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如果我要去下面了,我应该给我爸爸妈妈多带一些东西,毕竟我们一家人要生活在一起了。可是……我又不知道该给他们带什么。可能除了我自己可以做礼物,其他什么都不能给他们……我可真是没用啊。”
黎雅墨说着,擦了擦眼角的泪,“不过你们凌家的人有些话说的没错的,我确实是不幸的人,我死了不会有人记得我,除了我的好朋友,应该不会有人再给我烧纸了。大概……我天生就是这样,不该得到多少人的纪念吧。”
“不会的,如果可以,你也可以不死的。”凌栖棠想到了叶星煜,“我认识萧氏集团的人,他们有最好的医疗设施,可以帮你的。”
“可我没有钱啊。”黎雅墨笑了笑,离开凌家,她没有要一分钱。
现在的存款也不过只是够她的基础生活。
要做一个长久的治疗,其实是很难的。
黎雅墨就是因为知道这些,所以才开始放弃。
她不想让任何人为了自己的人生受伤。
“棠棠,听我说完吧,我是真的好孤单,想你们凌家的人听听我的故事。”黎雅墨请求着。
看到黎雅墨这样说,凌栖棠也
不好再拒绝什么的。
她点点头,“好,你说,我一直都在的。”
黎雅墨指了指桌子上的橘子,“可以帮我剥橘子吗?生病的人,其实味觉丧失了很多,只有吃橘子是最好的。”
不少癌症病人,最后都是吃橘子来补充维C的。
这种东西,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
可是……
凌栖棠却觉得现在这个橘子真的好重啊,重到她难以剥开。
而黎雅墨的表情也太让人心疼了,她实在不愿看到她有任何不高兴。
她想了想,然后才说:“好,我剥橘子最厉害了。”
凌栖棠安静的给黎雅墨剥橘子,而黎雅墨则继续讲着她的故事。
“我在墓地坐了一个白天一个黑夜。最后,我决定重新走过我跟凌文州以前走过的路。我的世界曾经一片灰暗,凌文州是我的光。我尝试着抓住过那束光,但事实告诉我,那束光不属于我。是我奢望了!
人们常说,一个人快死的时候,总会想要回到记忆中最深刻的那些地方。所以我也是啊……我想到了我以前的事,就去重新走我应该走的路了。
我是在离婚后第三天回到高中母校的。我站在校门外
,学校的老师认出了我,她说学校要拆迁了,让我赶紧进去再看看。我回到我跟凌文州都坐过的教室,想起了当时我妈妈先去世的那一天。我趴在桌子上哭。班里有几个男孩嘲笑我是爱哭鬼,凌文州过来打走了他们。
阳光一般的少年坐在我对面,伸手擦了我眼角的泪,然后给我一个冰淇淋。他说,我们是好朋友,他会永远保护我。
可是,这个保护好短暂,从他哥出事后,这份保护就不存在了。我在母校周围的宾馆住了一周,想要去拍几张照片留念的时候,看到了凌文州跟姜云。凌文州嘲讽我,说我是不是想起来,我在这里拒绝他哥,害他哥出事的事。他说了狠话,说我这种人就算重走一次这条路,也一定会出事。
姜云也在一旁笑我,还故意炫耀,说我这样的人只能守活寡,不像她现在已经怀孕了。凌文州看着姜云在那里攻击我。我心痛万分,就想,如果他知道我快死了,还会不会任由其他人这样欺负我。
我开口怼了姜云几句,姜云就开始哭,凌文州骂我,骂的很凶。而这个时候,得了老年痴呆的数学老师从我们身边经过。他看着我
跟凌文州,一下子高兴起来。
他拉着我的手,对我说,黎雅墨,你终于跟凌文州结婚了。你们的孩子几岁了?让我来教数学吗?凌文州明显的愣住了,而姜云就在一旁解释,对我阴阳怪气。
我不想忍着姜云,就故意说了我恶心凌文州什么的,这辈子我要是喜欢凌文州,我就死。
对,我会死很快就死,因为我爱凌文州爱的深沉。
凌文州果然因为我的话生气了,他也没有风度,也不顾及老师的身体状态,拉着我的手腕,说我是二手房,说不会喜欢我。”
二手房……
凌栖棠是非常不喜欢这个形容词的,甚至她觉得凌文州很可恶。
怎么能用这样的词形容一个为了自己,委屈了那么久的人呢。
“是他不够好,是他不值得,你没必要为了这样的人痛苦,没必要为了这样的人,就无法原谅自己,让自己受苦。”凌栖棠忍不住说。
黎雅墨点头,“其实一个人的时候,我也会用你这样的话来安慰自己的。可女人啊,一旦在爱情中,就太容易迷失自我了。像现在的我一样,就很难明白自己真正该怎么做。因为我时间不多了……我不
敢去拼了。”
暗恋永远不说出来的话,就不会受伤。
可说出来,就很难保证了。
这是她最不敢尝试,最不敢乱来的。
“棠棠,我想大概我一开始就错了。我一开始就不该这样。不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