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呜呜呜……爹呀!呜呜呜……我的爹呀!呜呜呜……”
樱桃号啕痛哭,几乎要哭断气,把百余年来的思念之情一股脑顺眼泪倒出来,再不愿意留下哪怕一点,悲愤之至,她差点像秋千平时撒泼时那样满地打滚。然而樱桃哭痛快了,曹景休却满心疑惑,站在原地挠头,完全不懂这姑娘到底什么情况。按照曹国舅的常识,草木道的妖怪最不懂人间的感情,可这个樱桃精一反常态,好像可以明白人与人之间的情义。
“但也不至于呀!这已经不是明白人与人的情义,简直是感情过于丰富了!”曹景休暗道,“看她的样子就好像我真是她爹一般。”国舅爷哪里晓得,樱桃确确实实把他当做亲爹。
不过现在主要问题不是少女的哭啼,合该先对付几个和尚道士才对,曹景休点指他等人,厉声呵斥,询问他们为何假冒皇后过寿的名义攻击无辜小妖怪。几个和尚道士懒得与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邋遢家伙废话,直接出手攻击,招数凶残阴毒,没有半点留手的意思,欲当场处决阻碍他们办差的混蛋。只可惜今日这些和尚道士遇到了硬茬子,几番攻击都未能拿下曹景休,反而受了不少伤。某个心思活泛的恶棍心知今天踢到铁板了,不能强攻,于是悄悄绕过曹景休,想要去抓仍旧在大哭的樱桃精,却哪知忽然一只龙形锤子袭来,“呼!”那恶棍仅仅挨上锤子带动的罡风便受了轻伤,晕厥过去,而那没有命中的锤子最终砸在一块巨石上,“轰隆!”巨石碎裂,炸成飞灰。
“啊!”
剩余的和尚道士大惊,瞪着眼睛看向两个人畜无害的秋千和鸟人,万万没想到满溢流氓气质的他们也是练家子,竟如此厉害,能放出那等厉害法宝,幸存的几人吓得心肝俱裂,浑身发软,再不敢反抗,齐齐投降。曹景休也没想到两个流氓和尚这般凶猛,刚刚的锤子若是打到自己身上,自己怕是也得立时丧命,思虑至此,国舅爷对两个流氓和尚轻视之意完全消散。
“两位到底是何方神圣?”曹景休警惕地说,“两位有如此战力,当然何必倒地撒泼,而不是直接将我拿下?”
“嘿嘿嘿,我们不是神圣,俩流氓而已。”秋千说道,“拿下你倒也不是不行,就怕……”小狐狸努嘴指了指还在嗷嗷哭的樱桃,“就怕她找我们的茬。你是她干爹,我们可不想惹哭她,更不想惹她的霸道男朋友。”
“什么意思?”曹景休说,“我是今天才与这位姑娘结识,你们前些日子拿我,与她何干。”
鸟人笑道:“有些事情你不知,你与樱桃早相识,善狮点化知恩果,亲情重结在今时。”
“早相识?”曹景休听不懂,有心多问几句,但两个流氓和尚不搭理他,他也只能压下心中疑惑。且不理会两个和尚,曹景休再去询问那几个跪地求饶的道士和尚,吓破胆的他们哪敢隐瞒,立刻像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知道的一切说出来,言称他们确实是为“曹国舅”办事,并拿出了曹景植专门下发的令牌。曹景休盯着令牌好一会儿,没脸硬说这东西不属于曹府,却不敢相信自己弟弟竟然真的如此。
鸟人凑上去,笑道:“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曹景休道,“令牌不能说明什么,也许是伪造的。况且即便是真的,也有情可原。凡世间的道观佛庙为保人族安全,避免凡人受蛊惑,常把妖怪说成邪恶魔头,我弟弟说不定是受此影响,以除魔卫道的朴素心意下令围杀妖怪——有错,但可以理解。”
“哎呀,嘴够硬呀!”秋千说道,“照你这么说,他们做得对?”
“当然不对。”曹景休说,“我游览三山五岳四海八江,见过的妖怪不少,有好有坏,曾受其所害,也曾受到过恩惠、拯救,自然不能把妖怪们一概而论。他们做得不对,可……”
“可什么?”鸟人道,“说到底还是偏袒自己弟弟吧?”
“是。”曹景休点点头,“我终究是景植的兄长,他是我的亲人,我更愿意相信他不是恶人,除非还有其他恶行。”
“有!”秋千说,“我还不妨告诉你,你弟弟的恶行数不胜数,罄竹难书,管够管饱,一定叫你眼花缭乱,就怕你到时候还是不认账,还是偏袒弟弟。”
“放心。”曹景休说,“只要有真凭实据,在下岂敢执迷不悟。”
得了曹国舅的这一句话,鸟人和秋千不再纠缠他,施法锁住几个和尚道士,押他们去东京与曹景植当面对峙。而樱桃嘛,她自然非要跟在曹景休身边,哭唧唧地看着干爹,眼泪没完没了往下落,任凭曹国舅如何说“无需在意”也没用。
众人迈步上路,赶赴东京,走了十几日,偶然遇到一队兵丁押送两辆囚车,每辆囚车里有一位囚犯,一个是瘸子,一个是老人。曹景休有些好奇囚车所押之人,但也没有过问,然而被他们抓住的和尚道士却突然高喊,向兵丁求救,言称他们是曹国舅的手下。那几个同样是曹国舅手下的兵丁二话不说,立马围上来,手执刀枪棍棒抓人,然后……
“拉车!”鸟人和秋千施法将抢来的两辆囚车清理干净,翻身坐到其中一辆,叫“俘虏们”赶紧拉,同时不忘嘲讽曹景休,“曹先生呀,你弟弟太不是东西,连残疾人和老人家都欺负,真混蛋!”
按照兵丁说法,那瘸子是个远近闻名的郎中,那老者则是个灵验的算卦先生,曹景植抓他们回去是为了给皇后调理身体和推算前程。面对这种抓现行的证据,曹景休再难给弟弟辩解,羞愧难当,“哎呀!弟弟呀弟弟,怎么能如此可恶?!兄长我也懂推卜之术和疗愈之法,何必抓人呀!”
“哎哎哎!这不是重点吧?!”鸟人说道,“哪怕为其他理由也不该强行掳走残疾人和老人家吧?”
“是是是……是我说错了。”曹景休赶忙道歉,“我弟弟太可恶了,回去后定要好好教训他。”
“嘿嘿,就这?”秋千说道,“这算什么‘可恶’呀?可恶的事还在后头呢。曹国舅,你很快就会知道‘曹国舅’是何等罪该万死!”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