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策客气与两个流氓和尚见礼,态度友好,语气和顺,有种说不出的儒雅和温柔,用“书卷气”形容他再恰当不过。
“两位认识我?”公孙策问道,“恕小生愚钝,记忆薄弱,似乎不记得与两位大师见过面。”
“咱们没见过面,这辈子没见过,上辈子嘛……呵呵,也没见过。”秋千笑道,“不过这并不妨碍我们认识你。公孙策,你难道没看出来我们的架势?算卦的,我们懂阴阳,知五行,通晓八卦变化,天文地理无所不明,乾坤变化皆可推演,算出你的名字还不简单?”
“额……”公孙策略有迟疑,试探地问,“两位是和尚吧?怎么会明晓道门技艺?”
“学杂啦~懂得太多~都学杂了~”鸟人说道,“别说是佛道两家的技法,坑蒙拐骗偷的手段我们也会。怎么,不相信?”
“信信信。”公孙策说,“我不知两位是否研究过佛道两家之理,但坑蒙拐骗偷的招数,两位大抵是很懂的。”就面前两个大师那抑制不住的流氓气质,他们要说不会邪门歪道,公孙策才不信呢。
“嘿嘿,知道我们的厉害了吧?”分不清好赖话的秋千洋洋得意,“既然如此,来吧,给你算一卦吧?免费的——很难得哦,我们很少免费给人算卦。”
“这……”公孙策生怕两个奇怪大师有不善企图,不愿意在这里纠缠,但此时心中确有疑虑,不管是好是坏,权当提前做个心理准备,索性算一算,“好吧,有劳两位大师了。”
年轻书生伸手就要写下自己的生辰八字,但秋千却摆摆手,言称不需要,“我们不是普通的骗……咳咳,我是说我们不是普通算卦先生,不需要生辰八字。”
鸟人道:“你这家伙怎么一点警惕心,就这么轻易把生辰八字给人了,不怕坏人利用它害你?”
“生辰八字如何害人?坏人若有害人之心,哪管有没有生辰八字。”公孙策道,“不要八字,如何算?”
“硬算!”秋千神秘地笑了笑,“我且问你,你父母如何?家境如何?学问如何?有没有厉害亲戚?据我推算,一般有钱有势的人容易有成就。”
“……”公孙策心说这还用得着推算呀,谁不知道,但他却也不气,简单介绍了自己,“我家境原本还好,但父母早逝,没有亲友,只能靠变卖祖业生活,顺便读书认字,到如今除了几亩薄田,再无家业,只能替人写字写信过活。我学问做得勉强可以,自认未来定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够呛。”鸟人说道,“‘自认’没用,我闺女还自认聪明绝顶呢,结果还不是傻憨憨一个?我看你呀,以后大概是屡试不中,名落孙山。”
“你给我闭嘴!”秋千瞪了一眼鸟人,而后对公孙策说道,“别生气,别生气,你就算考不中,也没问题。据我‘推算’,以后你能得一个贵人相助,即便不能为官做相,也足以辅佐文曲。”
“哦?”公孙策道,“辅佐文曲?这话如何讲?”
“以后你就知道了。”秋千道,“现在嘛,我猜你心中应该有所疑惑吧?”
“正是。”公孙策说道,“我刚刚说自认学问勉强可以,其实确实没什么信心,有心参加乡试,可身无分文,连路费都凑不够。此时我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把仅有的几亩薄田卖掉,参加考试,要不然就只能放弃功名一条路,一辈子在田垄市集间寻食。”
“没有第三条路吗?”秋千问,“你可以借点钱嘛~”
“也曾想过借钱,却怕还不上。”公孙策说道,“我平日所赚银两不多,勉强糊口,若是借钱参加考试,考中便罢了,自然亨通顺畅,可若考不中,结果还得卖田补上。说来此事,也是我没用,我那几亩田地如果种得好,倒也足够衣食,但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既没多少力气种田,也没牛马相依,往年只能租给乡绅,换得少许钱粮,亏得太多。”
“这样呀。”鸟人笑道,“不如我们借你一只牛,帮你种地,你攒几年钱再去科举。”
“此话怎讲?”公孙策问,“两位因何助我?”
“当然看你是可造之材啦。”秋千说道,“我们刚刚不是讲了嘛,以后你能辅助文曲,掌司法刑罚,说不定以后我们得需要你回报呢。”
“不可。”出乎意料,公孙策竟然直言拒绝秋千的好意,“司法乃天地尺度,乾坤标量,我虽是无能书生,却也不可为了自己的一世荣华做那徇私枉法之事。”
“哎哎哎!谁说我们要你徇私枉法呀!我们是那种犯法的人吗?”无数次进牢狱的鸟人说道,“难道就不能是有人无处申冤,我们请你帮忙主持公道?”
公孙策说道:“若是主持公道,乃是分内之事,算不上回报两位。”
“你这人咋这么钻牛角尖呢!”秋千说,“那这样!等你当了文曲辅助,用俸禄工资还钱,行了吧?!这要是还不行,我就揍你!”
“那行。”公孙策说道,“若是真有那一天,我愿意加倍还钱。”
“哎呀,我是真服了你这穷酸书生,明明山穷水尽了,竟然还这么倔。”秋千叹口气,起身离开摊子,走到一个墙角,抬手那么一拉,竟是牵来一只长了一只独角的小青牛,“小老弟,该到你表现的时候了。”
“哞~”小青牛举头轻鸣,声音脆亮清澈,十分悦耳,莫名让人喜欢。
公孙策看着近前的三四尺高的小牛犊,心生质疑,言道:“两位大师,你们从何得到此牛?这小小牛儿如何拉得动沉重犁杖,如何翻得动土?”
“啧啧啧,看你那瞧不起人……不对,是瞧不起牛的样子。”秋千说道,“我这个小老弟别看个头不大,厉害着呢,拉车耕地不在话下,急眼的话还能撞人顶人呢。想当年有个猴子就不服我这小老弟,非要和它较量一下,最后也没能奈何它,反倒差点把平时掏耳朵的铁棒子弄丢。”
公孙策完全听不懂秋千在说什么,仍旧用怀疑的目光盯看小青牛,恍惚间他觉得自己的头隐隐作痛,好像挨雷劈过。
鸟人说道:“哎呀,你放心啦,保证能把地耕好,差不了你的。你若实在不信,咱们现在就出城找个地方试验一下,我们今天就得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生产力!”
“哞~”小牛犊叫了一声,似乎对自己很有信心。
公孙策无奈,只能迷迷糊糊跟随两个流氓和尚出城。
行动之时,鸟人张口唱道:“
灵蛇化蛟未得功,龙门入仕也难成,
头生青角绽莲瑞,辅佐文曲留英明。
书生虽非圣贤才,儒雅温文存侠风,
开封府侧执书笔,惩恶扬善心清澄。”
鸟人唱罢,秋千拍拍身边的小牛犊,言道:“
上辈子因你挨雷劈,
脑袋开花惨兮兮,
这辈子你说什么也得还人情,
埋头拉犁帮忙耕地。欧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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