思源湖的长椅边，放松一下心情。
当然，当他偶然间拿出手机，看到自己的电子邮箱中，收到了这样一份邮件时，他的心情就更加惊喜了。
总算！
投给《数学年刊》的那篇文章，过稿了！
“真不枉费我这十九年来的风风雨雨，辛辛苦苦啊。”
李牧感慨一声。
再加上脑海计算机的一点小小帮助……
咳咳。
不足为外人道也。
尽管之前已经投稿过许多篇一区的论文了，但是如今能够在《数学年刊》上过稿，他也还是挺为之高兴的。
毕竟这是数学界的顶刊。
虽说顶刊也属于一区，但一区可不属于顶刊。
登上顶刊，也算是学术上的一次进阶。
而现在的他终究还是一个年轻人，自然高兴。
只不过想了想，自己能和谁分享这种快乐呢？
好像也没有？
最后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眼前的湖景，然后登上微博，配上照片，在上面发了一条消息。
【与谁同乐？明月清风我。】
反正基本上也没有谁知道这个账号是他。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旁边忽然跳出了一个人。
“嘿！”
李牧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却是云容裳。
“小学弟，怎么一个人在这？触景生情了？”
云容裳笑盈盈地问道，然后也坐了下来。
李牧则是一脸惊讶，“大零学姐？你提前回学校了？”
云容裳暑假是回家了，不过现在距离开学还有十来天的时间，突然看到她倒是挺意外的。
云容裳再次炸毛：“学姐就是学姐，不准再喊'大龄’！”
而后她便哼着回答：“在家里面待太久了，我妈嫌弃我，我就干脆提前回来了，正好图书馆那边也开始缺人了，我就回来咯。”
听到云容裳的话，李牧便忍不住问出了他一直都想问的问题：“你大姨那么有钱，你还坚持在图书馆勤工俭学？”
云容裳翻了个白眼：“我大姨家的钱又不是我家的钱，我自己去勤工俭学咋啦？赚赚零花钱嘛。”
“而且我以前都不怎么喜欢去图书馆，所以为了强迫我去图书馆学习，就报了这个岗位，反正这个工作也就每天闭馆的时候收拾一下，其他时间都是我自己的，又没其他事儿做，就只能看书了。”
李牧：“……不愧是你。”
“好了，该说你了，我刚才走过来的时候看到有个人坐在这上面傻乐，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你，你刚才在看啥呢？”
“呃……我说出来，吓汝一跳。”
李牧清了清嗓子。
云容裳更好奇：“你说？要怎么吓我一跳。”
“我过了《数学年刊》！”
李牧语气平静地说出。
云容裳点了点头，说道：“嗯，然后呢？”
李牧：“……就是我过了《数学年刊》啊！”
云容裳迟疑了一秒钟，这才意识到就是这件事情。
然后她赶快鼓起了掌，赞叹道：“哇哦！厉害啊！”
李牧：“……”
你可以再敷衍一点。
而云容裳也意识到自己的演技有些太明显了，嘿嘿一笑，小声地问了一句：“所以《数学年刊》怎么了？很厉害吗？”
李牧无奈，好吧，他这算是对牛弹琴了，人家学金融的，不了解数学界的顶刊。
“你就把它当成金融界的《JournalofFance》就好了。”
听到这句话，云容裳顿时就懂了。
《数学年刊》，恐怕就是数学界的顶刊了。
云容裳睁大了眼睛，“你居然发顶刊了？这么厉害？！”
李牧这才心理舒畅了，矜持地点点头，道：“一般厉害，一般厉害，《数学年刊》嘛，一年平均下来都有二三十篇在这上面发表呢。”
云容裳翻了个白眼，哪有这么凡尔赛的。
一年才发二三十篇的顶刊，足以说明能在这上面登刊的论文没有一个简单的。
嗯，是她看不懂的那种。
她由衷地从心中赞叹道：“不愧是学弟你啊！”
嗯，是她只能仰望的智商。
李牧淡然一笑，不过他心中其实还并不算是很满意。
因为这篇文章终究是靠着脑海计算机提取宇宙底层运行程序才得到的。
所以这个东西，从严谨性上来说，并不是他自己搞出来的。
之后一定要靠自己，搞出一篇能登顶刊的论文出来！
云容裳大概没想到旁边的这个人心中还不满意，还想再搞出一篇，不过她倒是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对了，你知道我大姨最近在干嘛吗？”
李牧回过神，说道：“她好像一直在上京开会。”
“是啊，我记得，好像是为了你和她完成的那篇文章？”
李牧微微颔首，“是的。”
虽然孙紫萍并没有给他说过会议的过程中发生的事情，但是大概可以想象的是，孙教授应当是承受了不小的压力。
只是他身在此处，并不能感受到。
云容裳微微点头。
她其实了解的也不多，至少不如李牧，所以只是感慨了一声：“我这个商学院的，还在想着毕业论文的事情，你这个物理学院的，就已经开始给咱们国家的经济政策出谋划策了。”
真是有一种人和人之间的参差感啊。
李牧失笑地摇摇头，随后便说道：“你以后也可以的。”
“借你吉言咯。”
云容裳轻笑道，靠在湖边长椅上，不再说话，安心地欣赏着夏夜。
……
时间如飞光。
时维九月，炎热依旧。
开学季，各大高校都依次开学了，学子们也重新回到了学校。
而沪交大学亦是如此。
只不过，跨越了辽阔的太平洋，远在普林斯顿的《数学年刊》编辑部，寄出了他们第190卷第二期的期刊，并且在官网上也给出了电子版链接。
而其中排在第一的论文，赫然就是《对于每个4的倍数n=4k，k为自然数，都存在n阶的阿达马矩阵》。
作者栏只有一个人的名字，LiM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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