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最初的时候,一切变故只是一个请君入瓮的计策。
“制定这个计策的人是:钟回。而我师父采纳了这个计策。”
“事后,容家军因为一连串的意外,一步一步被逼上了绝路。”
“秦将军肯定有问题,秦易现在可是关西大将军,手上有三万人马,全是他的精锐……”
“秦易将军麾下,有左右偏将,一人名为青荣,另一人名为白浒。当年,是他们把容家军残部打得四分五裂的,最精税的几千军马尽数折在他们手上。”
“现在,青荣和白浒手上都有兵马,都在要职。”
“当年,皇上派刑部傅泉老大人,大理寺的柴照大人,彻查此案,查到的结果是,容夕就是叛国了。”
“秦易、青荣、白浒,还有离陈塘关最近的春晓城的守将朱正,是关键所在。”
“他们是这个案子最重要的证人。他们手下有好些人都能证明,容夕就是叛国了。甚至于曾为容家军的人,也有几个人在证明当年不存在计划,容夕就是在叛国,为的就是复仇……”
说到这里,萧祁御的语气是愤愤不平的。
沐云姜连忙拍了拍他的肩膀,问了起来:“这几个人都查过了吧!”
“查过了,表面看都没有问题,但是实际上呢!他们肯定有问题。”
萧祁御抿了抿嘴,目光沉沉地叫道:“秦易是皇后的姨父,青荣是德妃的表兄,白浒是淑妃的亲叔叔。除却秦易,后两个人本来的阶品并不高,但平定叛乱后,他们都被封赏了,这些年,他们一直在晋升……如今,这三家已成了儿女亲家……”
“也就是说,现在,大凉军中有三分之一的兵马就在他们三家手上。”
“阿姜,你想想看,如果不是他们刻意瞒起了什么,为什么他们能这么团结?”
沐云姜听着背上一阵发凉,“那个朱正呢?没和他们结亲吗?”
“结了,但有过一年,朱正的儿子朱佑曾想向我揭发什么。我赶过去时,却听说朱佑杀了青荣嫁进朱家的小庶女,逃跑时被山匪削了首级。朱正曾想找我,在来的路上,也被杀了。这两桩案子,很是离奇。”
萧祁御正色道:“我以为,是他们想要揭发什么真相,才遭了他们的毒手……”
沐云姜想了想,之前好像是听说过的,“朱家有请求彻查吗?”
“皇上有派人下去查,查到的结果是,山匪作案。那山匪被斩首,案子结了。这个案子的存档,我曾悄悄看过。案情滴水不漏,查不出任何破绽……”
以至于,他都无从翻案。
“不对啊,曾经有人寻我,要查一桩案子,是个小姑娘,人家好像就姓朱……但后来,那小姑娘不见了。”
沐云姜提到了这桩离奇事。
萧祁御听着忙道:“朱佑是有一个妹妹,叫朱珠,父兄过世后,她就失踪了,你什么时候见过她?”
沐云姜想了想:“就在回京之前。在走马渡那边,我是意外遇上她的,她当时病着,在给一个戏班子唱戏,却被客人调戏,我就出手相助了一下。与她闲时,才知她身上怀着血海深仇。
“我见她年纪很小,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可怜兮兮的,我就说,我可以帮她,还说明我就是江歧。
“当时她是想让我帮她查案子的。不过,那天她正在发高烧,我就让她先把身子养好了,再来研究她的血海深仇……”
“那几帖药还是我花银子给她买的。等退了烧,第二天我却发现她失踪了。之后,我在原地等了几天,又找了几天,确定她不太可能再回来了,我才继续上路……”
说到这里,沐云姜突然顿住,目光变得幽沉,忽像领悟了什么,当即叫道,“我好像记起来了,那几天,青荣带着人在走马渡附近拜会朋友。那孩子可能已经被青家给做掉了?”
萧祁御却摇了摇头:“不对,据我调查的消息得知:他们三家一直在暗中请江湖高手找一个少女。所以,朱珠肯定还活着。就是不知道它跑哪里去了。他们这么重视,我猜想,可能朱珠手上可能有要他们命的证据……”
有道理。
沐云姜点了点头,想了想才又说道:“你查了这么多年,就没查到过有价值的线索吗?”
萧祁御轻轻一叹:“本来有一个人证。可之前死了,病死的。当年战乱落下了病根子。另有一封师父麾下将士的遗书,揭发了钟回的叛国罪,质疑秦易通敌,故意制造了这场冤案。但,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那么重要的证据,你交给谁保管了?”
沐云姜怔了怔,惊怪道。
这么重要的东西,按理说,他肯定稳妥收藏好的。
“我自己亲自保管的。当时在边关的军营。我把东西藏在一处自己做的暗格内。有一天,它就是不翼而飞了……”
每每想到这事,他就追悔莫及。
“除了你,还有谁知道它藏在哪里了?”
“没了。”
沐云姜眼神变得若有所思:“你身边是不是有细作渗透进来了。”
“有,后来查到,是军中一个小卒子。他把那份证据给烧了。我对秦易他们的调查,都是缘于那份信。但是,我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些事和秦易将军有关……”
萧祁御目光沉沉,心头郁闷不已。
沐云姜默不作息的喝着粥,脑子里思绪飞快的转动着:这桩案子,的确很棘手。
“对了,你我初见那次,就是我咬伤你脖子的那一次,本来我是可以找到一些新线索的。那线索就是纯妃娘娘的金步摇里……但那日我没成功。后来,我曾去过冷宫,翻过纯妃娘娘的金步遥,并询问过她。她说,金步遥已经不见了……”
他又想到了这件事。
“金步摇里有什么证据?”
沐云姜抬头再问。
“金步遥是一把钥匙,可以开启一间暗格。是秦易和他手下勾结,陷害忠良写下的密信。”
“那密信怎么会在纯妃娘娘手上?”
沐云姜神情复杂。
“纯妃和秦易有所勾结,纯妃和大齐的元朗有私信往来。此事被秦易所查,是纯纪当了中间人,让秦易和元朗有了往来。纯纪怕秦易会找自己麻烦,就派人拿到了他一些证据,藏了起来……”
事情真的是曲折离奇啊。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有一个人在纯妃宫里,无意间听到的。”
“就算拿到金步遥,你又怎么知道到哪里打开密格,找到通敌的证据?”
“那个暗格就藏在藏书阁内。具体在哪个位置,不得而已。其实这些话已经扯远了。现在那金步摇已经不见了。那些证据只怕早就被人挪走了……”
萧祁御说到这里,那是长长叹息:“花了那么多心血,最后我却是什么也没查到,你觉不觉得我特别的可笑。没人证,也没物证,想要掰倒三个大臣,你觉得有可能吗?
“慢慢来,总能查到的!”
之前,沐云姜是完全不知道这里的事,现在知道了,他们总能查出来的。
萧祁御继续往下说道:
“现在的情况是,那些知情的小喽喽,在这几年里,估计死得都差不多了,只剩下那三大巨头。”
“他们是儿女亲家,如今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肯定会团结一致,否认他们制造了诬陷案的。”
“只要他们三个人一死,就再没有其他人知道真相了。我现在最最害怕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他的脸上顿时隐忧。
沐云姜有猜到,当即说道:
“怕有人把他们三个都弄死了。因为,在他们三个人背后,肯定另外有身份尊贵的人在掌控一切……”
没错,这就他心里最忧虑的。
他的王妃当真是冰雪聪明啊。
“忧是没有用的。你有找人在暗处关注他们吗?”
萧祁御点了点头:“有,容家军还有一些旧人在世上,可他们一直没办法证明,容将军是被人诬陷的。之前他们当中有一些和我相认了。后来,这些人有的悄悄去当了卧底。”
“好了,你也不要太急了,现在那三位将军都没遇上什么事,相信那个幕后人是不会轻易动他们的,毕竟他们每一个人背后都有一定的势力。
“等过了年,或者,我们可以和他们玩一玩,让他们内斗起来,如此,或可以查出一些新线索,再有,那个朱珠,过了年,我让素月去查一查……”
她觉得,只要细细地查,终能查出一些什么的。只要那三个人还活着,总能找到他们的软肋。让他们亲口承认,他们制造了冤案。
“还有就是,我们得去查一查容将军是生是死。如果能把容将军找回来,翻案会变得容易很多。
“没错。等过了年,我们一起走一趟大齐……”
萧祁御已经在想这件事了:“但得寻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才行。如果是让父皇派我们出去的,那就更好了。”
“也不是不可能,回头我们好好策划一下……”
两夫妻又细细地聊了好一会儿。
待新房门重新打开,萧祁御再次被赶了出来,新王妃穿得美美的,却是怒发冲冠的,就像泼妇一般插着腰,恨恨叫道:
“早知道你是那种花花公子,我就不嫁给你了。萧祁御,我告诉你,谁也休想嫁进靖北王府。你要敢娶,我就毒死她。我沐云姜言出必行……”
萧祁御则在那里争辩道:“王妃,这事真不怪我。我那时还年纪轻,再说了,父皇也说了,不会给我纳二色的,最多就是多进一个房内的侍婢,不过明路……”
“怎么,你想让她做通房。不行不行,坚决不行……你马上给我进宫推了。”
“阿姜,今天是年初一,你要我跑去忤逆圣旨,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别给脸不要脸。你要是再这么闹,我就不陪你去拜年了……我现在就去宫里,陪雪裳姑娘……”
“你敢。你给我滚回来!阿索,阿绪,赶紧的,套马车,拜年去!”
王妃又把王爷给拉了回去,然后,两个人又房里叽叽歪歪吵了一通。
小小,楚楚,阿索,阿绪,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这对夫妻到底在闹什么矛盾。
萧清欢则暗暗一叹:他们吵架吵得也太假了吗?真的有人相信他们闹矛盾了吗?
夫妻俩上马车时,还是你不看我,我不看你的呢,到了马车里,已经搂在一起了,沐云姜笑眯眯道:
“怎么样?吵得像有那么一回事吗?”
“感觉真的挺像了。”
他挑她下巴:“以后,我们要不能真吵架,遇上任何事,我们都得平心静气想对策,必须一起解决问题……”
沐云姜点头:“那是必须的。来,拉勾。”
“淘气。”
他轻笑,点点她的鼻子,但还是和她拉了拉勾,眼底尽是纵容之色。
*
皇宫。
未央宫。
皇后拿到了翠姑姑传来的信。
信上只写了一句话:“夫妻争吵不止。王妃善妒,此弱点可善加利用。”
看完,皇后将信烧在了火盆里,对着那火苗子怔怔走神,而后轻轻一叹,“和大公主说一声,安排雪裳住到靖北王府吧!”
她不是刻意想针对萧祁御,可那孩子最近太得皇帝宠爱的,在他后院点把火也好,否则他会一点一点越过太子的。
虽然她知道,皇帝即便废储,这东宫之位也轮不到他萧祁御,但作为母妃,她还是要防上一防的。
*
惠安宫。
太皇太后也有得到消息,靖北王和王妃一大早就吵得不可开交。
“靖北王妃也太霸道了,哪有一个王爷,只娶一个元妃的?雪裳姑娘为了救王爷,都豁出命去了,她怎么就不能体谅体谅。昨天,当着那么多贵人的面,竟说那种只要纳小的,就休了她的话。她算什么呀?小庶女罢了!能当上靖北王妃,那是她前世修来的好福气……”
关羽桐给太皇太后捏着腿,软言轻语地念叨着。
太皇太后在那里闭着眼、养着神,说道:“是有点不太像话。但也可以理解。人家这才刚刚成亲。有人就急巴巴要往人家房里头塞人。吃样有点难堪了。”
关羽桐不太明白啊,老祖宗这是不认可呢,还是认可了?
琢磨了好久,她没琢磨明白:“老祖宗,靖北王会收下那个雪裳姑娘吗?听说雪裳姑娘醒了,唯一求的恩典就是入府当个侍女……”
太皇太后沉默良久才应了一句:“靖北王主意大着呢,这出戏,有着唱嘞……”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