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祁御又做梦了。
和洛浔阳一起吃饭时,他喝了一点酒,他的酒量不是很好,就喝了一点,头就晕了。
回到三皇子府,他倒头就睡。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这样过,竟足足睡了一天一夜。
梦里,他回到了别宫。
晚上,他穿了夜行衣去了纯妃宫里,为的是取一件纯妃常年戴在发髻上的金步摇。
这金步摇,可能和当年容氏叛国惨案有关。
有证据表明,纯妃极有可能是一代奸妃。
有人投毒与她,只是为了杀人灭口。
他差一点就成功了,纯妃的武婢突然闯进来,和他打了起来。他只能撤走。
半路,他听到了一阵笛声,然后,他毒蛊就发足了。
遗落响箭后,他就闯进了药泉殿,那边,他有备用的响箭。
毒蛊发足后,他的武功会一点一点消失,不消半个时辰,他就会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眼睛也看不清了,以至于脚下一个不稳,竟不小心跌入了温泉当中。
温水令他险些窒息。
他在水里扑腾。
有人凫了过来,将浑身躁动的他扶到了泉堤上。
“喂,你醒醒……醒醒……”
他努力睁开眼,想看一看拥有那么好听的嗓音的人是谁。可视频模糊不清。嗜血的渴望令他咬住了她的颈动脉。
当毒蛊渐渐平静下来,他被另一种渴望所控制。
当他清醒过来,他已经做不该做的事。
一个女子已气息奄奄,被他折磨掉了半条命。
而他在晕过去之前,明明看不到任何东西的眼睛,竟看到了那样一个惨况:沐云姜就像一朵被摧残的花朵,死气沉沉地躺在那里,床上血迹斑班的……
然后,他的意识像是从身体里被抽离了,看到阿索进来,带上滚落在地上的他,消失在了乌云遮天的夜色里……
……
萧祁御惊出一身冷汗。
画面却突然一转,看到面前坐着另一个自己——他又阴魂不散地跟来了。
“刚刚那些是什么?”他又急又乱地问着。
另一个自己说:“曾经经历过的事情。”
他摇头,否认道:“我没经历过,那日,我没有做这件事。”
另一个自己说道:“是因为她改变了这样一个既定的命运。所以,她的人生,已经走向另一个方向。现在的她,不是以前的她。她想护住所有她爱着的家人。但是,她会努力和你撇清关系。”
他听不懂。
另一个自己继续说道:“现在,你可能没感觉,但很快,你会发现,她就是你想相伴一生的人。萧祁御,不能让她嫁给浔阳,知道吗?”
他抿着唇,倔强地强调道:“可她是浔阳的新妇。”
另一个自己争辩道:“不是。浔阳被救了回来,前世,浔阳早已被害死。她与浔阳没有缘份。但你若不阻止,这一世,浔阳极有可能会把她娶回去的……”
他深吸气:“既然所有人的命运都已经改变,浔阳会娶她,也挺好的……我……我又活不长。”
另一个自己生气了:“不行,不行。这件事不容你有异议。至于你身上的毒,未来是可解开的……你不用过份担心……”
他突然叫了起来:“等等,刚刚你提到前世……这是什么意思?”
另一个自己好像说了什么,可他没听清,因为耳边有人在召唤自己:
“醒醒……醒醒……萧祁御……快醒醒……”
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朵回响,是个女子的声音。
他猛得睁开眼,对上沐云姜那张干净晶透又好看的小脸。
她与他那么近……
近到他都可以数清她那长长的睫毛。
嗯,她的睫毛真是好看……
而他的大脑里,则呈现了他与她肌肤相亲的画面……
难道,他真把她……
心脏狂跳了起来!
此刻,他整个人是懵的,完全分不清楚现在是梦里,还是在现实。
“总算醒了。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你从今往后,不能喝酒,你身体里有毒蛊,之前你又用了其他药物,这蛊在你喝了酒的情况下,会散发一种能致人迷幻的毒素,虽不会让你死亡,但会让你沉睡,睡久了,对你的身体会造成极大的伤害……”
沐云姜在那里絮絮叨叨着,还伸出手,要抚他的脸,他本能地就抓住了她的手。
柔若无骨一只,小小的,温温的,如上等的羊脂玉,手感极佳。
从来不曾牵过女人小手的萧祁御,被这手感激灵到了——那触感,和梦里的一模一样。
“喂,你干什么?”
沐云姜一惊,撤回了手,感觉他像是中了邪一般。
“三殿下?你醒没?不醒我就再给你扎两针……”她拿出了亮湛湛的银针,又探过了头来。
萧祁御已经醒了,“你……沐云姜,你怎么会在我府上?”
他的脸好像发烫起来,刚刚做了一个荒唐的春梦,醒来梦里的人就在面前,他很心虚……
“你睡得不醒人世,府上的医正查不出什么毛病,你家忠心耿耿的阿索把我抓了来……”
就昨天晚上,阿索甚是无理,正门都不走,直接翻墙进来,丢下一句:“七姑娘,十万火急,江湖救急,快随我去三皇子府上。我家主子出事了,他前日吃了一点酒,今天睡了一天,到现在还没醒呢……”
于是,她就被拉来了这里,又做了一趟免费的上门看诊。
本来是想和他保持距离的,不想,又和他牵扯不清,再次进了三皇子府。
萧祁御坐了起来,思及之前的梦境,脸上那是越来越躁热……
“咦,三殿下,你的脸怎么突然红了……”
沐云姜发现醒过来的萧祁御神情奇奇怪怪的,想去探脉,看看是不是另外出了什么问题。
萧祁御忙甩开,轻轻咳了咳,沉声命令道:“阿索,将沐家女公子带出去,正厅奉茶,我要整理衣冠。男女有别,沐七姑娘,请回避。”
“是。女公子,这边请。”
阿索示意了一声。
沐云姜又看了一眼,没再多说什么,走了出去。
萧祁御脸上的红潮渐渐退下,这样的体会,他从来没有过,是如此的陌生,又是如此地让他惊乱。
这么多年了,何曾有女子入过梦。
他细细想了想,全是梦中人在干扰自己,他掀开被子,看了看身上,轻轻一叹,心脏处还在突突直跳。
“来人,传沐浴……”
他竟因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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