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 二姐,你们来晚了。”温明蕴坐在包厢之内,手里正捧着一杯茶。
今日是他们三姐妹相聚之日, 温明蕴前两日就给两位姐姐下了帖子, 并且订到了望京最好的酒楼迎客来的二楼包厢。
这间包厢临近街边, 一打开窗户就能看到街上发生的事情。
“我都说了到我那儿去,家里现成的好茶, 你非得折腾,要出来喝茶。”温明霞已经显怀了, 挺着个肚子,被丫鬟们搀扶着,嘴里忍不住埋怨道。
“你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让爹和娘同意你不相看了, 暂时把亲事给搁置了?”
温明珠人还没坐下来, 就好奇地问道。
“什么,爹娘彻底不管了?如意当真要如愿以偿了?”温明霞满脸震惊。
她怀孕之后, 娘家那边的琐事就处于报喜不报忧的状态, 主要怕影响她养胎, 陈婕也说过要她万事不愁,一心安胎便可。
如今听到这个消息, 只觉得奇幻。
她仔细盯着温明蕴的脸看, 低声道:“脸色不错, 看着还挺红润的。应该不是用病体让爹娘心软的, 说说, 到底什么法子?”
姐妹三人自小一起长大, 小时候还经常同吃同住, 哪怕长大了也有说不完的话。
因此对于温明蕴想要孤独终老的理想, 两位姐姐虽然觉得非常诡异,却也并没有插手反对,反而替她守住了这个秘密。
至于偶尔她会利用病体上演苦肉计,她们俩也知情的,甚至还在她失手的时候,给予过帮助。
“不仅把亲事搁置了,还能让你出门闲逛,看样子你给爹娘来了个狠招啊。”温明珠也盯着她仔细打量,显然都很好奇。
毕竟自家亲爹对于立法规矩,要求十分严苛,没想到竟然让他这个老顽固同意。
姐妹三人聊得热火朝天,不过温明蕴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时不时地飘向窗外,似乎在观察什么。
温明霞不满地敲了敲桌面,提醒道:“你怎么回事儿,把我和大姐折腾出来,结果说话漫不经心的。你要知道我为了赴约,可是和婆婆交锋了两个回合,才成功离开家门。”
温明蕴立刻告饶,只是视线仍然舍不得从窗口挪开,忽然她的眼睛一亮。
“来了来了,快看。”她的语气非常激动。
温家三女同时看向窗外,就见街上有辆马车缓缓行驶,车厢上刻着程国公府的标志。
“这是程家的马车,看样子不是女眷的座驾。里面坐的是谁,程世子还是程大爷?”
温明霞随口猜测了一句。
“程家大爷。”温明蕴斩钉截铁地回答她。
“怎么,他有什么好看的?”
只是还不等有人回答她,忽然街上就传来一阵喧闹声。
“驾,驾!让开——”迎面有人一群人骑着马急速奔驰而来。
冲在最前面马背上的人看不清面容,但是那一袭红色骑装,外加利落的高马尾和纤瘦的身姿,还是能认出来,这是一个女子。
她骑得很快,周围的百姓早就退避三舍,唯有温家的马车高大笨重,仓促之间根本躲闪不及。
“要撞上了!”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
“滚开!”马背上的女子厉声娇斥,当场就甩起马鞭,将对面马车上的车夫给卷起,扔到了别处。
可是对面的马车没了车夫,两匹马更加惊慌失措。
眼看就要撞上了,女子直接舍了自己的马,借力腾空落到了马车上,抓起缰绳想要稳住车子。
但是拴在车前的两匹马明显受惊过度,哪怕被缰绳扯住,仍然动作慌乱,竟是直接抬起两条前蹄,看着都要翻过去了。
红衣女子没防备,一下子被惯性往后仰,直接滚进了马车里。
车内,程亭钰原本正在闭目养神,但是一系列急□□件的发生,让他紧紧蹙起眉头,脸上带着深深的不耐烦之色。
娘的,有完没完!
他自从上次在踏青宴上配合温明蕴,演上一出吐血晕厥的戏码之后,就一连几日“缠绵病榻”,毕竟都快死的人了,怎么也得躺上一段时间。
虽说他常年生病,早就习惯了,但是每回被困在屋子里,还是让他生不如死。
如今好不容易能出府来,结果刚上路就遇到这种事情。
眼看马车失控,随时可能掀翻在地,他顺手摸了一下马车西南角,那里有个木制开关。
当按下去的一瞬间,马车内发出几声轻微的声响。
原本犹如铜墙铁壁的马车,瞬间有几块木板移开了,他伸手敲了敲车后壁,只听“咚咚”的闷响声,显然里面是空心的,薄脆如纸。
男人正准备一脚踹开薄木板,自己装作从车后面滚落下来的假象,却不想忽然一道身躯直接撞了进来。
“咚”的一声闷响,听起来让人牙酸。
马车后壁直接碎裂,从里面骨碌碌地滚出两道人影,一前一后,好不狼狈,半天没爬起来。
程亭钰躺在地上,牙关都咬紧了。
贼老天,老子当几天弱鸡,你还真不客气,净给我惹事。
这已经是第几件倒霉的事情了,他去解决个岑秀,被人拉去相亲,然后当着外人的面,害得他无法暴露武艺,如今他不过坐车出个门,竟然直接撞个人进来。
要是他真的身娇体弱,已经当场暴毙了好吗?
淦!
五公主完全摔蒙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立刻爬过去查看。
她原本算计得极好,她摔进马车内,然后一把搂住车内的男人,并且安抚几句。
毕竟程家大爷是出了名的体弱男人,常年与病魔作斗争,肯定内心也不太坚强,她这么安茹之后,男人肯定小鸟依人般的往他怀里钻,来一出美女救英雄。
结果现在两人摔得灰头土脸,根本无法营造出什么浪漫氛围了。
明明话本里写的男女主相遇情节,都很唯美的,而且哪怕用些手段都相当成功,怎么到她这里就命运多舛?
她还和公主府的侍卫头领,研究了三天三夜方案,调整了好几次,为了能成功,她甚至亲自找来马车训练,模拟场景,从自己的马背上跳到马车上这个动作,她练了数百回,就为了凸显自己的飒爽英姿。
一切都很完美,只是她未料到竟然在最后一步出差错,她人摔进去之后,还想着要彰显自己大女人的气魄,把程亭钰这只小鸡仔狠狠地搂入怀里,结果人都没看见,就直接滚出去了。
那马车后壁好像纸糊的一样,是一点阻拦作用都没起到,摔得她七荤八素。
她总算是挪到了程亭钰身边,就见男人睁大了眼睛,无神地看向老天爷,眼眶发红,像是随时要哭出来一样。
“喂,你没事儿吧?”
五公主语气带着几分歉意。
要不是她折腾这种美女救英雄的戏码,也不至于让他受这种委屈。
只是她的话音刚落,就见男人微微扬起头,一张嘴就喷出老大一口血。
正中她的脸。
瞬间五公主所有同情心都没了,她又不是傻子,这个臭男人绝对是对准了吐的。
他要是不抬那一下头,根本喷不到她脸上好吗?
而就那么一下动作,导致这口血全落到脸上,一滴都没浪费。
“啊,胆大包天的臭男人!”五公主尖叫数声。
这口血又腥又粘,刺鼻的味道瞬间涌入,让她差点吐了。
更过分的是,她此刻的脸肯定不能看了。
“公主殿下!”
帮她扫除障碍的侍卫们,终于赶了过来,见状连忙拿出水壶和帕子,给她清理脸部。
“胆大包天,你竟然敢对着本宫的脸吐血,我的鞭子呢?”五公主气得跳脚。
之前的计划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想着她给自己的脸报仇。
程亭钰在心底嗤笑了一声。
他从见到那个女人之后,就知道这是一个针对他的局。
五公主当街纵马,眼看着都要和马车撞上了,她身后随行的那些侍卫,全都跟又聋又瞎一样,丝毫不着急,也不出手挽救,反而任由五公主行事。
甚至他还看见,有侍卫去追五公主的马,也无人上前管五公主。
这不像是盼着五公主死,到像是怕打扰了主子的好事儿。
因此他就在嘴里咬碎一颗药丸,直接故意对着她脸喷血。
这法子还是受温三的启发,毕竟这位姑娘上回让他躺地装死之后,就好像在他面前打开了新大门。
侍卫头领连忙拦住五公主:“公主,不能再打了,那人的脸色都发青了。”
本来气势汹汹,要把浪漫剧上升成格斗剧的五公主,一听此话,瞬间蔫了。
“什么,死啦?”她哭丧着一张脸,如丧考妣。
完犊子了,这直接变成了凶杀现场?
“我才刚回望京而已,一个男人都没搞到手,就折戟成沙了?父皇要是知道我弄出人命来了,肯定又要发配我去淮南,我不要去,那里的男人皮糙肉厚的,我都搞了两年,真的腻味了……”
五公主大恸,顿时悲从心来,当场哭出声来。
躺在地上的程亭钰毫无防备,听到这番话,嘴角抽搐,差点就露馅了。
五公主乃真猛女也。
围观了全程的温明蕴,一个没忍住,当场喊出“卧槽”来。
这真不怪她,谁让五公主哭得那么大声,而且吃瓜群众不喊卧槽的话,那证明这个瓜太烂了。
当吃到好瓜,“卧槽”就是标配,也是对这个瓜最大的敬意。
身边两个姐姐当场吓得面色苍白,第一反应就是从窗口把头缩回去。
温明珠还顺手拉她,想把小妹也拯救回来。
温明霞又怕又气,脸色青白交加,忍不住想掐人。
这混蛋小妹,看热闹最基本的准则就是不把自己搭进去,以前她还口口声声教育两个姐姐,说出一长串吃瓜准则,结果如今她自己最先掉链子。
五公主岂是那般好惹的?
果然正因为搞不到望京男人而伤心的五公主,听到这声奇怪的“卧槽”,一抬头看到有人,当场就计上心来。
“好哇,你是谁家的姑娘,竟然把人给活生生吓死了?我告诉你,他可是程国公府的程家大爷,你把他给吓死了,你肯定要偿命的!”她毫不犹豫地把趴在窗口的温明蕴,当成替死鬼。
温明蕴瞬间小脸惨白,当下就拿出锦帕捂着嘴开始咳嗽了,趁机送了一颗药丸进嘴里。
“你咳什么咳,肯定是装的,难不成你也是个病秧子?”五公主撇了撇嘴,双手环胸,冷笑连连。
她就不信了,一个两个都是病秧子,在她面前装病是没有用的。
哪知她还没嘚瑟结束,就见那个趴在窗口的姑娘,把锦帕放下,当场张嘴往下喷血。
五公主站的地方就靠近迎客来酒楼附近,那口血还是由高空喷射,那范围极广,好似小范围地下了一场血雨。
她还保持着抬头看的动作,再次用脸接住了一口血。
刚擦干净的脸,再次被鲜血糊住了。
那股浓重的血腥味,当场让她干呕起来,yue声不断。
五公主要疯了。
她要杀人了!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呜呜呜……
温明蕴吐完这口血,两眼一翻,就往后倒去,包厢里传来两声惊呼:“小妹!”
“你们去把她拖下来,她肯定是装的,这血还能说吐就吐的?”五公主依然不相信。
实际上她内心慌得不行,但是面上却不能表露出来。
不行啊,这替罪羊好不容易找到了,怎么也得把屎盆子扣稳了,怎么能因为她吐血晕倒就放弃。
侍卫头领一挥手,立刻让人去打听,很快就回消息了,却无人敢抓。
“公主,属下问了掌柜的,方才那位是温家三姑娘,望京出了名的病秧子。不是装的。”侍卫头领轻声回复。
五公主当场愣住,眼眶更红了。
“她不会也死了吧?本宫今日捅了病秧子窝,呜呜呜,卫道婆也没跟我说,今日不宜出门啊……”五公主痛哭流涕。
侍卫顾不上安抚她,连忙让人请大夫来。
马路上一片狼藉,程国公府的马车碎成了好几瓣,满地碎木屑。
程家大爷还在地上躺着呢,苍白的嘴唇上映着点点血迹,让人心惊。
侍卫们连忙轻手轻脚地抬起他,送进迎客来的酒楼里,他们也做客栈生意,包了个房间,和温明蕴离得也近,方便大夫治疗。
程亭钰安稳地躺着,心里一直盘算着。
这喷血的法子真他妈好用,谁用谁知道!
自己之前竟然错过了这么多年,还是做人太善良了。
另外今日五公主搞得这一切,明显是冲着他来的,为什么?
他一个没有世子之位的病秧子有什么好图的,再一想五公主花名在外,他悚然一惊。
不会吧?他这副病体,也有人看得上?
还有温明蕴为何在此,还恰好选在迎客来酒楼,恰好在事发地?
如果说一两处巧合还能说得通,那么处处巧合,就显得诡异,像是她知道要发生大事,专程来的。
侍卫请来的几位大夫,给两位诊脉之后,全都言明准备后事吧,完全束手无策。
五公主从一开始抱有侥幸心理,再到后面的信以为真,整个人如坠冰窖,抱着侍卫首领就哭个没完。
“他们不能死啊,我真的才刚回京,一个男人都没来得及搞。但凡让我搞一个,本宫都不会这么伤心啊!哪个瘪犊子让本宫搞程亭钰的啊,我还没上手他就没气了……”
五公主哭得不能自已,越想越伤心。
虽说整座迎客来酒楼都被清场了,闲杂人等全部离开,可是来诊脉的大夫,还有温家另外两位姑娘全都目光诡异地看着他们。
虽然碍于五公主的身份,不敢长时间盯着看,只是假装观察情况看一眼,但是侍卫首领耳聪目明,自然能明白此刻的尴尬境地。
“殿下,属下方才瞧过了,程家大爷果然如传闻所言,长得相当俊美。”
侍卫首领只说了这么一句,原本悲伤到无以复加的五公主,当场就止了哭声,还吹出一个鼻涕泡。
“当真?”
“属下亲眼所见。”
五公主马上放开侍卫首领,整理了一番衣衫,抬脚就往包厢里冲。
“你最好不要骗我,本宫去瞧瞧!”她拔腿就跑,灵活得像只兔子,仿佛方才哭到腿软只是错觉而已。
温明珠姐妹俩对视一眼,彼此嘴角都抽了抽。
这五公主莫不是有什么毛病吧?
很快,程亭钰所在的房间里就传出五公主的哭声,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悲痛。
“啊,他长得好好看啊!剑眉星目,琼鼻朱唇,美如冠玉。再配上这苍白纤弱的气质,简直是本宫的梦中情郎。呜呜呜,程郎,你怎么如此狠心,要离我而去!”
“早知道本宫就不来美女救英雄了,这样你也不会死了,还能给本宫当驸马。这么好看的男子,就与我失之交臂,我悔啊!”
五公主哭喊的声音极具穿透力,整层楼都能听见,外面的人面面相觑。
而正被她告白的对象,恨不得自毁容貌。
程亭钰设想过千万种自己可能经历的人生,万万没想到他还能当蓝颜祸水的一天。
温明蕴躺在隔壁的房间,自然也听到了五公主懊悔不已的哭声,差点笑出声来。
在装死这方面,她是专业的,除非真的忍不住。
虽说五公主残忍,弄死两个人在她眼里,还不如损失一个美男驸马,更让她难过。
但是这也证明了,程亭钰很难脱身。
他现在半死不活的,五公主自然不会想要具尸体当驸马,可若是之后没死成呢?
她自己是装病的,倒不至于认为所有病秧子都是装的。
只是程瘟鸡病了这么多年,依旧好好地活在世上,想必是没那么容易死的。
面对五公主这番强取豪夺的话,他之后到底是醒,还是不醒呢?
望京的大夫都请遍了,依然治不好这两人,实在被逼无奈,五公主只好让人去把姜院判请来。
只是一旦请了太医过来,就证明要惊动宫里的人了,她指定要被父皇训了。
好在姜太医妙手回春,一下子就把温明蕴从“死亡”的边缘给拉了回来。
实际上是姜太医刚坐下来,诊完脉准备上针的时候,温明蕴就很自觉地睁开了眼。
姜院判治病救人的时候,不喜欢有太多人,否则气息杂乱,容易心神不宁。
除了温明蕴之外,只有红枫留下来。
都是自己人,因此她相当嚣张,连戏都草草收场。
姜院判没防备,刚准备施针做做样子,就对上了她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差点被吓了一跳。
原本温明蕴对这个能拆穿自己的大夫,十分畏惧,但是姜院判一直替她兜底,甚至都不用她做任何收买行为,甚至还帮忙哄骗曹秉舟和皇上。
这种交情简直感天动地。
当然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姜院判上次主动交代,温明蕴的神医师父是他的师兄,才会几次三番出手相助。
“他醒了吗?”温明蕴没敢发出声音,而是指了指隔壁房间,并且用口型示意。
姜院判摇头,拿出纸笔写字交流:“醒得这般早作甚?”
温明蕴接过笔回:“看戏。”
吃瓜可是大事情,躺在床上影响她看戏,必须得赶紧醒过来啊。
如果不是她装死,方才五公主号丧的时候,指定要冲到最前线去吃瓜。
好家伙,竟然在男权封建社会,看到一个这般与众不同的女子,她一定要好好瞻仰的。
五公主完全诠释了一句话,天大地大,搞男人最大。
姜院判抬手,作势要给她一巴掌,这倒霉孩子,为了看戏都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之中。
“师兄可有消息?”
温明蕴看见他直接询问师父,眸光不由得闪了闪,立刻摇头。
“我也在找他。只有他主动写信给我,不然找不到人。”
姜院判点头,将纸张叠好藏进了衣袖里。
等他一走,温明蕴就皱起了眉头。
她没有说谎,是真的联系不上师父,每日只能等师父主动联系她。
因为师父成日瞎跑,居无定所,又感觉处处都是他的足迹。
虽说姜院判主动认亲,把她当师侄对待,连骗皇上都点头应诺,可是她还没得到师父的回话,不敢保证姜院判是否别有所图。
凡事多想一点总是没有错的。
姜院判来汇报情况,五公主听闻已经醒了一个,顿时舒了一口气。
“哼,我就说本宫没这么倒霉吧,怎么可能连续弄死两个人?不对,就算温三娘没了,也算不到我头上,本宫可没碰她,是她自己撞上来的!”五公主瞬间有了底气。
“那程郎呢?他没有事儿吧?”
只是当提起程亭钰的时候,她完全变了一副语气,眼泪汪汪的,那副心疼的模样仿佛她是程亭钰的未亡人一般。
姜院判明显有些迟疑,最终语气斟酌着道:“目前情况不明,还等明日复查情况。”
“啊,为什么?他俩一起晕的,怎么可能一个清醒,另一个还晕倒。而且他俩吐的血都一模一样,难道不是同一个病吗?那两口血是本宫亲自用脸接的,真的一模一样。”她连忙重申。
姜院判眉头一挑:“怎么个一模一样法?”
“嗯,就是触感和味道,黏糊糊的又很腥,都差不多。”五公主歪着头,说完之后自己也陷入了苦恼之中,觉得越听越不对劲。
“算了算了,有劳姜院判。”她挥挥手,转身快步跑走。
倒是姜院判站在原地没动弹,似乎在回味五公主的话。
说起来他给程家大爷诊脉的时候,也发现了不妥之处,那种伪装虚弱的脉象和温明蕴隐隐有几分相似。
“师兄,这不会又是你捡的徒弟吧?”姜院判苦笑一声,摇摇头离去。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