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七章 不服也得服

一道光华从天而来，停在半空化作观音菩萨，众人不敢怠慢，齐齐叩首行礼。白素贞自小最崇拜观音菩萨，若非菩萨不公开收徒，她定然去南海紫竹林寻访，此刻身处囹圄之外，一步孤寂，却能见到崇敬对象，不禁悲喜交加，涕泪直流。

观音菩萨仔细审视白素贞许久，暗暗赞赏其仁德正善之息，“白素贞，你今日受惩押入雷峰塔，可有不服？”

“并无不服！”白素贞哭言，“小妖罪该万死，能得活命，仅受困身之惩，乃天地开恩，乾坤怜悯，未有不服！”

观音菩萨闻言，更加满意白素贞，“你受惩无妨，心无不服，但腹内孩儿却不可随母遭囚。”

“这……”这段日子悲愤交加，白素贞都忘了自己怀孕之事，此时观音菩萨提起，白娘子立时更加难过，“我对不起孩子，对不起，呜呜呜……”

观音菩萨掐捏灵光，点指白素贞腹部，一道紫光直入其体，瞬间白娘子觉得腹内疼痛，似乎要就地临盆。菩萨言道：“乾坤有数，天地有运，道之所致，缘分得果，白素贞，你命相特异，与文曲星有缘，今日合该诞下未来的状元，做状元之母。”说着，观音菩萨再使手段，施展灵术助白素贞生子。

一旁，鸟人和法海等人惊道：“什么？！她是状元之母？！这怎么可能？！”

“啪！”秋千偷偷拍鸟人的脑袋一下，“你跟着惊讶做什么？！这有什么惊讶的？！怎么就不可能？！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哎呦！”乌鸦不满地瞧了小狐狸一眼，“你打我做什么？我不得装模作样一下嘛~”

小狐狸问：“爹，天庭啥意思？为什么让文曲星转世做白素贞的儿子？别和我说什么‘乾坤有数，天地有运，道之所致，缘分得果’，这种词我能编一箩筐。”

“第一，你那个文化水平，肯定编不出多少词。”鸟人解释道，“第二，文曲星转世是为让白素贞有机会‘出狱’。”

“怎么说？”秋千问，“不是要西湖水干才能放出白素贞吗？”

“那得多久呀~”鸟人说，“丫头，有些常识你大概忘记了。无论是天庭，还是天条神府，亦或是八仙，都是代人皇之职处理凡间之事，令行禁止，但如果人皇亲自发话，金口玉言，天庭也改不了。即是说，只要稍稍运作一番，请人间皇帝下令打开雷峰塔，放出白素贞，那绝对是名正言顺，任何人都挑不出错误。”

“哦~这个意思呀~”秋千撇撇嘴，“这岂不是说没等白素贞关进牢里呢，‘钥匙’已经送来了？啧啧啧，天庭这是把‘天条’玩出花来了呀。”

鸟人言道：“那是当然，天庭厉害的地方就是‘处处说理’和‘处处不说理’。”

不提乌鸦和小狐狸的对话，且说白蛇生子。花费不多久的工夫，白素贞顺利诞下儿子，抱着襁褓里活泼健康的婴儿，白娘子泪若涌泉，无比遗憾自己丈夫没能在这里与自己一块迎接新生命的到来。为纪念白蛇和许仙的爱情，观音菩萨为孩子取名许素，字思文，白素贞万分感谢菩萨赐名，小心抚摸儿子的小手，低声嘱咐他长大后定要行善积德，不负天地之德，不负菩萨之恩。之后，白素贞将许素托付给法海照顾，她自己则转身迈入雷峰塔，安然接受惩罚——白蛇之事告一段落。

观音送子结束，纵身要走，但余光看到撇着嘴的鸟人和秋千，不禁笑了笑，招手叫他们过来，“怎么，不满意？”

“满意满意，哪敢不满意。”鸟人和秋千阴阳怪气地道，“这可是满天神仙佛陀和观音姐姐您定下的结果，我父女不过小小鬼差，哪敢不满意。”

瞧着乌鸦和小狐狸那小家子气的模样，观音笑道：“知道你们不满意，但也不得不如此。现在三界局势比较特殊，各方面都追求稳妥团结，白素贞之事看似不大，但极具象征意义，尤其是对我阐教和截教。”

“我们知道。”鸟人说，“这次阐教和截教都比较理智，不说表达友善吧，却也缓解了关系。”

秋千道：“我二人素来知晓‘大事小办’和‘小事大办’。于敖甲那里，今次便要‘大事小办’，把影响减到最低，于白素贞这边，则要‘小事大办’，需大力宣传此事，用来拉进阐截关系，团结三界六道。”这次只是两句话的一种解法，还有其他复杂变化。

“就猜到你们能理解。”观音菩萨抬手轻拍两个笨蛋的头，“你们是好孩子，有追求，有执着，却也有分寸，有格局，真是难得呀。说起来，小鸟儿，小狐狸，你们俩这次怎么没插手阻止，反而任由事情发生？”

乌鸦答道：“敖甲对小青心怀愧疚，虚燥之心必然日益提升，而小青那个德行，啧啧啧，不是我瞧不起她，哪怕没这次，以后也得惹祸，到时候敖甲终究有今次之怒。相比未来无法预测的冲突，倒不如提前把事情闹大，在可控范围内做一场因果，既给小青一个教训，也卸掉敖甲的心魔。”

“好，真好，真是不错。”观音菩萨再次称赞两个笨蛋，“多亏你们俩提前从玄武大帝那里借来真武皂雕旗，否则这次怕是……”

“仍旧是一样的结果，对不对？”秋千表情复杂，皱着眉头问道，“观音姐姐，即便这次万水砸落，淹杀众生，伤及万千民众，最后的结果不会有任何区别，对不对？”

“……”观音菩萨的笑容一僵，顿了许久，终是不得不承认，“是，哪怕杀生无数，结果也是今天这样，不会有丝毫差别，唯一的不同大概是戬儿和雷震子不服，可他们难能撼动此次定局。”

“果然吗~？”鸟人叹道，“我们不服之处便是这点。”

观音菩萨叹口气，言道：“小鸟，小狐狸，有些事情非人力可变，你们不服也得服。”

“是，不服也得服。”秋千道，“所以我们多年来，无论遇到什么乱象，从没有想着凭一己之力完全阻止，而是尽力使用各种手段，减小乱象对天地的伤害，减小对众生的冲击。”

“好，极好。”菩萨第三次夸赞鸟人和秋千，“这一点，你们比戬儿和悟空做得更好，怪不得紫霄……咳咳，总之，你们不错。”

白蛇之事到了这也就过了，鸟人和秋千哪怕不服，也并不是特别在意，毕竟已经多次遭遇类似情况，早就习惯了。相比这个，乌鸦和小狐狸更想问问菩萨，顺利进阶大罗金仙的黑熊精什么时候办席。

“办席是没有啦，”观音菩萨笑道，“小黑熊说，若是办席，非得被你们俩讹得身家全无，所以最多请你们吃一顿饭，而且好像要与太阴玉蟾凑一块请。”

“什么？！两个人只请一顿饭？！”乌鸦和小狐狸极其不满，“两个抠门的家伙！”

观音菩萨笑道：“谁叫你们以前总骗那小憨憨，它是被你们骗出心理阴影了。”

“那观音姐姐，”鸟人问，“您的手下进阶大罗金仙，您难道不替那只笨熊撒点钱？”

“是呀~观音姐姐，求您了~”秋千哀求道，“可怜可怜我们吧~我们都叫您‘姐姐’了，您就给点钱吧？”

“真要钱？”菩萨似笑非笑看着两个笨蛋，“确定？”

“额……”被菩萨这么一问，俩笨蛋突然警惕起来，“观音姐姐，您不会是要花钱雇佣我们做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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