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富人家的说法,几年前这地方原本的主官调走,换来一个新官,新官是个贪赃枉法、鱼肉百姓的恶人,常常刁难城内商户,尤其是最有钱的自己家。这几年,富户因新官的欺辱没了许多钱财,不是商铺被封,就是货运被查,财产损失数不胜数,而且还有人员伤亡。这个新官时不时找茬抓住富户的几个亲友成员,得手后便是一顿严刑拷打,下手十分狠辣,直到富户不得不交上大量金银才放人。
“……我这儿子,我的几个孙儿,全都残疾了,连刚出生几年的重孙都断了手臂。”富户家主老汉抱头痛哭,“我们没辙啊!不能再待了!只能携家带口离开这了!呜呜呜……可怜我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几百年,费尽心血闯下一番家业,到头来却要避走家乡,何其悲哀啊~!少侠,我们好惨啊,呜呜呜……”
狗儿年少,气血如龙,哪能听得了如此不平事,胸中怒火已然是难以抑制,“好一个恶官,欺人太甚!今日我非得除了这个恶障不可!”温良少年让富户一家暂且等待,他即刻入城杀了那贼官,“放心,我武艺强,区区兵卫奈何不得我,定能为你主持公道!”言罢,狗儿转身直奔小城,鸟人和秋千也乐呵呵随之而去。
望着离开的少年人,富户一家很高兴,但他们却没有停留,反而加紧脚步离开,样子比之前还要急迫。
且说狗儿这边。
刚一入城便看到热热闹闹熙熙攘攘的街道,这地方虽然不大,可人气真旺,鳞次栉比的商铺,走街串巷的小贩,进进出出的生意客人,走走看看的休闲旅人,超乎寻常地兴盛;此地百姓皆面带笑容对待彼此,买的爽快,卖的实诚,没有欺行霸市,没有勾心斗角,尊老爱幼,和睦安详——此等城市当真是世间少见。不过狗儿忙于杀贼官,没工夫在意这些东西,快速穿过街市,通过打听找到官衙,未敢明目张胆闯进去杀人,而是潜伏在暗处,等待晚上无人时结果了狗官。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很快到了黑夜,眼看着官衙的人越来越少,狗儿的心却越来越激动,握住宝剑的手蒙蒙起了一层汗。今天是温良少年第一次行侠仗义,虽说他有十足的把握完成,但不知为何有些特殊的情绪在心中萦绕,对即将发生的事很期盼,但也隐隐有些胆怯。狗儿不是一个善杀善断之人,个性比较温和,不像武者更像文人,他更希望通过说服教育的方式感化恶人,只是二仙姑琼霄和郭断多次严厉批评他这种懦善想法,不许他有此迂腐之仁。
“师父和二仙姑说得对,我不该这么迂腐!”狗儿强行给自己加油打气,“从今天开始我就不再是过去的狗儿了,我是像郭断师父那种果断的人了!”
温良少年在那边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鸟人和秋千却在边上说风凉话,这会儿俩人都是本相鸟兽形态,秋千只漏了一条尾巴,所以倒也不用特别躲避,哪怕有人看到也无妨,就是俩“小动物”而已。乌鸦说道:“狗呀,你就直接找到主官杀了多好,何必在这躲着,有兵卫阻拦的话,直接顺手杀了便是。凭你的武功,莫说这一城的兵士,就是整个小国的兵士也不是你对手吧?”
秋千说:“对啊,当年你师父郭断就干过这事,差点把一个小国给灭了。你不记得吗?”
“那怎么成。”狗儿说,“我当然记得,那个小国就是我的故乡,怎么会不记得。可是当时我就觉得郭断师父做得有点不对,自然不想和他学。”
“一点不快意恩仇。”鸟人说,“直接从从门口杀个通透,那多畅快。”
“是呀。”秋千说,“从城南杀到城北,再从城西杀到城东,多刺激。”
“两位别故意这么讲话啦。”狗儿说,“咱三人是一种个性,都比较柔软善良,你们想来也并不完全认可郭断师父的行为。”
“讨厌啦~夸人家柔软善良~”鸟人和秋千立马贱兮兮地发嗲,“你这孩子,眼睛真毒,看出我们的好了?哈哈哈……”俩人笑了一会儿,突然正色道:“但我们确实不太认可郭断的所有行为。行侠仗义和快意恩仇不能划等号,你们截教最爱快意恩仇,不顾善恶好坏,只有远近亲疏,凭着自己个性和脾气做事,但行侠仗义是需要有标准有节制有思考的,不是那么简单的。”
“好,我明白。”狗儿说,“放心,我会认真考虑两者的不同,两位放心。”讲完这句,温良少年再次压低身子,仔细盯着几乎没什么人的衙门,估计再有不久那个狗官就会回来休息。
鸟人和秋千有点困,侧躺在草丛上打哈切,每隔一会儿就询问狗儿“行了没?”闹得狗儿总是没法静下心来。有时俩人还故意用草棍蓬蒿戳温良少年一下,要不就突然喊一声吓人,总之是要多讨厌有多讨厌。好在狗儿脾气够好,任凭两个笨蛋怎么招惹他,他也不生气,最多不搭理他们。
时间一点点流逝,又过了好一会,来到了半夜,后堂入口终于传来人声,在几个捕快的簇拥下,一个身穿官服的男子走到后堂。和狗儿想象的不同,这狗官岁数不大,很年轻,二十多而已,浑身上下官服穿得一丝不苟,但没有任何金银首饰,也没有名贵配戴,就只有官服而已,而且此人步伐稳健,行若龙虎,虽面容略带疲态,可总体上依旧是神采奕奕,气势充盈。
终于等到目标,狗儿顿时血气上涌,差点冲出去,但最终还是决定压住激动,待所有人离开后再动手。一旁的鸟人和秋千见此,心生坏计,开口问道:“狗儿,你的功夫行吗?怎么心脏砰砰跳呀?心跳声就能惊动目标吧?就你这种还玩暗杀,闹呢?你这次刺杀估计得失败。”
“无妨,我能快速调节气血。”狗儿稍作运功,果然气血急速减慢,心脏几乎不跳了,“保证不会惊动任何人。凭我战力,刺杀绝无失败可能。”
“真的?”鸟人不信,“咱打个赌,你输了的话得把之前欠我们的钱加倍。”
“赢了的话,之前欠的钱就两清哦。”狗儿对自己很有信心,“他们不可能发现我,我的隐匿功夫很强。两位哥哥姐姐,你们输定了。”
“呵呵,是吗?”鸟人和秋千对视一眼,各自露出坏坏的笑容,之后抬脚踹在狗儿背脊上,一下子把他从阴暗角落蹬到灯光下,并高声喊,“有刺客!有人要刺杀老爷!有刺客!”
“……”
手握宝剑的狗儿愣愣地看着朝自己看过来的兵丁们,又瞧了眼早就跳上高墙的鸟人和秋千,登时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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