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川在上世纪90年代本科毕业于沪交大学数学学院,后来成绩优异的他,前往了普林斯顿大学数学系留学,并且在那个时候成为了正在普林斯顿大学任教的连正行的学生。
等到博士毕业后,他就回到了沪交大学任教。
然而,在他任教的期间,却因为在针对研究生的教育上,受到了时任院长王朔的批评,也就是那位已经退休了的数院前院长,王院士。
而主要原因就在于他对研究生的压榨十分过分。
他带了大概七年的研究生,在期间,抢过自己学生十几篇论文,还让自己的学生干各种的杂活,以至于在他这里学生的延毕率是全院最高的。
当然延毕率都还不是最主要的问题,最主要的问题是他对学生的压榨,导致了至少五名学生为此产生了抑郁症,其中更是有一个学生差点自杀。
那名学生在自杀之前给他最好的朋友发了封电子邮件。
由于字里行间中他透露出了明显的倾向,以至于他的朋友连夜坐火车赶过来找他,最终在他的宿舍中发现了已经割腕的他。
所幸的是那名学生割腕之前经过了一天一夜的犹豫才动了手,同时也没有割到动脉,出血速度比较慢,使得他的朋友到的时候,情况虽然严重,但还算来得及进行救治,于是其最终得以活了下来。
那个时候的网络还不像现在这样方便,所以舆论并没有传出去,沪交大学很快把这件事情压了下来,并将那名学生及其家人安抚了,作出了足够的赔偿,并进行了换导师处理,当然,彭川其他的所有学生也都在这起事件中表达了强烈的不满。
于是彭川就被取消了研究生导师的身份,其他的所有学生也都得以换了导师。
当时的院长王朔自然就对彭川表达了十分不满,和他谈话了很多次,批评的也很严厉。
最主要的是彭川是从他们这里毕业出去的优秀学生,甚至当初王朔还当过彭川的老师。
所以他批评地再严厉,也都是恨铁不成钢。
但也正因为如此,彭川心生不满,然后就在暗中和自己当初在普林斯顿大学的导师连正行联系,希望连正行帮助自己前往京大任职。
当时的连正行已经从普林斯顿大学返回到上京大学数学学院,并且担任副院长,所以这个权力他还是有的。
再加上沪交大学也知道家丑不能外扬,所以谁都没有把这件事情给透露出去。
于是,连正行并不知道自己这个学生都做了些什么事情,后来又一查,自己这个学生回到沪交大学几年,丝毫都没有懈怠,居然发表过那么多篇论文,其中有不少质量还都挺不错。
再加上彭川在普林斯顿大学当他学生的期间表现的也较好,给他留下了不错的印象,于是他便运作了一下,让彭川来到了京大担任助理教授。
而沪交大学当然是一点都没有挽留,像是送瘟神一样的把他给送走了。
来到京大之后的彭川,就收敛了许多,虚心搞起了学术,就这样从助理教授变成了副教授,最终升职为了正教授。
当然,当年的事情,终究是纸包不住火,再几年后,京大这边的领导们也都知道了,但当时的连正行已经成为了院长,面对着昔日学生的苦苦哀求,再加上来到京大的彭川表现上还不错,学术上不说多优秀,但也还算有些成果,于是就认为他已经改邪归正了,所以只是罚酒三杯,再象征性地惩罚了一下,就此别过。
就这样,摇身一变,名正言顺成为了京大教授的彭川,心中重新膨胀了起来,变得看不起沪交大学的同时,对于当年的事情也重新产生了记恨。
「老子如今可是上京大学数学学院的正教授,华国第一数学学院,你们沪交大学当年居然连一句话都没有留,就让我走了。」
而现在见到沪交大学又出现了李牧这样的人才,更加让他心中不爽。
当然记恨归记恨,他也没有办法去报复沪交大学数院,毕竟人家也是沪交大学,不是那么好惹的。
直到今天,他听了李牧的报告,见到这个本应是他学弟的人,又将孪生素数猜想给证明了出来,对于他来说,哪怕表面上鼓着掌,满面笑容,为华国数学界而庆贺,但他的内心也是在阴暗的爬行,希望李牧的证明被找出是错误的。
特别是知道了他们京大数院开出了令他都羡慕的条件想要留下李牧,而李牧居然还拒绝了,不仅让他心中羞惭之中,也更加的恶其余胥。
但还是那句话,他自己是没那能力去报复的,因为他没有理由。
然而他却没有想到意外之下,听到了范湃仁的那句话。
尽管他也不认为范湃仁真的距离孪生素数猜想的证明只差一步,但是见到他说的煞有介事,还说什么车上有很多数学家都听到了,是他先给李牧说的要把圆法和有限域给结合起来。
甚至范湃仁还当场给他列出了一些数学式,表示自己是有的放矢。
彭川看到了这些式子,竟然还有一定的逻辑性,这就让他心中对范湃仁算是正式地相信。
“很好,很好,我看得出来,范教授你确实有这样的数学天赋。”
将范湃仁给他的草稿纸递了回去,彭川笑着道:“我一定会帮你争取到那些伱应该得到的,接下来也就需要你的配合了,我会联系我的记者朋友,采访一下你,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让公众都知道这件事情。”
“好!谢谢彭教授了,你人还怪好嘞,至少是我知道的所有上京大学教授中最好的。”
范湃仁收回了那几张草稿纸。
他的心中此时也怦怦跳着——因为他并没有告诉彭川,这草稿纸上的一些式子,百分之六七十都来自于李牧报告的内容,然后稍加改变,所以才让这些式子显得有一定逻辑性。
不过他的心中倒是没有为此感到什么罪恶感,因为他现在连自己都已经相信,李牧证明的基础都源于他所提供的方向。
所以哪怕他现在用了李牧报告中的内容,他也觉得,就等于是在用自己的。
用了就是用了。
而彭川就完全不知道范湃仁所隐瞒的这件事情了。
就像是他当初进入上京大学的时候,向京大所隐瞒的事情一样。
他笑着站起了身,向范湃仁伸出了手:“我人好不好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应该让你这样有才华的数学学者,不能被埋没了。”
范湃仁脸上也洋溢起灿烂的笑容:“那就麻烦彭教授了,等到事成之后,我一定好好感谢你。”
“菲尔兹奖我不敢奢望,但是如果能够来京大任教的话,却也算是我的平生心愿了。”
“没问题。”
彭川画下了大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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